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征问:“这是好事啊,你担心什么呢?”
何葭说:“我和阿姨不知道出得好处不好。”
沈远征奇怪:“你跟舅妈还不错啊,怎么会处不好?”
何葭说:“那是有我爸做饭。”
沈远征哈哈大笑:“看看,再让你懒!这下抓瞎了吧?”
何葭瞪他,抬腿往后踢他。他赶紧举手:“别担心别担心!平时你住学校,周末我来帮你做,这总可以了吧?”
何葭转怒为喜。
大学本地同学吴美娜打来电话:“快开学了,咱们去逛逛商店?今天凉快。”
何葭说:“昨天刚去过。”
“为什么不叫我?”
“忘了。”
“有男朋友了?老实j待是谁!”
“是你。”
吴美娜在那边咬牙切齿:“见s忘友的家伙,你会有报应的。”
何葭说:“借你吉言。”
放下电话,与沈远征相视而笑。
于是牵牵绊绊,两个人又纠缠在一起。大抵人年轻的时候,容易冲动,总是情热如火,两情相悦的时候,腻也腻不够。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在地铺上,沈远征在一边吻她,一边把手伸进睡裙,温柔地,一寸一寸地抚摸,伸进短裤,停在那一片水草丰盛之处。何葭紧紧地并着两腿,把他的手坚决地拿开。沈远征也不坚持,把手又移回胸部。只觉得软软的一团在握。他把睡裙往上掳,何葭死命往下拽,如此三四个回合,都是一身大汗,何葭终于投降,睡裙被掳到腋下。正当何葭有些精疲力尽的时候,沈远征忽然弯下身来说:“让我吃一口。”
何葭还没反应过来,沈远征的嘴已经盖住了她的r房。何葭的身体一下子僵直,全身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她推他的肩膀,他紧紧地拥着她,那肩膀纹丝不动。沈远征用舌头在她的周围轻轻地划圈儿,用牙齿温柔地噬咬着,着。何葭低声说:“不,不,别,别——”一双手,不知道是在硬推,还是在装模作样地欲拒还迎。
沈远征放开下边,搜索着她的唇。他紧紧地抱住她,热烈地吻她,令她几乎窒息。她攀住他的脖子,热切回应他。
忽然他放开她,躺在一边喘息。他说:“葭葭。”
何葭抱住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别动,就这样,别动。”
沈远征一只胳膊抱住她,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额头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葭葭,我们出去吧,再待下去真要死人了。”
虽然何葭不明白为什么再待下去就要死人,还是很听话地点点头,开心地建议:“我们去福州路新华书店买些菜谱回来好不好?等我学做一手好菜,把我爸和阿姨吓一跳!”
厮磨(中)
他们起身换衣服,在弄堂口的小吃店吃馄饨和小笼包做早点,乘公j车去新华书店。何葭把满头的卷发松松地束起,耳朵上挂着那对硕大的耳坠,穿着那条吉普赛风格的长裙,脚下踩着半高跟的凉鞋,细细的带子缠缠绕绕地绑在纤细的小腿上。
在书店里,他们拿着几本菜谱比较来比较去,一开始考虑的是哪本书里的菜更好吃,具体看到做法,又变成要考虑哪本书上的菜谱容易c作,材料方便好买,再过几分钟,何葭到旁边的书架去拿本流行书读,沈远征在那里琢磨饭菜和点心。
沈远征哭笑不得,挑了两本看起来比较简单方便的菜谱,连同何葭手上正在看的流行书一起买下来。
何葭“唔”了一声,跟着他去付款,好奇地问:“远征哥,看起来你好像发财了。”
沈远征解释:“这次我回家,同学的哥哥给我介绍了一份临时工作——给一个美国来的旅游团做导游,他们今年业务量激增,人手不够。你在沈家门优哉游哉晒太y的时候,我在烈r下给人家口g舌燥地做解说呢。”
何葭顿时后悔:“哎呀,早知道这样,我跟你一起回去啊,也赚点零花钱。”说着伸伸舌头。
买了菜谱,自然下一步就是买菜,回家对照书本进行c练。两个人对于r和鱼都不懂,只能看出蔬菜是否还算新鲜。不过沈远征这么说:“r很难分辨,买了活j和鱼让他们现杀总没错;蔬菜嘛,就买那些叶子还嫩的就行。”
立刻让没有方向的何葭找到方向,拎了一只j一条鱼和蔬菜若g回家,准备大显身手。
头一锅菜是把胡萝卜切成丝与芹菜一起炒,因为胡萝卜硬,要先把胡萝卜下锅炒个半熟再加入芹菜。何葭把油倒进锅里,一会儿问沈远征:“可以放菜了吧?油要多热才放菜?”
