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暼他一眼,“难道你不怕你十二哥也对我动心?”
胤祥啼笑皆非:“你以为我十二哥是什么人?他自小清心寡欲的,只喜欢吃斋念佛!若不是皇阿玛硬塞给他个福晋,他兴许早出家了。但凡他有一丝凡人心思,我二话不说,退出让贤!”
“哦?”我奇道,“比四爷还甚?”
“四哥原本是半个和尚,遇到你之后,成了假和尚,不过我看十二哥遇到你,他还是真和尚!”
“咳!”四爷见十三越说越出格,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胤祥吞了吞口水,四爷倒了杯热茶给我:“溶儿,别信他的,什么真和尚假和尚的,不成体统!也不怕闪了舌头。”说道最后,四爷也忍俊不禁,嗤笑了一声,十三摸摸脑门,偷偷嘀咕了几句。
我学不会正板襟坐,永远是慵懒而酥软的,轻轻啜口香茶,闲来打量各人的脸色,权当看戏,只是这戏码每每相似的很,只是今日又多了几个角。连五阿哥,在与他人说话的同时,眼风仍若有似无的缀在我身上,更遑论那几个原本就把我当禁脔的跋扈之人。每个人都煞有介事的彼此交谈,偏偏都斜着眼暼我,真是怪异啊!
无趣的摇摇头,我把目光投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翩跹雪花,黑沉的夜幕下,灯火映s中,如白蝶飞舞,别样风情。我急急起身,待要出去玩雪,四爷按住我的手,柔声道:“又想哪去撒野?”
我指了指窗外,“你瞧!”
四爷转头一看,登时明白了,可他不赞同的摇首:“九弟这人多屋杂,你又是玩起来不管不顾的,到时如何寻你?”
我咬咬唇,娇声娇气的只管哼哼唧唧,十四趁机起身道:“四哥,我带溶儿去逛逛,九哥这府里好玩的地方不少,有我带路,保管溶儿丢不了。”
十三笑说:“我也不熟,十四弟也带我去瞧瞧吧!”
四爷这才挥挥手:“早去早回!”
十爷笑嘻嘻的起身:“论到熟,你们哪有我熟?九哥这府里我闭上眼都识得路,还是我带路吧!”
眼看着八阿哥、九阿哥纷纷起身,我忙摇摇头,“罢了,罢了!我就屋前房后的逛逛吧!找个下人领着我,左不过不出这园子就是。你们这一大帮人跟着,真是一丝趣味也无。”
这些人,非把我当三岁孩童,非得牵着、抱着,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三步,我知他们是好意,今儿来的这些女人们,大半是恨我入骨的,或许打明日起,大阿哥、三阿哥府里的女人也多半要恨上我了,我邪魅的勾起唇角,毫不掩饰的对上大阿哥的眼睛。只此一眼,我看得清他沉沦后的挣扎与不甘。
三阿哥么,已不需要我确定。
九爷唤来一个下人,名叫小李子,看着模样机灵,颇得九爷信任。我也不推辞,由那小李子引着,往院中去了。因我答应了四爷,只能在他视线之内,可这书房的座落跟我的簪梅苑一模一样,逛了会子也就烦了。
小李子见我无甚兴趣,忙合了青绸伞,引我在廊上站定,不知打哪冒出来几个丫头,拂雪,放坐团,奉热茶、暖手炉,殷勤周到。我倚着阑干瞧了会雪花,再打量着两株孤零零的梅树,想起来时路上那一片梅林娇艳,便吩咐小李子:“跟你们爷说,我去梅林逛逛,让他不必再多派人跟着,只你跟我去就是了!”
小李子不敢忤逆,急急派了两人去报信,又笑说:“梅林里本就湿滑,这一场雪下来,里面必定泥泞不堪,再把您给摔了,我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您好歹疼疼我,往那赏梅亭去看吧,那儿地势高,什么景儿都看的见,我们一旁伺候着,也不至于被我们爷责罚。”
这一番话入情入理,滴水不漏,我也不为难他,坐了小轿径直往赏梅亭去。随着地势的升高,梅花的香气越发的浓郁,缕缕清芬顺着轿缝钻进来,惹得我一阵心喜。
落了轿,下人们候在亭外,留下安静的空间供我赏玩。我原以为幽谧的梅林在繁华中独守寂寞,却不料下人们穿梭不停,给每棵梅树系上红绸带,无数的红灯笼在枝枝蔓蔓间遥遥招展,愈发的映照出繁华似锦,盛世豪景。从此亭往另一个方向眺望,流灯如水,人影憧憧,阵阵娇声燕语随晚风轻送,若我是个男人,想必也会为这无边的权势与倾城的美人而折腰吧?
