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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2 / 2)

郑南一门心思都在她的身上,虽然强自抑止自己看向她,却每每情不自禁。听到她每一句话,都觉得是天音,妙不可言。


其实,林嫣化为男子,声音自然也会通过运功加以改变。她现在的声音,在任何人耳里,都是一个男子清雅的声音,只有郑南情之所钟,便心不由己。


郑南说:“这些人,一天到晚风花雪月,吟诗作对,这点点子怎么难得了他们。”


罗姓青年说:“你以为要像你这种江湖人,到处飘荡,那才风雅吗?”他习惯性地与郑南斗起嘴来。


郑南想起一事,忙问道:“那画舫上,可有其他女子? ”


前头一个俊伟的青年微笑着回头,问道:“什么其他女子?”他表情似笑非笑,实是在取笑郑南顾虑太多。


郑南没好气地回他道:“当然是那些惹不起、躲不了的女子了。” 此言一出,包括林嫣在内,都想到他的狼狈相,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一笑,郑南便冷哼一声。那俊伟青年说:“哈哈,大家看啊,郑南郑公子为外表所累,痛苦不堪啊。不过,郑兄,如要一劳永逸,只要废了你那张祸水脸就可。”


郑南淡淡地说:“身体发肤,受于父母,岂可轻易损伤?不过马兄,听说客家三小姐现在追你追得紧,你可不要无福消受美人恩哦。”


那客家三小姐,长得又胖又丑,偏自以为是绝世美人,年已二十还嫁不出去,自今年看上这马姓青年后,就誓言非君不嫁,每每追得他无处可去,这女子脸皮甚厚,自我感觉又极好。这马姓青年对她头疼之极,因此众人常拿着这事取笑于他。


众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来到画舫之上。这时,画舫中已有五六个青年在等着他们。郑南对林嫣说:“左边第三个,就是欧阳文兄弟,他知道鬼谷所在。”


林嫣点了点头,他的声音很低,众人都没有听到。


一走进来,几个青年就迎了上来。他们的目光,首先落到郑南的身上,都是一愣。其中一个青年笑道:“郑兄,怎么半年不见,你又美貌了这许多?”


林嫣一听,笑了出来。郑南没好气地说:“姓仇的,你哪只眼睛看本公子这是美貌了?”


这时,十来个青年齐声说:“我们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


郑南气得直跳脚,众人则一起大笑起来。


所有人在各自的位置坐好,那欧阳文看起来是个发起人。他拍了拍掌,几个华服美貌女子走了进来,她们看到郑南,都是一愣神,愣了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极为不好意思地向众人行礼。


郑南早就习惯了这种注目,而他的朋友,也习惯了这种自己被视而不见的待遇。


几个女子在他们身后坐下,端茶倒水,侍奉众人。一根檀香慢慢燃起,众青年也安静下来。这时,那欧阳文开口道:“各位,今日我们的文才会,改变一下形式,换一个出题之人。”


他转过头去,说:“有请明心姑娘!”


这时,众人都看向自己身后,只见那里围了一块布幔,只因与船内色调一致,居然没有人看到后面有人。


林嫣想,这明心姑娘,应该就是那个花魁了,


她这么一想,只见一只玉手伸了出来,雪白粉嫩的手搭在那深色的布幔上,居然别有一种美感。众人只是看到这只手,就是一阵心动。接着,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小女子明心有礼了。明心今日怡笑方家,特意出些题目向各位才子考较一番。答得最好的一人,将会与小女子一起共饮到天明。”


共饮到天明?那就是入幕之宾啦?众人一阵大喜,只有郑南的目光看向林嫣,而林嫣听了这话,眼睛明亮起来,心想:不知是什么题目,应该很好玩。


正在此时,外面一个少年急促的声音传来:“欧阳文,快快出来,你家里有急事找你。”欧阳文一听此言,马上一掠而起,落到了岸上,不知跟那人说些什么,便准备急匆匆地向家里赶去。


这时,郑南也抱拳说:“各位请继续,郑某有事要离开了。”他看了林嫣一眼,两人出了画舫,一下跳到了岸边。


郑南急急地一边跑,一边对欧阳文说:“欧阳大哥,小弟也去吧,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三人脚下的动作甚快,一下子就把那个报信的少年甩在了身后。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欧阳府。欧阳文话也不说,就向里堂掠去,一下子,就冲到了房里。只听他急促地喊道:“怎么样?我娘,她到底怎么样?”