等到油热了,她把胡萝卜往里一放,顿时“刺啦”一声,油星飞溅,烟雾腾起,吓得她把锅铲一扔,叫了一声:“妈呀!”飞跳着逃开。
沈远征只好走过去给她收拾残局。但是等吃饭的时候,她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那道菜是她烧的。
吃完饭,照例一边说怕胖,一边贼心不死地盯着冰箱的冷冻室,最终没能抵得住诱惑,借口天太热,拿出冰淇淋吃。
沈远征嘲讽她意志薄弱,她把冰淇淋抹他一脸,再一点一点给他舔掉,号称小猫洗脸。
沈远征的一颗心给她不经意地撩拔得上上下下,此时再也耐不住,一把抱住她倒在沙发上。
何葭犹自挥舞着空空的冰淇淋盒子挣扎:“你让我放下,你让我放下。”
沈远征夺过盒子扔在茶几上,翻过身把她压在下面狠狠地吻下去:“你这个吉普赛小巫婆。”
何葭捧着他的脸笑道:“别忘了我昨晚给你下的咒。”
“小巫婆。”
沈远征跟眼前的小巫婆又把早上起来新做的功课复习一遍,越做越是情不自禁,他在何葭的耳边低声地央求:“葭葭,让我看看好不好?让我看看。”
厮磨(下)
何葭推开他的手,坚决地摇头。
沈远征求了又求,何葭还是摇头,只是态度没有那么坚决。
沈远征说:“我只看看,只是看看,我保证只是看看。”
何葭被他缠得内心一片柔软,不再说话,闭上眼默许了。于是沈远征褪下她的短裤,用手轻轻抚摸那个神秘地带。何葭多年以后,听一个男同事讲他第一次跟女孩子拉手的时候的心情。他说:“我激动啊,以前从来没拉过女孩子的手。”
初恋情怀,大抵如此。
沈远征当时的心情想必也无比激动,手可能还颤抖着。他打开那个未知的世界,如同打开一个粉s的荷包,里面有神奇的宝贝。沈远征兴奋起来,忍不住伸出舌头,仿佛那是一杯美酒,他要品尝品尝。何葭骇然,连忙推他,一面就要坐起来。沈远征按住她说:“你怕什么?都是人体分泌的东西,又不脏。”
何葭死活不肯,奋力挣脱他坐起来,穿上衣服。
沈远征抱住她说:“别动,就这样让我抱抱。”
那一刻,何葭感觉他的鼻子在她的后颈蹭来蹭去,态度如被太y晒了一天的浅海滩的海水,和暖温柔。
她转身把头埋进他的胸。
沈远征低声问:“葭葭,好不好?”
何葭没出声。她内心的感觉很好,她喜欢跟他在一起这样亲密,像爱人,而不是像兄妹。那一刻,她的心房里洒满y光,照亮她生命的y光。
那几天的r子不是过的,是飞的。
何葭炒菜的时候不再哇啦哇啦地跳开,而是在菜下锅,油星飞溅的一瞬快速地把锅盖盖上,等到声音平息下去再打开锅盖慢慢翻炒。她做这项伟大的工作的时候全副武装,围裙,袖套,甚至袖套拉下来遮住手,铲子从袖套里伸出来。
自然高难度的菜还是要由沈远征担纲,两个人一起工作,效率奇低。他用锅铲翻着鱼,何葭的小手握在他的手上,号称跟他“合作”,本来有一个人可以做的工作,要两个人做重复无用功。
也怪,两个人一起做,效率低是低,可是谁都没觉得累。
何致远和陈珊回来,看见他们俩做的一桌子菜,不禁大吃一惊,相顾莞尔。陈珊说:“我们都是瞎做。人家才是大师级。”
沈远征看看何葭,何葭看看沈远征, 冲他做个鬼脸。
何致远说:“本来我还很担心。现在看看,可以放心出国了。”
何致远去了英国,全家去虹桥相送。何致远对陈珊说:“一年很快就过去了。”他已经计划好,到那边半年,稳定之后,就接妻子去那边探亲,顺便一起游览英伦,这个昔r的r不落帝国。
陈珊笑着说:“那我要从现在开始培养阿青的独立生活能力。”
然而就是这弹指一挥的一年,能使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改变,又牵牵扯扯,很多人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沈远征与何葭生命中沧海桑田的改变,也正是因为这一年某个本来不是太相g的人的命运的改变。
有一首歌这么唱的——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你我不能从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以后的r子里,每当何葭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忍不住热泪盈眶。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变故(上)
九月份再返校园的时候,陆小雅是何等聪明的女孩,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兄妹之间的变化。她犹豫了再犹豫,彷徨了复彷徨,终于拿出参加辩论赛的勇气,找沈远征深谈了一次。那次历史x的谈话持续了长达一小时。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最后陆小雅果敢撤退,闭门独自疗伤。
那个时代的陆小雅是勇敢而温婉的。
张帆因为自己也忙着跟李春明的两地情,稍微迟钝些。然而她还没迟钝到家,毕竟还是从某些蛛丝马迹中看出了些什么。
她担心地对何葭说:“你疯了!他是你表哥!法律规定表兄妹不可以结婚。”说这话的时候,她们两个一人拿了瓶可乐在校园的一角一边喝,一边窃窃私语,倾心密谈。
何葭笑笑说:“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表兄妹联姻的传统,这应该不算。中国的法律不允许表兄妹结婚是出于优生优育的角度考虑的,不是出于伦理。我在我姑妈家住的时候,一个同班同学乡下的表哥表姐就结婚了,生出的孩子也很健康啊。而且这种关系,自己不说,民政部门也不会知道。”
张帆吸着气说:“不是说表兄妹联姻所生的孩子都不好,而是不好的概率大于普通人群。你碰不到当然没事,可是一旦你碰到,那就是百分之百!何葭,你不要犯傻,你们两家的父母就不会同意!你不说你姑父姑妈都是老革命吗?这种违法乱纪的事他们怎么会答应?”
