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眨了眨眼睛。对啊,她真甘愿就这样弃械投降?
不!这怎么可以!这哪里是她孟夏做事情的方法!
说不定潘瑟这会儿正遇上什么危险,然后身边人没一个人知道,心里正哀嚎着需要人去救他哩,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的想法亘率得可笑,但这就是孟夏爱的方式。她爱潘瑟,所以不容许自己什么也不做,只留在原地傻等!
孟夏转头眺望,美智子正站在lv精品店门前欣赏橱窗摆设,无暇注意她。
若是坦白跟美智子讲说她要提前回去找潘瑟,美智子铁定会把这消息转给何琅,一被他知道她就没戏唱了!不行,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冲回台湾,杀他个措手不及,
低头翻翻包包确定回程机票跟钱包护照都带在身上,只差要送给潘瑟的礼物被她留在饭店房间里。没问题的,孟夏心想,美智子应该会帮她好好保管行李,等将来找到潘瑟,她再慎重的跟美智子道歉就行了——
孟夏身一转,趁美智子没注意,偷偷混入人潮中,从榉木坡道另一头溜出去。
她决定马上搭机回台湾。
她打算去哪?
孟夏脑子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和潘瑟初相识的地方。
或许可以上那碰碰运气!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美智子才猛地发现孟夏不见了。
怎么会?她刚明明还在这儿的!美智子沿着长长的榉木坡走了一圈又一圈,虽然人潮拥挤,不过像孟夏那样落单的行人并不多。美智子心急如焚地找了几趟,突然想孟夏该不会一时找不到她,一个人回饭店休息了吧?
她心里不停祈祷着,希望如此!
孟夏搭上晚上八点十分的飞机,约莫四小时后,飞机平安抵达桃园。
没带行李回国,孟夏只好折回公寓整理一点换洗衣物,没想到,却落了一个自投罗网的下场。
黑夜中,一支吸得快尽的香烟被弹指丢弃。
一直埋伏在这儿,就是在等今晚这个机会。这女人身边一直有人保护,可是所谓百密一疏,哼,他就不信等不到她落单的一刻!
“老大,我大尾仔。好消息,潘瑟他女人现在正在她屋子里……没有,就她一个,旁边没有人跟……你要我当场做了她吗?”
大尾仔的口气森冷平板,感觉要他杀人,就跟上7…11购物一样轻松容易。
手机那头传来沈吟声。
“做了她……”这是最简单干脆的选择,不过一会儿廖鸣又突然推翻他先前的决定。“不,不要。你把她弄昏,带去基隆山上,你知道那地方吧?”
潘瑟那家伙太可恨了,就这样杀了他的女人怎么能消他心头之怨。廖鸣y狠地想。当然是要把她带过来,将她彻底玩弄过之后,再把她丢到无人山上喂野狗。
“记住,绝对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们。”
这样一来,就算到时潘瑟怀疑到他头上,他也没凭没据,没法奈他何!哈哈哈哈!
“知道了。”
屋里的孟夏全然不知大难当头,她收拾了几件衣服正准备出门,门才刚打开就被一方手帕掩住口。她一瞬间瞪大眼睛。
这、这种情况,之前也曾……发生过。
连一点挣扎的动作都来不及使出,孟夏已被剂量极多的哥罗芳醺得瘫软倒地。
“我们走。”大尾仔下令,旁边喽罗随即将孟夏扛起,一行人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日本 奈良 东大寺
一阵步履杂杳声破坏了东大寺内原有的静谧,早在访客进门前,感觉神经敏锐的潘瑟早已警觉地从床上坐起。
瞧枕边小钟,短针接近一点。这种时间谁会来找他?
答案揭晓。
“潘瑟,我帝释。”
一名带路僧人帮忙开门,帝释与伊织信二跨步走入,门里潘瑟仍然穿着僧服。经过一个多礼拜颂经礼佛,少食少睡的严酷试炼,将他原本就瘦削的身躯形塑得更为精实。
潘瑟炯炯望着帝释,只见后者一脸愧疚地朝他伸出手去,手里拎着一只梯型牛皮纸袋,纸袋封口还仔细地系上红缎带。
他是过来负荆请罪的。
当初潘瑟进寺院前跟他的约定,要他一定要保护好孟夏,绝不能少了她一根汗毛。结果这下可好,别说少根汗毛,整尊人都被他弄不见了!