郑南和林嫣进去时,只看到他正揪着那大夫的衣领,大吼个不停。


林嫣走了过去,见那妇人嘴唇乌青,脸色也带青色,紧咬着牙齿,再一搭脉,果然是心脏病发了。


这时,一房的人都在吵闹个不停:“偏偏阿楚不在!” “药呢?怎么平时用的药都不见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拿走的!太过分了!”欧阳文脸色惨白,想是见大夫摇头,心下大痛的缘故。


这时,一人尖叫道:“你,你在干什么?”


众人顺声转过去,见林嫣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粒药丸,还多了几根银针,正抬手准备对躺在床上的老夫人用药。欧阳文看向林嫣,期待地问道:“你会治?”


林嫣点了点头,说:“时间太紧,我没法解释!”


欧阳文点点头,看了郑南一眼,然后大手一挥,喝道:“安静!全部给我出去!”


这时,林嫣已经几针扎在老夫人的内关、人中和灵道之上,想了想,她同时在胸口正中也扎了一根,然后转头对郑南说:“郑南,你过来一下。”


林嫣把药丸交到他手里,说:“她牙齿咬得太紧,你用真气把这药从她的鼻子里送进去。”郑南点了点头,接过药九。


林嫣则手放在胸口的那根银针上,一股真元慢慢地渡了过去。她的真元虽然大减,对于这种场合还是够用。不一会儿,真元进入心脏,慢慢地把心脏周围的淤血和滞气理干净。


这个时候,那粒培元固本的药丸也发挥了作用。不一会儿,老夫人的脸色,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见到她这个样子,一旁的欧阳文首先面露喜色,而郑南也是一脸的欢喜自豪之情。不一会儿,林嫣感觉通得差不多了,便停下运气,把胸口的针拔了出来。


她转过头,对欧阳文说:“好了。”然后转身取出另外两根银针。


这时,老夫人“嗯” 了一声,慢慢张开了眼睛,欧阳文一脸狂喜地凑到她旁边说着话。林嫣则和郑南走了出来。不少人还围在门口,一见他们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林嫣轻轻地说:“老夫人没事了!不过现在你们不能进去。老夫人现在需要静休。”


郑南和她走了几步,见她一脸不开心,不由奇怪地问道:“你,你怎么啦?”


林嫣看向他,说:“欧阳家与鬼谷真的有关系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鬼谷的人,治不了欧阳老夫人的这个病?还要用药给她吊着?郑南,你知道的鬼谷,是怎么样的?”


郑南摇头道:“我只是隐隐听过欧阳文提到过鬼谷,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欧阳家虽然与鬼谷有关系,但这关联只不过是欧阳家每一代的子弟,要送一人到鬼谷为奴而已!”正是欧阳文。


林嫣和郑南转过头去,欧阳文缓缓地说:“鬼谷与欧阳家的关系,确切地说,是欧阳家欠了他们情,要五代才还得清!而我们还情的方式,就是选一个嫡系子弟,到鬼谷为奴!我母亲治病的药,还是舍弟从鬼谷偷来的。”


他对林嫣一揖,说:“方才多谢兄台施手,我母亲才可以得生。现在还请兄台相助,把我母亲的这个病根给断了。至于鬼谷的所在,我马上就可以告诉兄台。”


林嫣笑道:“你母亲的病,刚才我已经帮她把根给断了。她只需静养两月,就不须再为此病烦恼了。”


欧阳文狂喜不已,颤抖着说:“欧阳好福气,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兄台。兄台对家母的恩德,在下无以为报,日后如有吩咐,请尽管开口。”


一旁的郑南说:“阿文,不须如此客气的。”


林嫣也笑道:“是啊,相逢就是有缘,何必如此客气。”


欧阳文说:“兄台是准备明天就动身吗?还是稍等数日?”


郑南也看向林嫣,一脸的期盼。


林嫣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欧阳文笑道:“是,明天就动身。”然后,她又冲郑南抱拳道:“还请郑兄送小弟一程了。”


郑南听她愿意要自己护送,开心得玉脸放光,当下连连说:“好!当然愿意!”


