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亲了亲她额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相信。
程遇风牵着陈年四处走了一圈才回病房,刚推开门,陈年就看到了背对着门的路招弟。
得知容昭病重住院的消息,路招弟马不停蹄赶来了a市,刚下飞机就直奔市中心医院,那双眼红肿不堪,一看就知道狠狠哭过。
真正对她好的人,她也捧着一颗真心相待。
看到病床上憔悴的容昭,路招弟的视线又开始模糊,她在心底一遍遍地念,好人有好报,干妈一定会没事的。
路招弟紧闭双眼,泪水无声滚滚而落,连旁边站了人都没有发觉。
陈年递给她两张纸巾。
路招弟侧过头,张了张嘴,没有声音,看嘴型是在喊“年年。”
陈年伸手揽住她,轻声安慰说,“别哭。”
路招弟在陈年怀里勉强整理好情绪,容昭就醒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女儿站在病床前,她握着两姐妹的手,笑得欣慰又开心。
这个下午,病房里充满了愉悦的笑声。
***
容昭由于病情反复,手术日期一直没有确定下来。
程遇风从美国找了几位心外科的权威医生,看过病历后,他们啧啧称奇,一致认为容昭本身就是个奇迹,她拥有非常强烈的求生意志,这在同类病人中是非常难得可贵的,因为这一点,他们甚至有把握将手术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五十。
专家会诊后,终于确定下来一套手术方案,时间也定了,就在7月12号。
时间仿佛迎着新生而走,又仿佛是生命的倒计时,终于走到了12号这天。
程立学程遇风和路招弟早早就到了医院。
进手术室之前,叶明远握住妻子的手,放在唇边用力亲了亲,一句话几乎用尽他所有力气,“容容,我等你出来。”
“好。”容昭笑着说。
“妈妈,您是世上最勇敢最坚强的妈妈,”陈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您一定可以的。我和爸爸……等你。”
“妈妈,我爱你。”
曾经,这句话她来不及对妈妈路如意说,如今,她希望还能有机会说上千千万万遍。
“妈妈,你要记得我和爸爸都很爱很爱你,所以请你一定要加油啊,为了我,为了爸爸。”
“年年,”容昭落下大颗大颗的泪,“妈妈也爱你,很爱你。”
妈妈也想陪你走很远的路,想亲眼看到你结婚生孩子,想弥补我们之间失去的那么多年时光。
可如果有万一,命该如此,妈妈也不会后悔,只要你和爸爸好好的……
“年年,照顾好……你爸爸。”
这是容昭进手术室前跟陈年说的最后一句话,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陈年才迟钝地意识到,这话隐隐带着永别的意味。
妈妈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个认知让陈年浑身发冷,神经紧绷着,感觉随时都会断掉,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疼起来,她靠在爸爸肩上,像是要寻找某种安慰,fù_nǚ 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就像他们在飞机上那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