“这什么?”潘瑟看着纸袋问。
帝释示意他打开。
纸袋里头是一条约莫两百公分长的银灰色围巾,潘瑟表情一怔,他瞪大眼睛看着帝释。“你该不会是来告诉我……”
“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不过——也满严重的。”帝释正色道:“她失踪了。”
潘瑟朝前一跨,长手瞬间揪高帝释的衣襟。“潘瑟,不得无礼!”伊织信二喊。但帝释只是朝信二挥一挥手,表示他不介意。
他感觉得到,潘瑟此刻正心急如焚,根本顾不了什么尊长之序。
潘瑟怒喊:“你保证会保护好她的,结果你却——”
“是,这件事的确是我疏忽。”帝释叹气。“我这趟来就是来告诉你,去找她吧——”
“你最好保证她不会有事!”松开帝释的衣襟,潘瑟闭上眼睛粗喘了几声,然后转身朝伊织信二伸出手。“手机给我。”
伊织信二交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先联络何琅,喂,何琅吗?你现在马上开我手机,在里头找一个叫阿德的名字,然后拨给他,问他廖鸣最近在干什么。”
廖鸣!帝释转身和伊织信二互望一眼,他们都忘了还有这个人存在!
“还有你——”合上手机,潘瑟看着伊织信二说道:“六本本是你的地盘,得麻烦你动用你的手下,帮我查一查昨晚飞往台湾的班机里,有没有孟夏的名字。”
“你认为她人在台湾?”
潘瑟摇摇头,也是一脸不确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就算得把整个世界翻过一遍,我也一定要想办法把孟夏找回来!”
台湾 基隆
“老大!”
廖鸣一进门,一干兄弟异口同声喊道。他一挥手,大尾仔随即走在前头,领他进入关着孟夏的房间。
“去门外守着,没我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她人还昏睡着,大概是大尾仔迷药剂量下得太多。廖鸣走到孟夏前方端起她的脸,拇指细抚她柔嫩的下颚。
上一回看还没感觉,只是这一回,不知道是被潘瑟那家伙调教过了还是怎么着,看着看着,竟会觉得这青涩丫头长得还不赖!
“别怪我,小丫头。怪就该怪你自己,你谁不爱,偏要去爱上潘瑟那三八蛋。一大手放开她的脸,然后弯腰解开她手上的绳索,再抱起她往床上一丢。现在,他就来尝尝潘瑟的女人玩起来到底是啥滋味……
廖鸣这一动,蓦地将昏迷中的孟夏震醒!
发生了什么事?孟夏眨着涣散的双眸瞧着四周,一张y狠白脸赫然闯进眼帘,他是
白西装!他怎么会在这儿?
思绪乍起间,廖鸣已朝她扑来。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刚好廖鸣先前已将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她双手双脚并用地奋力挣扎。
又惊又气的孟夏使出全身气力,她千里迢迢从东京飞回台湾,目的可不是为了被这混蛋乱来!跟潘瑟在一起,虽然没真正下场学什么防身功夫,可是看他练功久了,多少也知道人体哪边最为脆弱——
男人的“那里”!
觑着空档她卯足了劲用力一踢,廖鸣“哇”地惨叫,连连跌退了三步。孟夏稍定神一看,他白色裤裆上头正好印了一个靴子印。
廖鸣捂着胯下,蜷缩着身子。“你这臭婊子,竟敢动脚踢本大爷!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扒光你衣服丢到外头,叫我弟兄一个个上你,我廖鸣这两个字就让你倒过来叫!”
孟夏听得心惊胆跳,廖鸣嘴里描述的画面实在太恐怖,不过一看他仍捂着胯下痛得像只阉j的丑样,她脑中蓦地灵光一闪。
笨啊她,还愣在这干么?还不快点趁廖鸣痛到没法反击时抓他当人质,想办法逃出这地狱啊!
可是得找个武器才能威吓他——孟夏左右张望,刚好看见廖鸣露出的腰后c了一把枪。枪!孟夏一骨碌起身用力推倒廖鸣,抽出c在他腰后的枪枝。
“你、你、你……”没医疗小丫头有胆使出这招廖鸣吓到人都傻了!
