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只看到主人的小狗般兴奋地跑向他,惠安将军车上锁后,转身面对她。
他发觉自己错得离谱,他怎会认为玉翎不像个公主?身穿一身粉红洋装的玉翎,看起来就像个雍容华贵的小公主。
“你好漂亮!”他脱口赞道。
玉翎双颊嫣红,晶亮的眼睛闪烁着喜悦。
“谢谢你,是衣服漂亮。”她害羞地说。
惠安不置可否,只笑了笑,“我们进去吧!”
他想搂住她,或是牵着她,但想想都觉得不太妥当,只好和她肩并肩地走进图书馆。
玉翎要他帮她拿几本画册,然后便安静地坐在他对面。
惠安专心地温习物理讲义,他今年就要考大学了,若不是弟妹们总是吵得他不得安宁,他也不会选择上图书馆。
两个小时后,惠安已经复习完一册讲义,他揉了揉脖子,抬头发现玉翎正专注地在纸上描绘着什么。
她实在是个安静的女孩,就像他的瑞雪表妹那般文静,今天若是换作惠嘉陪他到图书馆,他就别想好好看完一页书,她永远部像只小麻雀般吱吱喳喳的。而玉翎……他的眼光迷惑地微微玻穑凳翟诘模翟诟悴磺宄烤故鞘裁囱呐1?br /
她可以在大街上跟个陌生男子攀谈,然而羞怯的笑容又显示出她很内向。她看起来既纯真又热情,既像朵太阳花,又像棵含羞草,矛盾的组合。
玉翎拾起头来发现他在瞧她,双颊立刻涨得通红,再度害羞地低下头去。
“你在画什么?”他悄声地问。
她沉默地将案描本推到他面前,惠安眼光一掠,就知道她在画他。
他看见低头百~万\小!说的自己,觉得挺好玩的:没想到这个小妮子真的拿他当模特儿了。
他瞥向她,发现她正拿着一枝秃头的铅笔把玩着,而桌上的铅笔盒里,同样是秃头族的铅笔。
他从自己的笔盒里拿出小刀,又抽了一张用过的计算纸,将玉翎的铅笔盒拿了过来,取出一枝秃头铅笔,展开替它改头换面的工作。
玉翎着迷地看了他削铅笔的动作一会儿后,才想起该告诉他家里有电动削铅笔机。可是她没有开口,只因为他削笔的姿势太好看了,仿佛是知名的工艺大师,把笔的角度、斜面都削得那么完美,露出的黑色铅笔芯长短适宜。玉翎心想,她一辈子都不会用这些笔了,她要把它们珍藏起来,每天欣赏一遍。
惠安削完铅笔,抬头发现玉翎正傻愣愣地瞧着自己,他感觉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起来,脸颊也有些发热,为了掩饰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反应,他伸出手跟玉翎要她手中的那枝笔。
“玉翎,把笔给我。”他低哑地说,
玉翎乖乖地将笔递给他,眼光痴迷地注视着那只褐色的大手,他的手指修长,手掌厚实,是一只非常有力的手。
惠安削完铅笔后,将笔盒和素描本推回玉翎那边的桌面。他看了看手表,发现不知不觉中已到五点半。
“我们该回去了。”他对仍在发着呆的玉翎说。
玉翎恍如大梦初醒般,一古脑地将笔盒和素描本收进背包里,然后快步跟上惠安的脚步,并肩走出图书馆。
惠安将拴在单车轮上的锁打开,将车牵出。
等在一旁的玉翎再也忍不住了,她怯怯地喊着:“惠安。”
“什么事?”他偏过头看她。
“你明天还会来图书馆吗?”她的眼中闪着一丝期待。
惠安摇摇头,“明天我要帮我妈整理家务。”
“那星期一呢?”
“星期一要上辅导课,要七点才下课。”
“那星期二呢?”玉翎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知名的心痛感冲向惠安,他发觉自己无法看到玉翎伤心、失望的模样,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星期三会早点下课。”
“那……那太好了!”玉翎转悲为喜,“到时候我就把裱好的画给你。”
惠安有些失望,她只是想把画给他而已。
“来,我送你回家。”
玉翎在后座坐好后,他偏过头来,“玉翎,你到底多大了?”
他猜她可能才中一,如果不是见她背着书包从那所中学出来,他会以为她是小学生。
“我三年级了。”她垂着头难过地说,因为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个中三生。
“三年级了?”他的语气充满惊愕。
玉翎扁着嘴,泣然欲泣。
惠安立刻觉悟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笑道:“那你不是今年就要考高中了吗?