我斜倚在阑干上,随手抚弄探入亭中的梅枝,嫩蕊微黄,随风而颤,这份难得的寂静,在我看到山坡下迤逦而来的几盏宫灯后,更显得弥足珍贵。又是哪个不死心的?我一面暗自猜测,一面摘了数十朵红梅,悄悄的藏于掌心中。
来人步伐轻浅,淡幽的呼吸轻喷在耳后,似乎还有一丝慌乱与紧窒,莫非是八爷?我陡然转身,将花瓣往来人脸上猛的一洒,“天女散花!”
我原以为会瞧见八爷宠溺无奈的柔笑,却不曾料到,在纷纷落下的花雨中,缠住我眼眸的,是陌生的俊美身姿,琼脂玉鼻,若仙之清奇。
胤祹番外之雪域梅妖
皇十二阿哥,该是多么尊贵无比的身份。而我,爱新觉罗·胤祹,从来深以为耻。如果我能自我选择,我宁愿投生于平凡的人家,也好过整日你争我斗,兄弟残杀。
我的母妃,在这后宫毫无权势,没有雄厚的身家背景,没有貌美如花的娇媚,没有婉转亮丽的歌喉,唯一有的,是怯懦、小心与顺从,在生下我十五年之后,才由定嫔熬到定妃。
我中规中矩的生活,不冒尖,不出头,不刻意讨好,不被人看低。自三岁起,我便认识到宫廷的残酷,常常有人莫明其妙的消失,甚至是我的r母。从那时起,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从这残忍的宫廷争斗中生存下来。我曾被人“无心”的推落水塘,结果不会游水的我奄奄一息,还有从一场莫明其妙的天花中捡回一条小命,却没有权力追究那个在我缛铺下藏了带病菌的破布的宫女,虽然我知道,因为某些缘故,她必定会消失。
于是,我怯懦而平庸的度过四年难熬的时光。七岁,足以让我有清晰的头脑,仔细谋划一个生存下来的途径。我很聪明,无论读什么书皆是过目不忘,尤其是佛经。
苏麻姑姑是后宫中举足轻重的一个女人,她不是皇阿玛的妃子,却在皇阿玛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一次刻意经营的机会,在她难得出席的家宴上,我脱颖而出,有缘得奉她的左右。从此,我多了一个十二和尚的绰号,而众人也渐渐忘了我还是十二阿哥。
我在这个宫中,生活的谨慎小心,平凡无奇,时不时的念上几句佛号,降低有心人对我的戒备。虽然被耻笑为和尚,但我活着,虽然我每日里像一个和尚般吃斋礼佛,可最起码我还活着。
我不是无欲无求,我唯一的欲念就是,我要活着。
我渐渐习惯了素食,这真是我的最爱,它让我静下心来,不要奢求身外之物,r,只会引诱人罪恶,r,是一切邪恶的来源。弱r强食,终究会有被吞噬的一天,所以,我吃素。
十五岁,我接了镶白旗的旗务,并被赐婚。我知道,这是皇阿玛对我乖顺的奖励,同年,我的母妃晋为定妃。
我很少与其他兄弟来往,无论是有权的还是无权的,我皆是敬而远之。我只能顾着我自己,没有多余的力气拯救他人。我能在这残酷的深宫中生存下来,已耗尽我所有的精力,我只奢望平淡一生。
今年我二十二岁,今年是康熙四十五年,今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我已开衙建府,府邸离紫禁城很远,可我很安全。我并不被常常传诏,甚至也很少去宫中给母妃请安。我相信,我的无为,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今年五月,皇阿玛给每个成年的阿哥都指派了差事,或许是想考察我们的能力。我的差事是替皇阿玛去盛京祭陵,来回两个多月,再回京时已七月底,天热的令人无端烦躁。回宫述职的那天,正巧碰见四哥给德妃娘娘请安出来,我俩便有一段同路的缘分。只是客套的交谈,彼此问候一番,可四哥眼底眉梢皆带着喜意,隐也隐不住的陌生情愫在他脸上流淌,连我这一向粗枝大叶的,都看的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他还能瞒住谁。
日子如水般流淌,我一心不闻窗外事,可禁不住窗外事一个劲的往我耳朵里塞。小万子是我的心腹,为我探听外面的一切。我并没有野心,我只想平庸,可我也得自保不是?皇家出来的人,即便是念经的和尚,也有九转回肠。
小万子在我耳边唠叨着京城的小道消息,各阿哥府的种种情况,原本我都是过耳便忘,可不知为何,我下意识的留意四哥周围的一切。“四阿哥府里迎进一位小妾,听说好看的紧,连十三阿哥也动心了,整日里往四阿哥府跑,十三阿哥府里已闹翻天了,可谁也没有胆量去寻衅。”
于是,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仿佛看一部新排的戏,剧中人命运多舛,事件发展跌宕起伏,真不得不令人拍案惊奇。“水溶”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传奇。
