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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部分(1 / 2)

没人能比她更让我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无妨,是我的,终究逃不掉。


此时的为零,与平常一般无二的修身套装,胸前别着朵百花。她不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凌厉的美。但是,厉害的眸子,却嵌在一张素白的小脸上。她的外表,和她的性格一样,矛盾地让我窝火。


托尼的葬礼,我陪我母亲前来。长辈的事,我不方便多问,母亲要我陪同她出席葬礼,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我母亲一看见为零,便转过脸来就对我说:“帮我去看看你姚伯伯来了没有。”


我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为零,才点点头,转身朝入口走。


姚亦琛也出席托尼葬礼,我倒是没什么惊异。道貌岸然的人我自小见得多了。更何况,有谁,能比我更适合此四字?


凶手为受害者践行。上帝终会落下惩罚。可惜,我是无神论者,不信这一套。


我在出口处等候,左手边就是停车场。我迟迟不见姚亦琛的车子出现,无所事事,拿烟出来抽。


烟雾缭绕中,我看见路上拐进来一辆车,此车并没有停在停车场,而是直接开了进来。


车身与我擦身而过瞬间,我透过降下1/4的车窗,看见端坐其中的李牧晨。


李牧晨也看到了我。


而他旁边,似乎还坐着个人,我余光瞥见,正要投眼去看,这时,李牧晨脸上闪过一丝局促,这抹异样令我心头一紧,正要反应,李牧晨却突然将车窗升起,即刻阻断我视线。


我心头立刻生出不好的预感,在围栏上摁熄了烟,快步返回。


还未进到墓园范围,我电话响。


陌生号码。


狐疑着接起。


“胡总,你好。”


这个声音……我不觉握紧手机,声线不自禁紧绷:“李牧晨?”


“……”


“有事?”我回想起半分钟前李牧晨古怪的表情,不觉戒备了起来。


“确实有事。不过不是找你。”


他声音透着恶意。这个人,刚才情绪还统统表现在脸上,现在倒是玩起了深沉莫测。


如若不是耳边确实是李牧晨的声音,我真要怀疑他是不是换了个人。


我没有继续下去。


“我这里有样东西……”李牧晨慢条斯理,“……相信为零一定会很感兴趣……”


我“啪”地一声挂断电话,加快步子,奔跑起来。


脑中只有一个名字:林为零。


奔跑中拨出为零的号码。


为零说她在西路的洗手间。


我不由松口气。


西路那里偏僻,我应该能快李牧晨一步找到她。


“在那等我,我马上过去。有事对你说。”我应付着,找借口要她留在原地,自己则急急忙忙走灌木小道、抄近路过去。


到了女用洗手间门外,我喘着粗气停下,看表:7分钟而已。


整理呼吸,进去。


为零就站在盥洗台旁洗脸。


“为零?”


水声很大,淹没我的声音。为零却听见,偏过头来看我。


她脸上布满水迹,发鬓也湿了,滴着水,看见我,笑了下:“脑子有点昏,洗把脸清醒一下。”


侧手边墙壁上有纸巾筒,我顺手扯几张纸巾,走过去,擦拭她脸上水迹。


她一下子就拉住我的手。


抓得紧,她五指几乎嵌进我皮肤。我停下动作看她:“怎么了?”


略一思索,我试探着继续道,“有人找过你?我母亲?”


闻言她触电一般松开手,落魄地低下脸,摇摇头:“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没有见任何人。”


我拍拍她肩膀:“那走吧。一起出去。”


见她点头,我越过她,帮她拿放在洗手台上的包。包的内袋翻出来,物品散的到处都是。我把东西收拾进去,看见一罐空的镇静剂。


我知道她一直瞒着我在用药控制情绪,但是对此我只能视而不见。


见我重新出现,竟是和林为零一起,我母亲脸色一僵。


当时我手环在为零肩上,此举引得所有人侧目。


我是有妇之夫,更是陷在艾滋丑闻中无法脱身。而林为零,是与托尼关系牵扯不清的女人。


我们两个人如此亲密,不能责怪有人要往龌龊方面想。


我不介意。手放在为零肩头,没有一点松动。


这时,我母亲朝我走来。


我感觉到为零肩头一紧,我从她肩上挪开手,却没有离开,而是将手探到下面握住她的手:不出我所料,她又习惯性握拳,用力到指甲几乎陷进r里。


我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为零偏头看我一眼。


我朝她坚定地点点头。


我母亲在外人面前必须保持她一贯完美的形象,在为零面前也不便多说。但等到为零再度被manila叫走,而独留我一人时,我母亲走过来,眼中盛着怒意。


她色厉内荏地对我说:“不要任性。”


