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飞飞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mǔ_zǐ 俩一路进来,脸上都有悲伤的神色,尤其是庞飞飞,眼圈都哭红了。
到底是做过二十多年的一家人,感情还是有的,庞飞飞哽咽道:“阿哲,我来送你大哥最后、呜呜……最后一程……”
“妈!”
李妙琦哭喊着想扑过去,可是双腿麻地跌在原地。
现场又是一片悲恸与哀哭。
庞飞飞mǔ_zǐ 俩在遗像前上香,拜祭,悼念,庞令行留下替李妙琦烧了会儿纸钱。巴真把庞飞飞叫到一边,小声道:“飞飞奶奶,爷爷上午九点到,我们墓园那边已经打点好了,阿哲也派人去接爷爷了。您有这个心就好,明日还是不要跟爷爷碰面的好,
省的、省的节外生枝!”
巴真以前不会这样多管闲事。
可自从看多了李家的男人婚前婚后、年少年长的差别,巴真也开始心疼李家的女人。
庞飞飞现在跟二婚的丈夫生活的非常幸福,李斌过来,彼此瞧见彼此,也是尴尬,万一节外生枝,再闹出什么,大家脸上不好看,也容易惹出事来。
尤其是李家现在这般,李昊哲爵位在身。
他们家是真的不敢、也不能再有任何差错了,否则,爵位怕都是要保不住的了。
庞飞飞听完,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走了,跟他碰不上面的。这几日他要是出门,你就跟我说一声,我待在家里不出去就是了。”她从包里取出两只小锦盒:“这是我给良策素贞买的,两对小金镯子,本想着这几日过来送喜的,没想到成了给阿帆送丧。你家这情况,百日宴怕是办不成了,这是我的心
意,既然已经买了,你就替孩子们收下。”
巴真眼眶红红的:“飞飞奶奶,我替孩子们谢谢您。”
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由长辈赠给晚辈的礼物。
她父母还在岭北,还没见到孩子们呢,自然也没能给孩子们准备什么礼物,李斌是过来奔丧的,更不可能准备,江帆今日都已经……
巴真感动道:“谢谢!飞飞阿姨,我找司机送您回去。”
庞飞飞是自己开车来的。
她跟庞令行说了李斌明天来,征求了庞令行的意见。
庞令行自己说,要给大哥守到天亮。
他虽然不认父亲,但是他还认大哥的。
庞飞飞前脚走了约20分钟,天边隐隐发亮,李斌已经来了!
这前后脚的时间差这么紧,把屋子里的人都惊出了一身汗,也得亏庞飞飞走得快,不然阿帆的灵堂前没准还要闹一场。
李昊哲有些懵:“爷爷,你怎么来的这么早?”
李斌哭惨了,双眼死死盯着遗像上的那张脸,仿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定了机票,到了机场,发现前头还有更早的航班,我就改签了,一下飞机就自己打车过来了。”
他原本也不知道自己的护照还能不能飞南英,因为他没有来南英的签证。
好像,他还被限制进入南英了。可是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问了机场地勤,得知:南英是宁都的一部分,宁都跟各大城市与南英的航班可以直飞,不需要办签证,也不要走海关,没有任何出入境手续
,直接买,直接飞就行。
一直在赶路,李斌归心似箭。
可如今真的见到,他又双脚灌了铅块,挪不动步子。
这个儿子也孝顺过,后来也算不孝吧?
江帆跑去国外,老子出狱后一直没见过他,再见面,却是父子阴阳相隔。
李斌的血液都往脑袋上走,手指头在发抖。
有生之年,竟然让他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让他满天下到处找孩子,找到了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个儿子,就是来讨债的啊!
他忽地两眼一抹黑,晕死了过去。
林斌中风了。
幸亏送去医治的及时,所以没有到眼歪口斜、不停哆嗦手的地步。
可他也半身不遂了。
李昊哲不敢耽误父亲出丧的事情,留了管家在医院守着,自己带着家人赶到了墓园,完成了江帆的葬礼。
李斌在医院里输液。
手机一个劲响,全都是昊哲新能源的手下们,因为工作的事情,请他批示。
李斌却忽然间,没有了斗志。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有价值没?应该有吧?但是价值大吗?
陈坚夫妇来看他。
李萌琦给他削了个苹果,一块一块喂给他:“爸,我们现在都在康京定居了,以后b市怕是很少会回去。你现在这样,自己回去我们也不放心。我在想,要不你就……”
李萌琦想说的是,要不就把公司关了,或者卖了,然后在南英养老。
横竖余生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还能折腾什么?
也折腾不起什么了。李斌看了眼李萌琦:“让绾绾,把公司给我迁到康京来。办公楼、办公室的规模都跟b市差不多就行。只是这边没有妤树的工厂可以代理我们的产品加工了,我也想过这个
问题,与其一直依赖别人的生产线,不如自己造厂房,看看康京的开发区有没有合适的地皮,买一块下来,让绾绾给我建厂。”
阿帆已经没了。李家只有阿哲这一脉独苗了,他李斌就是死,也要多囤些财富,全都给这一脉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