于是,我知道了,她艳冠绝伦,她特立独行,她离经叛道。
这样的一个女子,我无心结识。她的裙下臣甚众,而我,绝对不会趟进这浑水。我知道,皇阿玛不会允许这样的女子生存,而所有的人,必定牵连进来。我必须必须,独善其身。其实我也做不了什么,四哥、八哥、九哥,哪个不是深谙权势之道?自小生在宫中,长在宫中,怎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可他们依然选择义无反顾的陷下去,我也只能静观其变。
我猜测,皇阿玛会有所行动了。我不禁为她有所担心,这样传奇的一个女子,我不忍见她被悄无声息的毁掉。可我能做什么?我既不受宠,也没权势,何况我还不至于为了她,而被所有人猜忌。
可我没料到,他也会对她产生感兴趣。他保护了她,也没有为难她,能不留一丝痕迹而瞒过京城各府谍报的老华,自他救起她的那刻起,就表明了他的身份。四哥、八哥、九哥,必然也想通了此点,皆有默契的停止追查老华的背景。所有人都在观望与猜测,惊疑与恐惧,忧心与祈祷。好像只有她,依旧活得没心没肺,潇洒自如,把个十阿哥府闹得j飞狗跳。
饶是我这样严肃压抑的人,在听到她整人的那些点子,愣是笑了一整晚,小万子添油加醋的,“爷,您不知道,那府里,敢惹她的,轻则几乎丧命,重则真的丧命!那暗地里咬牙切齿的海了去了!”小万子丝毫不掩他的欣赏与羡慕,人活一世,谁不希望这样自由自在?可惜我们每个人,枷锁加身。
年关临近,九哥又出了新奇的一招,邀各位兄弟去他府里贺岁。这有违常举的一邀,着实让不少人费心猜测,我想是为了她吧?除了她,谁又有那么大的面子?只是没想到,连皇阿玛都赞赏九哥的安排,说他友爱兄弟,其举可嘉。这番话,在太极殿上朗朗而出,是不是也表明了皇阿玛的态度?毕竟,他是期望看到一团和气的兄友弟恭。如果她的出现,能将自相残杀化解成平安无事,那么她的存在,就是合理的。
于是我到了九哥府里,也带来了我的珍宝。那是一串苏麻姑姑赏给我的碧玺手珠,我素日里爱如珍宝,奉为上物,每每见到它,心里便有一种平静与安详,让我甘于平庸。可这次,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仿佛这串手珠有了自己的生命,而它要寻找它命定的主人。
我与其余阿哥的相处,可谓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略略寒暄了几句,十哥与十四弟便告罪,说是有事暂且离开,谁不知他俩的心思?三哥拈酸带棒的打趣了半天,他俩也浑不在意,急匆匆的去了。我瞧得出,八哥和九哥也是如坐针毡,眼睛一个劲的往窗外瞟,可惜啊,想见的人偏姗姗来迟,急坏了我们风流倜傥的几位阿哥。
我早下定决心,不趟这浑水,且这水溶早晚脱不了一见,我又何必在此混搅呢?我只说要欣赏九哥的府邸,也告罪离开。四处逛了逛,便有一片梅林让我留连忘返,心情愉悦,或许我真的该出家?权势与之相比,简直俗不可耐。
如果我以前的伪装是为了生存,那么我如今厌倦了这种伪装。我的面具,我想摘下了。我不会对任何人都成威胁,我只是想做回自己,寻一片山青水静之地,吃斋念佛。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让我留下?母妃已于去年仙逝,我再也没有牵挂的人,顾忌的人,我想对我的兄弟们来说,一个出家的和尚该比吃斋信佛的十二阿哥更让他们释怀吧?
寻思着,我暗暗下了决心,谁也不能阻止我,连皇阿玛也不行。
天色渐渐暗下来,梅林里陆续挂了灯盏,好端端的意境生生被破坏了,九哥府里带路的下人见我意兴阑珊,忙说有一亭子专为赏梅而建,那儿清静,又可俯瞰全府,别有兴致。
于是我一步步拾阶而上,不经意见,抬眸望见一缕光影,就那么虚幻的存在着,在黑沉的暮色下,闲适而慵懒得靠在阑干上,与周围的喧嚷格格不入。
我的心陡然一痛,有一种陌生的情愫在心底蔓延开来,柔和的疼痛,牵扯心肺,飘雪落梅,惹人心乱。
她始终被梅枝遮掩,影影绰绰的勾人乱思,我一步一步的接近,触目柔肠断。我的理智不停的警告我,不要接近她,不要接近她!可我的心,早已乱了。
她背对着我,玲珑的身段散发妖灵之魅,纤长的葱指抚过梅枝,长长的蔻丹如殷红的胭脂,在我的心湖上撩起圈圈涟漪。我不停的念着佛号,似要抵御疯狂的心魔,可我的脚步,越来越快。我想我是疯了。缕缕异香自她身上缭绕而起,缠着我的心魄,我不知为何,心底不自觉的蒸腾起滔天的欲望,很想很想,拥她入怀。
她在我身上撒了一捧梅香,而我只能像木桩般呆立当场,震撼着,心悸着。她的眼睛,魔魅而迷离,水朦朦的宛如一潭清泓,而我的整个身心,甘愿沉潭没顶。
她挑了挑眉,略有讶意,“十二阿哥?”