何葭不以为然地说:“那不要孩子不就没问题了?要不我们以后出国好了,出了国,谁知道我们是谁啊?张帆,你读欧洲的古典小说,你看西方,不仅仅表兄妹结婚,连堂兄妹,舅甥之间都可以通婚呢!”
张帆晕倒:“那是过去,现在也不允许了吧?就是法律允许,也没人这么傻来了。何葭,你现实一点,这世界上的好男孩有的是,你g什么就喜欢你这个表哥啊?”
何葭反问她:“我们学校的男孩子有的是,你g嘛喜欢千里之外的李春明啊?”
张帆噎住,最后摇头说:“忠言逆耳,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你们这种情况,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千万别搞的满城风雨。”
何葭笑着说:“知-道-啦!”
陈珊回娘家的次数急剧增加。这为沈远征和何葭的独处创造了很多机会,两个年轻人正是热恋的时候,享受爱情还来不及,只觉得时间不够用,哪里会有功夫去想陈珊的反常行为。
最后的防线终于突破,他们尽情地享受着青春的甘美,挥霍着青春的甘美。
春节,陈珊香港的亲戚邀请他们mǔ_zǐ 去香港度假。陈珊跟何葭的姑妈商量,于是姑妈和姑父要他们回北方过年。
何葭回到以前自己住的那间旧屋,又在姑妈身前撒娇。不同的是,今天她可以下厨去露一手。姑父品尝着侄女做的饭菜,笑眯眯地说:“不错,不错!葭葭真的长大了。”
在传统的中国人眼里,不会做饭的女人不能算女人。
变故(中)
张帆住在李春明家,算是上门拜会未来的婆婆,跟李春明正式确定关系的意思。他们四个人找机会聚在李春明家吃饭,李春明妈妈很热情地招待他们,张帆跟何葭把李春明妈妈推到饭桌前坐着,她们俩在厨房主厨,把李春明妈妈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觉得儿子找的这个女朋友真是知书达理,能上能下,替儿子高兴。
她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女孩一年也就长辈面前贤惠若g次,大部分时间扮演的是野蛮女友,私下里对男朋友不是拳打就是脚踢。
何葭悄悄对张帆说:“本来你来这里,我算半个地主,应该陪你到处转转,可是如果我陪你,估计李春明能跟我拼命,那我就不讨他嫌,做你们之间的大灯泡了。”
张帆鄙视地说:“何葭同学,我从来没嫌你碍事,估计你是在嫌我碍事吧?!”