“废话少说!”枪口指着廖鸣脑后。“快起来,往门口移动!”
“你少……少打这种主意,我外头兄弟”堆,只要踏出这扇门一步,他们就会——“
狠话还没撂完,孟夏抡起枪柄朝廖鸣脑门一敲——学黑道电影上演的,梁朝伟、刘德华不都这么做的?廖鸣被沉重枪柄敲得七荤八素,只得乖乖照着孟夏指示往前走。
突然间廖鸣有些了解,为什么个性冷酷看似薄情的潘瑟会看上这小丫头——不,是他错了,一个会拿枪指着他脑门的女人,根本不能叫小丫头!这女人根本就是只被着羊皮的母老虎嘛!早知道他刚才就不会大意松了她的绳子!一切只能说他失策。
“老大!”门一推开,众兄弟们一见廖鸣惨样,莫不惊讶得瞪大双眼。老大不是说要进去给她好看,啊怎会变这样?
“闪远一点,你们谁敢过来,我就开枪打死他!”孟夏拿枪的小手虽然抖啊抖,可是说起电影中的台词,倒还算有板有眼。几名兄弟互看了一眼,看在廖鸣头上那把枪的面子上,他们朝后退开。
“给我手机,帮我拨一一o!”
电话接通,孟夏伸手接过,还没开口说话,脸面向前方的廖鸣眼一瞟,手下会意,几个人就趁她不注意,一把将廖鸣扯离枪口,孟夏尖叫一声,立刻丢下手机,握紧手中枪校以求自保。
“你——你们不要过来喔!我会开枪,我是真的会开枪的喔!”
“嘿嘿嘿,开枪!小丫头,你当你手上那把枪装bb弹的啊!随便按按就会发s一大堆子弹……”看她手抖呀抖连枪口都瞄不准,廖鸣才不信她有那能力开枪!
“兄弟们,上!”
一声令下,旁边六七名凶神恶煞同时朝孟夏扑去。
枪保险没开,不管孟夏怎么按扳机硬是没用。没法可想,她只好使出女人最擅长的一招——尖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打死你、打死你!”
孟夏握紧枪柄一阵猛打,没料到她会这么“恰”,几个男人们防不甚防地眼啊鼻啊登时被砸出了几个黑圈。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现在是六七名大男人对一小女子!孟夏手上的重枪只逞了不到几秒威风,一个手刀打过,黑枪“磅”地掉下。她左右两手被人架住,情况万分危急——
第九章
“住手!”
在内线阿德的报讯下,得知廖鸣将孟夏带至基隆山区藏匿。潘瑟一行人火速搭乘直升机赶至该地,正苦于山路黝黑看不清楚小屋所在,便突然传来孟夏的尖叫声,声音虽然隐约微细,但耳力敏锐的潘瑟仍一下抓到方位。
那,那声音——
只见一抹黑影如豹般窜进屋里,感觉才一个眨眼,原本箝住孟夏的六名男子,两个捂脸后跌,两个朝后横飞,离孟夏最近手抓她最紧的两个最可怜,还来不及看清敌人来路,脑门已被人狠敲一记,两人当场昏迷不醒。
妈啊!这家伙根本不是人,是人怎么可能快成这样!
廖鸣头一次亲眼见到潘瑟的移动能力,瞬间吓傻。不到五秒钟时间,六名手下已被摆平瘫在地上。接下来——
潘瑟站定在小屋正中央,整个人似燃烧着熊熊怒焰。
廖鸣猛吞口水,连连朝后退,这才知道他给自己惹上了多大麻烦!他真是愚蠢透了!竟然还敢夸口说要给潘瑟好看!
廖鸣拔腿开溜,可人才刚一转身,潘瑟已然来到他身后,伸手一把拎起他衣襟,廖鸣吓得当场n湿裤子,跪地求饶。“我我我……求求你饶了我,我下回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弄种!他最瞧不起这种人。还没想该怎么处理这人渣,尾随其后的帝释、伊织等人已然赶至。
帝释垂眼望着廖鸣那弄样,他先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潘瑟。“你去看孟夏姑娘吧,这家伙,就交给我跟信二处理。”
“嗯。”潘瑟一将廖鸣丢给市释,孟夏马上跑到他身边来。
“潘瑟!”
