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陈年明天有早课,需要早起,而且她也没有当夜猫的习惯,平时十一点之前就上床睡觉了。今晚注定是个例外,她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二点了。
她摘掉发绳,用手梳了梳头发,望着落地窗外无边夜色出神,其实在男朋友家过夜没什么的吧?反正他们又不做什么坏事。
她还差两个多月才正式满二十周岁,估计程先生真要带她做什么坏事,多少也会顾忌吧?
程遇风走进来,“怎么还不睡觉。”
“就、就睡了。”
陈年火速爬上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晚安。”
程遇风关掉床头的台灯,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晚安,明天见。”
他起身关门出去了。
陈年在黑暗中偷偷回味了一番,困意如潮水袭来,她枕着熟悉的气息,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梦见自己也穿到了平行时空,她在桃源镇找到另一个“陈年”,她紧紧握着她的手,一遍遍地嘱咐:“高二下学期你妈妈患了癌症,你要想尽一切办法守在她身边,陪她过完生命最后的一段日子。”
梦里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次日,陈年醒来口干舌燥,枕头也被泪水泅湿一片,“妈妈,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清楚地知道这世上没有如果。
可如果时光能倒退,她会选择不顾一切在妈妈病重时陪在她身边,而不是被善意隐瞒,在掺了蜜糖的砒`霜里生活,到最后整个世界天崩地裂,心也碎得千疮百孔。
因为这个梦,陈年周末回到家,她格外黏着爸爸妈妈,容昭还笑她真成了“黏黏”,她撇撇嘴,“妈妈不喜欢吗?”
容昭说当然喜欢,她不知多么希望女儿能一直黏在身边。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
周一早上,照例是叶明远开车把陈年送回a大,陈年夜里睡觉踢了被子,不小心着了凉,下车后被冷风一吹,就咳嗽起来,团团白气从她捂着嘴的指间溢出。
“没事吧?”叶明远关切地问。
“没事。”陈年摇摇头,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心中有数,在桃源镇时就像是个铁打的人,大冬天都敢穿着拖鞋在霜地里走,回头夜里棉被一裹,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哪有这么脆弱?
叶明远也下了车,摸摸她额头,没有发烧,他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爸爸打电话。”
“嗯嗯。”
陈年甩着外套的两条袖子,叶明远看出她的意图,按住她的手,“披着吧。”
“那爸爸您赶紧回车上去吧,外面冷。”
叶明远回到暖意融融的车里,目送陈年走进了校门,这才调头驱车往公司的方向开去。
和想象中一样,陈年抹了丁唯一从老家带来的驱风油,中午蒙在被子里睡了一觉,醒来人就神清气爽了,倒是体力消耗严重,她爬下床去抽屉里找零食吃。
丁唯一和男朋友在图书馆约会,连午觉都不回来睡了,宿舍里只有两个人。
“人家也饿了,求投喂。”斜对面的谈明天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想吃什么?”
谈明天来者不拒:“什么都行。”
陈年给自己挑了一包糯米糕,把零食袋放到了谈明天桌上,谈明天笑嘻嘻地全盘接,隔空连连飞吻,“我就知道你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