可是你好象不怎么百~万\小!说啊?“
“我……”玉翎羞红了睑,“我不考高中,爸爸要送找到纽约念艺术学院。”
“原来如此。”惠安踩动单车,侧坐的玉翎赶紧双手抱住他的腰。
她的身体贴在他厚实的背肌上,鼻端闻到混杂着汗味的男人气味。她的心跳如小鹿乱撞般,一抹潮红自脸颊延伸到颈项。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抱着他强壮身体的幸福感,将她的心荡上云霄,踩着白云飘呀飘的。她想象他骑着单车载她骑上蓝天,她闭上眼睛,将脸颊贴着他的背,唇边绽着沉浸在幸福里的笑容。
惠安的心情很复杂。虽然不是第一次用单车载女孩,然而此刻心中的激越是前所未有的;以前载惠嘉及瑞雪表妹时,从来没有这种亢奋感,为什么载玉翎时却那么不同?
而且玉翎瘦归瘦,但贴紧时,他就是觉得不一样,那属于女人的部位刺激着他的男性本能,他觉得有些尴尬,利用等红绿灯的空档停下车来转动僵硬的身体。
玉翎被他的举动所惊醒,她张开眼睛,发现他们已到家附近的十字路口,连忙松开对惠安的拥抱。
“在这里放我下车就行了。”
玉翎略显慌张的声音,让惠安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他问。
“因为……因为我跟我妈说我是和同学去图书馆。”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垂下头。
“喔!”惠安没多说什么,稳定车子让她下车。
“绿灯了,快走吧!”
玉翎点点头,快步通过斑马线,然后回过头朝惠安的方向大喊:“我们星期三见。”
也不知道惠安听见了没,只看见他朝玉翎挥挥手,然后骑着单车穿过马路。
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玉翎才收回视线,转身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星期三的黄昏,玉翎将裹着一层花朵图案包装纸的画框交给惠安。
“回家再看。”她央求道。
他微笑地点着头。
“我还可以跟你去图书馆吗?”她满脸期待地问。
惠安迟疑了一下,仍然狠不下心来,只好继续点头。
“那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她笑开了脸,惠安失神地看着她,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太容易取悦了。
于是他们开始了一星期两次的约会。周末在图书馆里一个读书、一个画图,星期三再假装不期而遇,玉翎对这样的安排很满意,她每星期都期待这两天的到来,其余的日子对她而言不再有意义。
惠安有时候会跟她聊些家里的事,她知道他的妹妹惠嘉在念小学,弟弟,就是溅脏她鞋袜而不道歉的讨厌鬼——在她的学校读一年级,还有个文静优秀的表妹读二年级,玉翎特别去打听了一下谢瑞雪,咋舌地发现原来她就是学校男生口中的校花,她每一学期都拿第一名,而且相貌美丽,娇小的个子只比玉翎高一丁点。
还好法律严格禁止表兄妹结婚,不然她一定没希望。玉翎快乐地庆幸着,更加抱紧惠安的腰。她没告诉他,她正在画一幅他的水彩画,打算完成后再送给他。
当他们的脚踏车骑过公园的步道时,一幕影像同时吸引住两人的目光,一对男女在一株榕树下拥吻,玉翎感到心在直跳,口干舌噪。
“惠安,我口渴。”她忍不住开口道。
惠安没吭声,载她到一家餐厅。玉翎要了一怀柠檬汁,惠安则大口吃红豆冰。
“惠安,接吻是什么滋味啊?”
他用力咳着,平抚胸口好一会儿后,才看向玉翎。她正担忧地望着他。
“你问这个干吗?”
“我刚才看见……”她低着头,小声地说,“你没看见吗?”
“非礼勿视,”他一本正经。
玉翎是一个字也不信,如果他没看见,怎么知道要非礼勿视?
“公园里有人在接吻,所以我想接吻的滋味一定很棒,他们才会吻得那么忘我,对不对?”她鼓足勇气望着他。
“我不知道。”惠安犹豫了一下,小口地吃着冰。
“你没接吻过吗?”她歪着头试探地问。
惠安庆幸自己只含着冰而已,不然准会给这个小丫头害到噎死,他瞪着她,“没有。”
“噢——”那轻轻的叹息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高兴,“我也没有,可是我真的好想知道,你教我好不好?”
“什么?”惠安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你教我……接吻……”她垂着头,双颊绯红。
惠安觉得快昏倒了,他认为自己有必要纠正玉翎不正确的观念,以免她误入歧途。
“玉翎,看着我。”
她羞怯地抬起头看向惠安,却被他一脸的严肃吓了一跳。
“玉翎,你不能因为想要知道接吻的感觉,就去跟别人接吻。要知道那是……
非常神圣的!“
“什么?”她茫然不解。
“那是两个相爱的人才会有那样的举动。你必须要等到自己遇见和你心灵相契的人,才能做这种事。”他温柔地解释。
“我知道。”玉翎点着头严肃地回答,两只晶亮的眼睛热训地凝望着他,“惠安,你是因为没遇见你爱的女孩,所以才没接吻过吗?”
