卫照芩推开《天心堂》的门,警觉的打量着屋内的环境。桌上摆着茶水,只有一个穿着锦蓝色大氅的身影站在窗前,背对而立,安静得能听清屋旁街道传来的各种吵闹声。
崔蕴行关上窗,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哗,转过身来,四目相触,他的眼内意味不明,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卫照芩站在门边,有些心虚的先低下头。
“你出去。”室内只有她和广白,这声命令是给广白的,他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移开,看得她头皮发麻。
卫照芩抬眸,见他一脸阴沉,心内忐忑不知要不要调走身边的人,她的安全能否保证。
“你可以带着他们离开这里。”说完,他走至桌旁,倒了杯里凉掉的清茶,给自己添了温热的,没再看她一眼。
已经决定来见他,之前肯定诸多顾虑了,但既然事已至此,她想何不痛快去解决,于是便把广白和那些侍卫都调走了。大抵她对他也有足够的理解,毕竟他从来不会对自己动手。
“坐吧。”
卫照芩坐了下来,接了他递过来的茶水,虽然紧张到有些口干,但没敢喝一口。
他沉吟道,墨色双眸若有所思。“你知道商人最讲求的是合作,有些事我必须要知道真相,如你能老实告知的话。”
卫照芩经历多了,心态的调整比较快,此时心情已经平静,便正色道:“只要涉及你的我愿意解答,但是关于我的私隐无可奉告。”
“我自会考量。”
那就是说给不给全凭他的意愿,这未过于不公平了。卫照芩微愠道:“阁下要问便问。”
阁下……如此疏远的称谓,不耐烦的神情,崔蕴行的心越发透凉。“你是何人,来崔府的目的?”
“想必你也查明过我的身份,成兴镖局是我由始至终的身份,我送入崔府全是父兄的强迫。我并无目的,这个世道,女子毫无选择的余地。你觉得我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皆是我故意为之,可那不过是因缘巧合。”
此话他不知可有一分相信,“强迫入府……”他难掩失望,苦笑不已,隔了半晌才问出了他颇为介意的问题:“你与那名捕快是入府前就认识?”
“他……”说起庄昔,卫照芩本来冷静自持的心境就被扰乱了,下意识的欲言又止。“这是我的隐私之事,如你觉得是我不守妇道也可以,我们两个反正是过不下去的。”
也罢,他可能对她有些好感,仅此而已,这辗转颠覆的一切,她一直离经叛道的逃离已经不是有趣了,反而会让他对她失望。心内不是没有不甘心,没有忿怒,只是这些日子里的恶劣境况经历得也累了。祖母病重,产地分割了大半,生意趋势平缓,他的心思得放在整个家族上,决不能牵挂于一个对他无意的女子身上。
崔蕴行垂下眼眸,“我实不喜勉强任何人,得你明明白白相告,如此便缘尽了吧。”
终于得来了这个心心念念的结果,卫照芩很想快活的大笑一场,可她见到他黯然的神色,牵动的嘴角又了回去。患难见真情,父兄入狱他愿意倾尽全力出手相助,前尘旧事就烟消云散罢了吧,更何况在她的努力改变下,那些过往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他也算有那么一点无辜之处。可那已经不重要了,两人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每当看见他时,昔日的残酷下场总是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