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蓝就在不远,瞿嘉一言不发闷头骑车,就没有讲一句话。细长的眼半睁半闭,全副意识就在疯狂地打瞌睡,手一抖,一下子撞了夏蓝的车。幸亏他驾驶的是一辆非机动车。
俩人差点儿摞一起摔在原地。
“行不行啊?你撞我干吗?”夏蓝扶住瞿嘉的车把,瞿嘉单肩背着的书包也散到地上了。
“操,刚才好像睡着了。”瞿嘉说。
“以为你只有考试才能睡着!”夏蓝打量这人,“坐我后座吧?我带你。”
“不用。”瞿嘉当然拒绝。
怎么可能坐夏蓝的车后座?让夏蓝坐他的也不可能的。瞿嘉一撞也就撞醒了,在冷风中用力眨了几下发红的眼。
夏蓝也没邀请第二次,一弯腰从地上捡了瞿嘉的书包,拎着还挺沉的:“我帮你背书包?”
“不用你背。”瞿嘉皱眉,伸手就去拿,“没有让女生背书包的。”
夏蓝的脾气真就属于非典型的女生,不娇气,也不矫情,又白了一眼:“随便你。”然后顺手把那个死沉的书包扔瞿嘉车后座上,再用后座夹子给固定住了。走你的,别耽误本姑娘的时间。
……
这就是刚才周遥从大后方目睹的一幕。
这就是三百多度大近视眼出校门骑车还不戴眼镜的后果,看到的场面再加以脑补,就严重失真。
“五芳”后门的小胡同,瞿嘉单手拎着一桶垃圾泔水出来,来回两趟,拎出来两桶,装上三轮板车。
连同车上原有的四大桶,把板车全部装满。
昨天是王贵生过来拉的泔水车,前天也是老王指挥他们两个工人给骑过去了。今天瞿嘉就没准备再麻烦人家,那所谓的绿化园林公司,养了几十名等着开工资的员工,接活儿赚钱压力挺大的。
他骑上车座,用力地蹬,让三轮板车慢慢儿移动位置,往路当间蹭过去,后面拖着死沉的一堆东西。即便有大小伙子的一股蛮力,仍然相当吃力,蹬了几下就蹬不动了,堵在胡同的正中间。无法前进,也不能后退,尴尬了。
脚蹬子好像直接卡住,再使劲他就要把脚镫踩折了。
瞿嘉低声骂了一句自己没用,真衰。他身上还套着黑色厚塑料布的围裙,戴着手套,围裙里面是运动服和毛衣。
太碍事了,影响他战斗力,瞿嘉直接摘掉大厚围裙,再脱运动服,把里面毛衣扒掉了扔一边去,再套回运动服。大冷天就穿一件空心儿的。
“借过儿啊。”有人路过,皱眉看他一眼,“哎呀”,贴着胡同的墙壁从他身边挤过去了。
夏蓝从后门出来:“哎,不走了?”
“脚蹬子卡了,还是轮子卡住了?”瞿嘉坐在车座上回头问,“你帮我看看卡哪儿了?”
夏蓝跑过来,低头找:“你就是车轮子陷一个软坑里了。有个坑,你偏偏要从坑上过。”
瞿嘉:“靠……”
“别使劲蹬了!那个脚蹬子就是不结实,我妈修过一回了你别再给我们蹬坏了。”夏蓝也脱掉她的冬季校服外套,撸开袖子。
“你妈修的?”瞿嘉回着头。
“上回我给蹬坏了么……”夏蓝实话实说。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