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要把安全带系上。
程遇风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她察觉了,也回看过来,露出一个苍白的淡笑:“机长,你别看我,认真开车。”
程遇风看到她纤长的睫毛末梢上还挂着泪,要掉不掉的,再怎么懂事都还是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即使生活清苦了点,但从小也是在妈妈和外婆的疼爱中长大,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外婆不见了对她来说无异于天塌了一半……
其实心里早就乱成一团乱麻了吧?不想给他添麻烦,不想让他担心,还要故作轻松地笑着。
懂事得让人心疼。
程遇风握着方向盘的手慢慢紧,手背上青筋毕现。
从s市中心到桃源镇,走低速大概是两个小时的车程,程遇风走的是高速,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就进了镇口。
陈年勉强冷静下来的心在看见熟悉的景色后,又如同浇了一壶沸水般,被压抑着的急切不安都喧嚣着沸腾起来。
她一路都在想着外婆会去哪里,可她能想到的地方,路招弟大都去找过了。
巷子太狭小,程遇风只好把车停在巷口,他才解开安全带,陈年的身影已经一溜烟儿地跳到了车外,一个圆脸短发的女生激动地迎上她。
路招弟满脸疲惫,哭得眼睛都肿了,本来就不大,现在只能眯着一条缝隙看人,她抱着陈年又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年年怎么办,到处都找不到奶奶……”
她妈妈苗凤花上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开始还是和往常一样动不动就闹着要离婚,没想到这次就动真格回娘家去了,她爸爸就借酒消愁,喝了个酩酊大醉,家里上下鸡犬不宁,她在屋后偷偷哭了一场,回来时就发现奶奶不见了……
平时这时候奶奶都是在床上睡觉的,不知怎么就不见了人影。
路招弟一下慌了,在陈年家找了个底朝天,重点检查了前院的水井,又在附近溜了几圈,沿着桃源河一路走到尽头,还是没找到人,急得出了满身大汗,跌跌撞撞跑回家,爸爸正醉得鼾声震天,怎么都叫不醒,她狠了狠心,冲进厨房舀了一勺冷水,闭着眼泼到他身上去。
冷水一泼,路吉祥好像觉得凉快不少,翻过身去睡得更舒服了,路招弟只好自己再出去找,越找越绝望,她这才打电话给陈年。
路招弟看到陈年,就像重新找回了主心骨,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程遇风拿了两瓶矿泉水走过去,路招弟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一时间惊愕得连啜泣都忘了,只是瞪大眼看着他。
“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位程遇风机长,”陈年轻声告诉她,“这次也是他送我回来的。”
程遇风给她们每人递了一瓶矿泉水,路招弟先是拘谨,犹豫着该不该接,可她舔了舔唇发现都裂开了,于是把水接过来,三两下拧开,仰头就“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她又反手抹了抹嘴角,过度使用的嗓子有了清水的润泽,总算舒服了不少。
“你外婆平时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陈年摇摇头:“自从生了病,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醒着时也很少出家门。”
程遇风又问:“那她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样?”
这个问题只有路招弟能答,她想了想,“没什么不同……”她努力回忆,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对了!大前天我听她在念叨过两天就是爷爷忌日,会不会……”
奶奶真正清醒的时候很少,说的大部分都是胡话,爷爷的忌日在十二月初二,还早着呢,路招弟就没把她的话放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