我母亲这句话,我听了无数遍。


当某个黑甜的夜晚过后,林为零彻底消失。她的行李,被我母亲的助理打包拎出胡家。


我愤怒,跑去恒盛质问。


当时我母亲正在开例会。她抱持着完美的、抱歉的笑容,请出参会的所有股东,随后,神色顷刻间冷下去,在只剩我和她的会议室里,响彻她的警告:“骞予,不要任性。”


我反唇相讥:“不!她是我的,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我气愤,更不明白:林为零是林甚鹏爱女,即将坐拥整个恒盛帝国;而且,林甚鹏是母亲和张怀年共同的挚友,母亲平时对林为零也是疼爱有加。


更何况,我已认定这个女孩,义无反顾……


但是,也就是在那天,我知道了我母亲和张怀年共同守了十几年的秘密。


“……我已经决定将她送出国。这也是为她好。不要想着去找她。她在外面可以活得很好,但是,如果她要回来,那就是她自寻死路。自作孽,不可活。”


我母亲的话,顷刻间,毁掉我之前所有自以为是的认知。


可惜,一向料事如神的母亲,终于,还是失算了一回:几年后,自认羽翼已丰的林为零,还是义无反顾地回了头,踏进这个无底的深渊之中。


自从我执掌恒盛一来,林为零在国外的一切我都了若指掌。


她要回来的消息,也许我是最知道的。


而对于她的归来,我抱着无比巍然的态度:我痛苦了这么多年,为零,你也该回来,陪我忍受煎熬了……


面对我母亲同样的话,我沉默。


这一次,我要自己选择。


除掉托尼,我已义无反顾。深渊而已,林为零踏进来之前,我已在深渊底等候着了。


母亲神色敛重,声音更低,却也夹杂一丝无可奈何:“而且别忘了,儿子你已经有了露西。”


我母亲说话时,我没有看着她,而是看向不远处、向悼念者发放白菊的墓职人员们。其中一人,正将一支白菊交到为零手中。


我转回视线,看着我母亲:“这一次,我自己选择。”说完,转身离开。


托尼灵柩下葬。


我将分给我的白菊,放置在棺盖上。


最终章节


终结章:


林为零:


葬礼整个过程,我都浑浑噩噩的过,脑子一直陷在之前令我无比震惊的那一幕中,回不过神来。


直到有人越来越尖锐地唤我:“林小姐,林小姐!”


我晃了晃神,这才敛聚起目光,看向这声音源头。唤我的是墓职人员,他见我回过神来,便递过来一支白菊:“您的花。”


我慌忙接过。


拿着花j的手,却止不住地僵直。


白色,纯洁的颜色,此刻,却为掩盖事实而生。


不远处,便是即将入土的、光洁地反着光的灵柩。


我盯着那灵柩看了许久,不觉手一用力,花j被我拧断。


但转眼间,便有人立即递过来另一支白菊。


“谢……”我正要去接,抬头看见来人模样,手停在半空中。


李牧晨见我不动了,索性把花塞到我手里。继而,他的视线,越过我肩膀,投向我身后不远处。


我悚然,回头看,果不其然,李牧晨正看着胡骞予。


胡骞予与李牧晨对视一会儿,神色阴沉。之后他竟撇下了胡欣,朝我我们这边走来。


我扭回头来,对着李牧晨厉声低语:“你走!”


“为零……”


“你忘了?我已跟托尼谈妥,这一次,我要自己选择。”


他默然,看着我,无比失望。


“不需要托尼替我抉择。更不需要你c手!”