“是……的。”他清了清喉咙说。
“这个女孩到现在还没出现吗?”
“这……”他迟疑地盯住她粉红的双唇,心中有股渴望,但他很快地转开脸,咽了咽口水说:“还没有。”
“噢……”玉翎失望地叹着气,但很安快慰自己,惠安现在是还没喜欢上她,不过她一定会努力让他爱上她的。
“我会加油的。”她绽出一抹甜笑。
“什么?”惠安失神地盯住她脸上坚决的表情,为她眼中醉人的温柔所倾倒。
他隐隐觉得心中的某根弦被人拨动了—下,那是理智所不解的,而感情却早已了然。
一直到六月的第二个星期六,他才终于明白自己的心,同时了悟到玉翎的情,不过为时已晚,逝去的恋情再也追不回来——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他和玉翎约好三点见面,他提早到,玉翎尚未来。
当惠安锁好单车,准备到图书馆门口等她时,一个女孩突然冲向他。她手里棒着一束玫瑰花,惠安惊愕地看着她,不知所措。
“送你。”她娇媚地将花递给他。
枣安本能地接过,对着花束发呆。这个女孩是谁?惠安不记得曾经见过她,她干嘛送花给他?
就在他蹙眉凝思时,那女孩突然偎向他,他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抱住他的颈子,嫣红的唇堵住他的。
他吓得愣在当场,紧闭着唇不敢开口阻止她,两只手僵硬地垂在两边,不敢碰触压在身上软绵绵的娇躯。
也不知道过了几秒钟,惠安才记起该如何反应,他退后一步离开那女孩,她踉舱地又想靠过来,惠安没有试着去扶她,因为他的视觉神经全被一张满是泪痕的心碎脸孔所占住。
“玉翎……”他的心像是彼人重重捶了一下,他想解释,可是当他朝她走过去时,玉翎却连连后退,手中拿着的长方形画框掉落在地,她转身飞奔。
惠安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上前去,弯身抱住她。
玉翎在他怀中奋力挣扎,声嘶力竭地喊着:“放开我,你这个大骗子!大骗子!”
她回过身来,赏了他一个耳光。
惠安愣在当场,不仅是因为玉翎的耳光,还有她发红眼睛中的一丝恨意。
她用力朝他的胯下踢去,惠安痛得放开她,她踉舱地后退,只撂下—句:“我恨你!”就奋力狂奔而去。
惠安像个被女友教训一顿的男主角般,面对四周观众的同情眼光,他感到又羞又气,更痛得没有力气去追负气而走的玉翱。他转过身拾起玉翎丢下的长方形画框,仔细—看才发现是他的水彩画像。
他怔仲了片刻,拿着画像骑上自己的单车,沿着回家的路寻找玉翎,可是来回了两趟都没瞧见她。最后他放弃寻找,黯然返家。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玉翎,虽然他仍继续着星期三、六的约会,盼望能和她不期而遇。然而玉翎就好象从人海中消失般,再也没出现在他面前,听他那梗在喉中的解释及藏在心底的深情表白……
2、久别重逢
五月的南台湾,气温已像七月的酷暑般炎热,绿树成荫的中山公园里,到处可见三三两两的游人,其中大都是孝顺儿女的父母,带着他们的心肝宝贝在公园里活动。
惠安躺在枝叶浓密的老松树底下纳凉,耳中可以听见孩童们稚嫩的娇笑声,以及微风拂过绿树的沙沙声。
他微微笑着:心满意足地深吸着带着芳草气味的初夏气息,任带着故乡草根味的空气借着血y流动穿过他的五脏六腑,驱散一周来的辛苦疲惫。
在熬过五个弹思极虑的工作天后,他的确很需要放松心情,好好休息一下。
惠安退伍即将一年,在新竹工业园区的工作一周只需上班五天,所以他每个星期五晚上都会搭夜车回台南,享受一下家庭的温暖——当然,也包括弟弟惠全和妹妹惠嘉的唇舌大战。
这对宝贝弟妹实在令惠安头痛。两人像是天生的冤家,一点小事也能辩个老半天。不过,这虽然令姚家上下有些耳根不得清静,但却也增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笑料。
想到他的家人,惠安就不得不记起驱使他从家中逃到公园的原因。
他一从军中退伍,立刻遭遇到瑞云表姐二十岁时的命运,他不明白这些媒婆为何对他们姚家的儿女特别感兴趣,才听说他退伍回来,立刻迫不及待地上门说亲,害得惠安马上找了个远离故乡的工作,希望能避开s扰。
可是逃得了—时,避不了一世,几乎每个星期都有饭局等着他。面对那些羞答答的少女,实在令惠安食不知味,为此他首度向祖父母、父母宣示他的不满。
不过老人家也有话说,惠安身为姚家长子,该当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如果他不想相亲,就该赶紧给自己找个女友才是。
而如果惠安胆敢抗辩什么,接下来的唠叨就更长串了。
像是为什么惠全才上大学两年,就三天两头换女友,而他在读大学的四年中,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还有,为什么人家给他写情书他理都不理?有女孩倒追他却逃得跟什么似的?并且遗要怀疑一下他这个姚家长孙是不是有同性恋倾向……听得他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好乖乖地闭紧嘴巴,逆来顺受。
像是今天,又有个媒婆上门。惠安已经在头疼明天中午会有什么饭局等着他了,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对他傻笑不停的女孩?