“你没事吧?”此时潘瑟眼睛里已完全没有其它人的存在。
帝释与旁边的伊织信二交换一眼,帝释扬扬手,几名手下立刻动手将昏倒在地的喽罗们扛出,不到几秒,偌大屋子里就只剩下潘瑟与偎在他怀里的孟夏两个人。
“你终于出现了……”孟夏扑进潘瑟怀里,双手一挎,蓦地发现他瘦足了一圈,她顿时惊讶得瞪大眼。“你怎么了?你瘦好多!怎么会这样?你生病了吗?”
“我没事。反倒是你,廖鸣他对你做了什么吗?我刚在外面听到你的尖叫声,吓得差点魂都没了……”
“我也没事。”孟夏微笑。只是唇角才刚扬起,两行眼泪突然从她眼中落下!体内奋斗抗敌的肾上腺素一消褪,惊恐感一下在她体内爆开。
“不,我有事!”她一边哭诉一边摇头。“其实我那个时候怕死了,我一想到若不是你之后赶来,我现在说不定就……呜……好恐怖喔!”
“没事了。乖,别哭了。”潘瑟伸出手轻抚孟夏泪湿的脸颊,就像她说的,好在他赶到了。
“呜……”
眼见孟夏仍泪流不止,潘瑟开口一叹,再一次将她一把搂紧,劲虽大却又显得那么温柔,从头到身体到手臂到双腿密密贴着,恨不得就此将她融进身体里。
“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遇上这种事了。”
“我觉得我好像是在作梦……”孟夏一边流泪一边抚摸潘瑟脸颊。“一下发生那么多事情,我整个人都错乱了,我好怕等一下眨个眼睛,你就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却还在那个男人手里……”
“嘘,不会的,你不是在作梦,我是真的。”潘瑟低头以唇吮去孟夏脸上的泪珠。
感觉到他暖热的唇瓣,孟夏蓦地停住眼泪,张大眼凝视他。两人四目相视一会儿,恍若渴水已久的旅人一见甜美涌泉,两人唇瓣忍不住相贴。
他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她是他的,而他更是她的。
“我好想你,小夏,我好想你——”他情意真切的倾吐,再一次引出孟夏滂沱眼泪。
“哪有!”
潘瑟停下吻她,诧异得看着她的反应。“怎么了?”大掌爱怜地抚着她的嫩颊。
孟夏蓦地赌起气来。她别开脸,一张小脸皱成苦瓜样。“你才没有想我!”她口气很哀怨。“要是有想我,你就不会什么也不说,就突然失踪一个礼拜。如果你真的有想我,为什么还会留我一个人孤零零地伫立在东京街头……不,我看你根本就不爱我,根本都没有想我……”
他有!但是他该怎么让她明白,分别这几天,她的孤单,她的寂寞,她的惊慌,乃至她的情深意重,他全然看在眼里,但他就是没有办法联络她!
“你为什么不说话?”孟夏抿着小嘴瞪视潘瑟。如果他有委屈,如果他是不得已的,那他为什么不说话,不跟她解释清楚?
“对不起。”这是潘瑟唯一讲得出的字句。他向帝释承诺过,所以他没法跟她吐露原由,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满腔的思绪,化为语言倾诉。
“你这个人好讨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先前曾经想过,若再见潘瑟,她该用什么表情,跟他说什么话,但她没意料他会是这种反应。“你就连一句爱我也说不出口?”
该打、该打!孟夏气愤不平槌着潘瑟胸膛。她知道他总是做得多、说得少,她知道他从来就不是个嘴甜的情人,可是眼下这节骨眼,他竟然连一句能教她安心的话语,也说不出口!
原来她是要这个。好不容易才能再度拥她入怀,他怎么会让这一点小事,再度失去拥抱她的权利!潘瑟一把将孟夏拉进怀里,不容许她再退。
“可是你都没有想我!”孟夏仍在生气。
“你不先安静下来要我怎么告诉你,我爱你,小夏……”
他说了!她一惊,表情怔愕地抬头看着他。
“你怎么会以为我不爱你?”潘瑟执起孟夏的小手,放在唇前焦渴地亲吻,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让她直接瞧看,让他俩之间再也没有疑虑。
“不管白天或晚上,我满脑袋想的全是你!如果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你就一定能体会我对你的感情。但是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到哪去了,可是请你务必相信我,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