一个“更”字,我说的极重,李牧晨神色立即蒙上一层灰蒙,受伤地盯了我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离开之前,李牧晨将一样东西叫到我手里:“托尼的。去探望露西的时候,把这东西转交给她。”


说完,快步远离。


我看着李牧晨的背影,手暗暗握拳,再摊开手看一眼掌心的东西——


类似于胭脂扣一样的东西,翻开小巧的盒盖,里面嵌着露西的照片。


我将东西收进包内,转身,正对上快步赶来的胡骞予。


“李牧晨找你……”


我接过胡骞予的话头:“说了些遗嘱的事。”


闻言,胡骞予低眸,视线在我脸上来回逡巡一遍,最后,盯着我的眼。


他总是试图看穿我心中所想。


我抓住他的手,用力:“骞予,你在紧张些什么?”


他愣住,手心一颤,随后反握住我的手,更加大力,眼睛里闪烁的光也已经平复,恢复成深不见底的黑潭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无助地低下脸去,摇头。许久后才收拾好情绪,重新抬头,看定他:“晚上,我们一起回家,嗯?”


我仰着头,看他。


我从来讨厌仰视别人,但这次,我做了让自己厌恶的事。


胡骞予在我身体里。


亲吻、抚摸、律动、深入。


我被他着掐着腰身托着臀,呆滞地看着他。


“胡骞予……”


“嗯?”他鼻音浓重地应了一声。


“我冷……”


抱住我,全身覆在我身上:“还冷么?”他粗粗地喘息,嘴唇贴在我耳后,气息吹进耳道。


我抬腿圈住了他的腰身。内部肌理展得更开,他闷哼一声,埋在我身体里的东西猛地一跳,瞬间月如我的最底层。


过后,高 潮,s出。


胡骞予翻身躺下,他的呼吸声浓重地在我耳畔回响。


我撑着自己起来。


进浴室。


刚才做的有点激烈,套子破了,跨进浴缸时便有y体滴滴答答从腿间落下,粘腻难耐。


躺在温水中,没那么粘,但还是觉得累。


我闭住气把自己沉进水里。这时,脑中突然闪现出托尼的脸。


我全身像是被恐惧迅速碾过,霍地睁眼,慌忙从水中冒出头来。


我不敢再在空旷异常的浴室里多待,草草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出去。


推开浴室门奔出去几步,就撞进一个精壮的胸膛。


身体撞得生疼,抬头只见男人的眼眸里泛着被勉强压抑住的噬人穹黑。我刚退后半步、想要离开一些,又被男人摁回怀里。


胡骞予声线紧绷,透着神经质般的紧张,双臂桎梏着我:“你去哪了?”


我本就喘不过起来,被他困住,愈发呼吸不畅,气息微弱地叹道:“你先放开我……”


他胸膛震颤,手臂也瞬间僵硬。下一秒,他一只手臂越发圈紧,另一手捏住我下巴,用力到几乎要捏碎我下颌那般。可他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他低头。


以吻封缄。


他的声音,他的身体,他的眼,都在告诉我,他在紧张。


此时的胡骞予在我面前,惶恐地像个孩子,他的吻急切难耐,似乎要证明我的存在一般。


这是在紧张我么?——就在我几乎在他的吻里迷失自己时,我突然间想到——但是,如果这又是他演的一场戏呢?


就像,他之前一戴着深情的面具,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他是看穿全局的导演,我,只是他牵着线的木偶……


胡骞予晚上还有文件要看,他为我吹干头发之后便离开卧室,进书房处理公务。


我吃了药之后便睡了,缩在被单下,身体自发蜷成让我安心的一团。


药效发挥作用之前,我迷迷糊糊地揣测着,隔壁的胡骞予在干什么?


是否依旧在挖空心思设计我?设计着,踩踏着我的真心,登上恒盛这座王国、金字塔的顶端?