他已经决定好反击了,也所幸老天垂怜,终于让他遇见一个可以让他心跳加速的女孩,而他的心已经有七年不曾为任何女孩跳动过了。
忆起那段散如春云无觅处的初恋,惠安就感到心痛。每次看到玉翎留给他的两幅画,都会令他懊悔至极,怨恨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不过,懊恼归懊恼,生活还是要过的,搞不好人家早巳把他拋到九霄云外,他却还在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里叹息。
所以他决定埋藏起心中的那份旧爱,重新出发,让飘泊七年的感情找到归处。
于是在一个月前的某个午后,就在公司影印室的复印机前让他见着了她。那突然抬起、在他眼前飘扬的秀发,还有那张秀丽端庄的笑容,深深吸引住他的眼光。
她当时正在替一位新进的同事取出复印机内的夹纸,温柔的嗓音耐心地指导对方该如何正确地使用复印机,她的声音既不高亢也不低哑,柔柔的,如琴音般动人,立刻迷醉了惠安的听觉。
惠安向好友郑杰伦打探她,得知秀芬在财务部担任会计,进公司已有半年,却直到那刻两人才相遇。根据杰伦透过女友钱昭欣打听来的消息,原来秀芬对他也颇有好感。于是在一干好友热情的帮助下,以昭欣生日为由,介绍两个人正式认识。
那晚的生日宴会办得热闹非凡。秀芬烘了一个奶油蛋糕,滋味之美好,毫不逊于各知名蛋糕店。惠安也因而得知秀芬擅长厨艺,无论是中菜、西餐皆能令吃者余香绕鼻,三日不绝。
经过一晚的相处后,惠安决定追求秀芬。虽然她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美女,也不像玉翎那般挑动他的心弦,可是她性情温柔,又会作菜、整理家务,将来一定能成为他的贤内助,孝顺公婆,疼爱孩子。
事实上,他已经计画好要利用一、两年的时间和秀芬建立稳定的感情,然后再论及婚嫁。也许在三十岁以前,他就能完成爷爷、乃乃抱曾孙的心愿。
所以惠安星期五就约好秀芬下星期一去看电影,正式展开追求。
他放松心情,闭上眼睛回忆秀芬甜甜的笑容,和柔情似水的美丽杏眸,但随着逐渐飘忽的意识,那对眼睛被另一对含着恨意的泪眼所取代。那对早巳铭刻进他心版的乌黑眼眸,在他梦里控诉着他竟然敢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来取代她满腔的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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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蓝、云白、风柔、水绿,五月的中山公园就像她记忆中那般美好。玉翎张开双手拥抱着迎面而来的阳光,任和暖的微风像情人的手般多情地拂过她。
她终于回到家了,而且可以永远都不必离开!
虽然这七年来,每逢寒暑假乃乃便会召她回来小住些时日,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始终没有回家的踏实感觉。因为只要学期一开始,她又将孤单地踏上到纽约的旅途。
并不是她不知感恩——当周遭的同学为进入高中而挑灯夜战时,她的父亲已明白他的掌上明珠除了美术的天赋外,其余的课业对她而言,都会是极其沉重的负担,因而不顾母亲及妻子的反对,他送她到纽约接受美术教育。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她的好运,能进入纽约一流的艺术学府学画,可是他们却不明白,一个小留学生独自在陌生大都市的思乡情愁。
她想念家的一切,疼爱她的乃乃、父母、大哥,赵妈做的家常菜,南台湾的温暖空气,古都的街景,以及中山公园里所有的甜蜜回忆。
甜蜜回忆?她的神色一沉,眼光扫过周遭的绿意,脑海里掠过一幅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