那一年沈远征那一届面临着毕业分配,全校除了留本校工作的毕业生,只有很少的外地人留上海的名额。陆小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回家照顾父母,或者伤心不想留在上海,或者为了成全沈远征,她退出竞争,回到自己的老家西安,在一所大专院校教公共英语。
沈远征留下来,被分配到上海某外贸。
李春明没能留北京,放弃了在家乡政府部门的工作,去了深圳。那个时候深圳是个建筑大工地,他愿意做一个拓荒者。他对沈远征说:“我去打前站,过两年你来。”
至此,何葭心满意足。她的爱人留在上海等她毕业,或者他们可以结婚,或者他们可以出国。他们有过约定,他先赚钱等着她,等她毕业他们一起出国去走四方,看世界。
他们的大哥何伟偶尔会从美国寄来一些资料,详细说明一些大学的某些专业情况。沈远征不是太热心,他觉得目前他的工作很好,他们学英语的在国内大有作为,出国能g些什么。而何葭总是读了又读,看了又看,沈远征跟她讨论怎样才能出国,出了国后可以读哪些专业。
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们跟所有的年轻人一样,上班的上班,上课的上课,周末聚聚。
临近何葭毕业的时候,何致远从英国回来,给妻儿都带来礼物,包括继子何青,外甥沈远征,哥哥嫂子,姐姐姐夫,每人有份。
何葭却感到父亲跟阿姨之间似乎出了问题。他们之间变得沉闷,不再有那么多j流。陈珊尽量拖延回家的时间。
甚至有一次何葭回家,看见父亲和陈珊关起卧室的门密谈,谈些什么何葭不知道,只看见陈珊出来去厨房的时候眼圈红红的。
何致远也越来越沉默,经常坐在沙发里发呆,一坐就是好半天。
何葭很想去问问父亲发生了什么,但是不敢开口,只能默默地看着。
终于陈珊跟何致远离了婚,带着何青搬回娘家。她没有对房子提出要求,甚至于家里的存款也大部分留给何致远。
何青跟何葭一样,也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带回外婆家。他走的时候没见到何致远,也没见到何葭,是陈珊替他收拾东西。
何葭的生命里,曾经凭白地多个弟弟,这个弟弟又凭白地消失。她的生命里出现他的时候,她曾经对他有一些敌意,怕他夺走父亲对她的爱;可是他今天在她生命里消失的时候,她对他又是那么不舍。
变故(下)
她送他的海螺做的号,他带走了,虽然他没留下片言只语。
后来何葭跟沈远征去nn家的时候,听大伯父跟大伯母私下里议论,原来陈珊前夫是搞艺术的,在期间遭到批斗。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他们离了婚,相约将来有可能的话会复婚。后来前夫南下广东,偷渡去了香港。在香港亲戚的帮助下,又结了婚。对方是世j,是个富家小姐,他籍此在那边重新开始,东山再起。
陈珊听到这个消息,万念俱灰,经人介绍,认识了何致远。
如今前夫的事业有成,后妻车祸丧生,他愿意跟陈珊破镜重圆,并把儿子也接过去读书。
陈珊很是左右为难了一阵子。何致远考虑再三,愿意成全他们夫妻mǔ_zǐ 。
何致远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何葭停止外出,推掉除了面试找工之外的一切活动和约会,在家里陪伴父亲。
何葭毕业后去了一家美国公司驻上海办事处。除去美国老板埃立克,就她一个职员。他们的职责是做市场调查,写投资可行x报告。工资很高,以美金支付。
他们订了很多杂志,中外香港的都有,都是经济类的。她负责阅读这些杂志,然后口述给老板。老板感兴趣,她就摘要翻译成英文。
埃立克是个年纪很轻的犹太人,英俊y光,就是身材在美国人看来有些弱小,不是人高马大,身板强壮的那种。
杂志一摞摞地来的时候,都是埃立克一挽袖子去拎。他说:“你是女人,这活让男人g。”很有绅士风度。
原来女人是不必g力气活的。
随着时间流逝,何致远恢复了正常生活。一r沈远征照例来到何家吃晚饭,吃完他帮着收拾厨房,清理桌椅,然后紧攥着何葭的手坐在舅舅对面,郑重地说:“我爱葭葭。我想照顾她一生一世。”
何致远象是受了重击,看看外甥,又看看女儿,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什么时候,那个曾经如暖水瓶一样的幼小婴儿,如今长得人高马大,有了翅膀,想飞,然后自己筑巢,生儿育女,如此循环往复,代代相传。
她是什么时候长大的,居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太迟钝?
何致远说:“你们是嫡亲的表兄妹,不可以结婚。”
沈远征申辩:“可是我妈妈说——”
“别说了,只要我活着,这事儿就不可能。”何致远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
何葭急了,说:“爸爸,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她只要两个人相爱,在一起,就够了。
何致远的脸如同黄梅天一样y沉:“胡说什么!你们都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沈远征显然很意外这样的结果,顿时不知所措,诺诺而退。
逃兵(上)
何致远连着两天没跟女儿讲话。何葭从来没见过父亲对自己这种态度,心中又是恐惧,又是不知所措,开始失眠。星期六晚上看资料做摘要做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睡着,然后被爸爸讲电话的声音吵醒。听着听着,觉得似乎是姑妈打来的。只听到爸爸用近乎暴怒的声音说:“你别说了!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弟弟好了!”砰的一声,话筒摔回去,几乎没把电话机砸碎。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声音。何葭转过身眯起眼睛偷看,只见何致远的身子躬在沙发扶手上,脸s苍白,满头是汗。
何葭跳起来,唰地冲过去,大叫:“爸爸,爸爸,你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