我用力摇头,心中默默说:胡骞予,如果你爱我,把我看得比你的利益王国更重要,那么我从此甘愿永远仰视你,让你做我的天。


如果不是这样,你的死活,我便再也不会去管。


绝不会再有第三种可能性。


安眠药终于起效,我又依靠药物获得一段完好的睡眠时间。


可是这次,我原本无梦的睡眠,被噩梦侵扰。


梦中,我回到那间洗手间。


李牧晨出现在我面前,微笑着看着我:“麻烦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我狐疑着跟着李牧晨,走到远处平地处。


一切都透着诡异,连李牧晨的背影都是如此。


我所认识的李牧晨,是卓尔不群、温文尔雅的,他笑的干净,不参杂质。可是,他现在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这让我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却又不得不跟着他,去见他口中的那个人。


李牧晨在一辆车前停下。


黑色车身在阳光照s下,给我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他拉开门。


车窗都关着,车厢里较暗,我探身进去,即刻,就有低沉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vivi……”


我悚然一惊,身体僵着,继而迅即退出车厢。


可是,声音的主人却不放过我,他慢慢挪到车门,光线强了些,我看清了此人面貌。


这张脸,属于是本该躺在棺材里的托尼。


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吓得说不出话来,脑子一阵眩晕,想要别开视线,却只能痴痴地、一瞬不瞬地看着托尼。


“为零,别怀疑你自己的眼睛。”


这一幕,我根本接受不了,连连后退几步,险险定住脚,转头看李牧晨,再也不敢往旁边投去哪怕一瞥:“胡……胡骞予还在等我,我先……”


我被一声嘲弄无比的笑声打断。


托尼的声音,真切无比地撞击着我的耳膜:“胡骞予?你还相信胡骞予?”


他说话,尾音邪恶的上扬。


我转身要逃,却被李牧晨坤臂拦住,他一手拦在我胸前,另一手掰住我肩头,要我转过身正视他。


李牧晨的声音,缓慢却镇定地响起,他的手臂,给我回复理智的力量:“为零,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胡骞予联合王书维制造车祸,想要托尼的命。”


我涣散着目光,胡乱地找些别的东西来看,总之,不要是李牧晨坚定无比到我无法不去相信的眼睛,更不要是托尼的脸。


可是,他不放手,我最终也只能强迫自己忍受着强烈的冲击,看向他,卑微地乞求:“我不听……或者,给我点时间……对,我需要时间,求你,现在,什么也别说……”


我知道,李牧晨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他不会舍得对我这么残忍。


李牧晨抓着我胳膊的手松动了些,我正要挣脱他,托尼开口:“牧晨,她需要知道真相。”


托尼就像一个神,李牧晨就是被他控制在手心的傀儡。


我依稀明白了,为何李牧晨会变得这样令我不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李牧晨要受托尼的c控?托尼是允诺了他什么天大的好处,才让李牧晨这么听话?


意识到这点,我几乎要哭出来,忍着眼中氤氲,直直看着李牧晨,用眼睛告诉他: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放过我……


李牧晨看着我,眼中闪过某种痛苦却又残忍的神色,下一秒,他的手重新抓紧我。


但是,李牧晨并没有开口。


总算,李牧晨对我,还有怜惜。


可是,托尼这只魔鬼,他不肯给我这个女儿一丁点喘息的机会,冷着嗓音接过李牧晨的话:“胡骞予已经知道了你是我女儿。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我猜,大概是他老妈告诉他的。他除掉我,再得到你,便可坐拥恒盛与环球两大公司。”


“……”


“为零,我的女儿,你必须坚强起来,你这么懦弱,注定一辈子被胡骞予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我失控尖叫,在李牧晨的钳制中,无力地摇着头。


我无法平静,心痛难忍,像是有锯刀在脆弱的心脏上切割,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我看着李牧晨,嗫嚅着:“胡骞予不需要这么做。我爱他,他已得到我。就算……就算他要恒盛、要环球,他可以等……等你去世。他不需要……不需要这么做……”


我看着李牧晨,无比希望他能点头,能认同我所说的。


可是,李牧晨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是看着我,紧紧地盯,眼睛越来越红。


托尼依旧在用他的声音凌迟着我不堪一击的神经线:“……可惜,他失算了。我的遗嘱里明确规定了你手上的股份不得转让,胡骞予就算得到你,也不可能拿到环球的一点好处。”


我终于在托尼的话里寻觅到了漏d,也终于有了一点勇气看向托尼:“不……胡骞予不必这么做。如果……如果我怀了他的孩子,宝宝有了我的继承权,他就可以通过孩子得到这些财产,根本不需要转让手续!”


我迫自己不要去相信:胡骞予,他一直在利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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