她仿若梅花幻化的精魄,妖妖媚媚的踏上我的心,而我沙哑的出声:“溶儿?”这个名字,此刻对我有了真正的意义,缠绵柔怜,念在口中芳香沁齿。
我不要叫她四嫂,不要叫她水溶姑娘,我只要叫她溶儿。
…
十二阿哥
眼前这个人,难道是传说中的十二阿哥?我偏头打量了他一眼,丰神玉朗,眉眼清俊,不似和尚的古板与学究。“十二阿哥?”我对上他的眼,只觉里面波澜汹涌,掀起莫名惊涛。
“溶儿?”他沙哑的嗓音有丝甜蜜的滋味,甜蜜?我不知他因何而甜蜜,且吃斋念佛的人不该是心潮平静如水,不为外界所动么?他清澈而坦然的望着我,脸上有一种甜蜜与感叹糅合的古怪表情,这个“和尚”好生有趣!
我微福一礼,“溶儿见过十二阿哥。”可眼睛,依旧大喇喇的盯着他,刻意的,用上三分媚意,逗弄一个“出家人”,是我从未有过的挑战哎!
他有一刻羞红,随即垂下眼帘,走到亭边,将自己的披风解下铺在软垫上,又掸来掸去,扫着根本不存在的尘土。
我饶有兴趣的看他刻意的忙碌,在软垫之上再铺一件披风?亏他想的出,九爷府里的软垫绵如白雪,人坐下去陷进三分,别提着凉了,不生褥疮就不错。他画蛇添足的忙活着,跟来的小厮也看的目瞪口呆,待要上来帮忙,又觉诡异无比,小厮看看他,再看看我,缩头缩脑的退到离亭十步之遥,任他折腾。
我拍拍他,“十二阿哥怕我?”
“啊……那个……其实我……溶儿你坐。”他支吾了半天,依旧说不完一句整话,懊恼的吐了口气,“其实,我早就……其实我,对你……”他又羞红了脸,偏过头坐下不再理我。
他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烦躁的抹抹汗意,眼睛微抬,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反而更加手足无措,连坐下的姿势都僵硬起来。
这是什么状况?这是十三口中飘逸如仙的十二阿哥?待人接物如和煦春风,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十二阿哥?向来以超强的平静与克制力著称的十二阿哥?我瞧着还不如十爷呢!
我慢慢踱过去,静悄悄的坐下,又怕招起他什么举动来,若是如此,我可保持不了这副若无其事的安静了。“嗯哼!”我清清嗓子,和暖而亲切的问:“十二阿哥是说,以前听说过我,就是没见过?”
他点点头,慢悠悠的吸进一口气,“其实,我很少跟福晋以外的女人相处,所以我……”原来还是个单纯的俏和尚,他讷讷的开口,反越描越黑,“你不一样,真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其他女人……”
天啊!我无法与他沟通,他的热情来的毫无道理,说话又语焉不详,青涩的如同情窦初开。每个皇子不是十五岁时便有宫女教导房事么?他再“和尚”,也不是真的和尚啊,好歹指了福晋,怎么可以羞涩的像我调戏了他?我承认,刚才是存了挑逗他的心思,可我没有付诸实施啊!仅仅一个媚眼,可以忽略不计吧?
“我听说十二阿哥常年吃素斋?”我暼他一眼,他微微颔首,幸好,他还不至于兴奋到听不懂我简单的问话。
“我最不爱吃菜,我就爱吃r。人生么,摒弃了r味,真是什么乐趣也无。”我自说自话,谆谆诱导,期望他接我的话茬,我们也为“是否该吃r”这一论题好好辩一番,相谈甚欢,和睦融融,不是挺好的?为何要忍受目前诡异冷滞的气氛?
他只是侧耳认真的听我说话,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你还点头?你坚持一下立场好不好?好歹你还是吃素的呢!
“其实我的意思不是说吃素不好,人都说吃素长寿,可光活的长有什么用?享受香醇的r味,感受它在嘴里被咀嚼时的满足感,还有咽下时肠胃的喟叹,幸福啊!”我用了“幸福”二字,不知他能不能理解。
他仍是认真听着,面色沉重的点点头。又点头?莫测高深。
“十二阿哥觉得幸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