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孺跟良策又聊了很久很久。
所有的通话都有录音为证。
凌晨一点，小栋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心狠寒。
他不否认李昊哲打仗很厉害，但是所有的厉害也就仅限打仗了。
“这怎么想到筠礼卖官的？”
小栋百思不得其解。
别说暮川对筠礼的信任是百分之百的，就说这理由，就让人觉得很low啊。
小栋不敢等，即便半夜，他还是去敲了暮川的房门，把这件事情告之，并将录音转给了暮川。
暮川情绪却很淡：“不是说了，交给筠礼处理？那就不要管了。”
他转身回去睡了。
小栋明白了：帝王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小栋给筠礼发语音：“陛下说，交给殿下处理，让我也不要再管了。”
筠礼对于父亲的信任很感动。
清晨，日出还没升起来，筠礼筠炎两兄弟已经结伴来到了凤家兄弟的别墅。
凤大一家三口，凤三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
听说两个侄子到访，两对夫妇纷纷下楼，看见他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凤云震温和地笑着问：“你们俩吃过早饭没？”
筠礼摇头：“没。”
筠炎也摇了摇头。
凤家人立即觉得，这应该是有什么大事。
凤云霆看了眼哥哥，便望着他俩笑问：“楼上有个封闭式餐厅，我们在上面边吃边聊怎么样？”
筠礼筠炎齐齐点头：“好。”
绵绵让卫兵把大宝小宝送去赞誉夫妇那边了。
大家上了楼。
筠礼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还把录音给他们听了一遍。筠礼道：“我知道骁王舅舅战功赫赫，与大姑姑、二姑姑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也有所不同。不久前骁王舅舅发生意外，也是大姑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救出来的
。
陷害我的这件事，爹地已经交给我全权处理。
但是我还是想提前过来，跟两位姑姑打个招呼，以免事出突然，让两位姑姑跟着伤了心。”
倪暮凡跟绵绵都没想到，李昊哲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荣耀加身，居然还作死地参与夺嫡。
自古以来，夺嫡都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不论他是想扶持筠炎，或者扶持小筠之，都是不应该！
凤云霆率先开口：“现在我们人不在康京，不宜打草惊蛇吧？”
筠炎看了眼倪暮凡：“大姑姑，我想让联盟成员秘密前往沛县，查清李家厂房、占田商用以及与当地官方交情匪浅的种种证据。”“好，”倪暮凡思绪回笼，看向筠炎：“联盟跟三局（特攻、安全、情报）本来也要在你大婚后交给你的，阿哲参与夺嫡是大罪，必须人证物证俱全，否则难以服
众。你有想法尽管说，我让联盟全力配合你。”
听见倪暮凡这么说，筠礼筠炎松了口气，异口同声：“谢谢大姑姑。”
倪暮凡眼眶都红了：“应该的。”筠礼看向凤云霆：“二姑父，朱大人那边还没有这个录音，我也不清楚要不要给他。现在康京就他一个人主着大局，他与骁王一向不和，我怕他万一知道与骁王有
关，会迫不及待做出过激举动，反倒打草惊蛇。”
筠礼刚刚还“骁王舅舅”。
这会儿直接“骁王”。
说明筠礼之前把舅舅挂在嘴边并不是真心把李昊哲当舅舅的。
这个认知，让倪暮凡跟绵绵都心中一紧。
或许从一开始，从筠礼不喜欢李昊哲的那天开始，就注定了李昊哲今天的结局。
君要臣死。
就逼他出去死在战场上。
他在战场上死不掉，就逼他满心怨气压不下去，九死一生后再回来自己找死。
横竖，筠礼都要他死。
李昊哲以为自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殊不知从他远赴叙美亚的那一刻开始，不论他后来怎么选，都已经入了筠礼的局，他横竖都是死。
倪暮凡望着眼前已然二十岁的侄子，只觉得他面如白玉凝成的深渊，怎么都看不透。
或许这便是传说中的伴君如伴虎吧。
筠礼筠炎离开前，倪暮凡忍不住问：“筠礼，姑姑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不喜欢阿哲？”
筠礼大方地说着：“姑姑一定要捋清楚因果才好。他有今日结局，不是因为我不喜他。而是因为他本质上就不是好人，所以，才不讨喜！”
筠礼筠炎忙完工作，回去补觉。
中午男孩子们这边没人起来，都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