鬼谷外面设有八个环环相扣的阵法。不过一般时候,它们都不会发动。而林嫣他们现在所去的路,据欧阳文说,是其中最安全的一条路。它处于河南的一个偏僻小镇,四周都是群山环绕。两人用了七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这个小镇上。


这小镇风景极为秀丽,河山如画,两人一进入这里,就摘下了帽子。毕竟,进入了人家的地盘,还这么藏头露尾的,未免不敬。接下来,两人马不停蹄地向深山里面走去。走到后来,骑马已是不能成行,于是两人把马匹寄放在村民家中,再徒步而行。


山中树木成林,百鸟齐鸣,地上几乎没有什么路。两人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座高山。两人对望一眼,十掌相合,从陡直的山壁间慢慢地穿了过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前面有流水声传来。两人一喜,这样就没有错了。他们顺着溪水向前行走了几百米,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型的湖泊。两人在湖旁找了一会儿,才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墩。


郑南上前,试了试,果然,从这里起步,一米一个桩,都暗藏在水里。他走了几步,林嫣开始跟上。据欧阳文说过,这里是阵法最集中的地方,只有这样走,才不会触动阵法,可以直接走到湖对面的鬼谷。


湖很大,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到对面,然后飞身落到了岸边。


他们刚一落地,就一声粗嘎的笑声传来:“又来了两个小奶娃子!咦,两个娃子好了不起,居然知道进鬼谷的正确方法。”


林嫣抱拳行礼道:“晚辈有事求见鬼谷前辈。”


那人嘿嘿一阵假笑,说:“原来是个女娃子。进来吧!”说声一落,两人眼前的景致马上一变,漫天枫叶中,一条小路出现在面前。


林嫣和郑南顺着小路向前面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小木屋出现在前面。两人来到小屋旁,相互看了一眼。


这时,空中一个声音传来:“怎么啦?继续走。”


两人穿过小屋旁边的小路,继续前行。又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来到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中,只见数处房屋,零星地坐落在山谷里,就像是一处普通的村落。


这时,一个留着几缕长须的中年人忽然走了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看了看,他忽然对林嫣说:“女娃子怎么易容成男人样子,这样藏头藏尾,也敢到鬼谷来?”


林嫣行了一礼,说:“林嫣盛名所累,不得已才易容而来。晚辈这厢见过众位前辈!”


那人一听她的名字,眼睛一亮,说:“你就是林嫣?听说你不但是天下第一美人,一身功夫还早就超越了先天之境,可是真的?”


林嫣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忽然又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这两人长得极为相似,看起来应该也是一对孪生兄妹。


这时,山谷中传来一阵干嘎的笑声:“什么,你说她是林嫣!”


然后那声音忽然大声叫道:“林嫣来了,大家快来看热闹啊!”随着这声大喊,一时谷中j飞狗跳,吵闹不休,又有数道人影向这里飞来。


郑南挡在林嫣身前,小心地看着众人。


这时,又有数人前来,直到约来了十七个人后,这才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鬼谷看来平静太多年了,来了一个女娃子,大家居然把手头上的事都放下,跑了过来。”


随着这声音,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走出来。这老人有一股轩昂之气,他一走出来,马上就吸引了全场的注意。林嫣看他五官生得极好,想来年轻时,应该是一个少有的美男子。


他一眼就看向林嫣,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位姑娘的面相甚是奇异。”


说了这句话后,他又颇为客气地对林嫣两人说:“贵客来了,还请到鬼谷庄中一坐。”


林嫣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向村落走去。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家大院前,老人率先走了进去,林嫣、郑南跟在其后,再后,就是那些看热闹的人了。


老人在大厅中的椅子上坐下来,吩咐道:“带这位姑娘下去,让她先清洗一番。”


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应了一声,走到林嫣面前说:“林姑娘,请!”


林嫣给了郑南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便走进了内堂。


这内堂里面居然还有温泉。林嫣等那妇人出去了,便洗了一个澡,换好女装,围上面纱,走了出来。


她一走出来,几十双眼睛都看向她,眼睛一眨不眨。看到她脸上还有面纱,都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林嫣来到那老人的面前,行了礼,说:“晚辈林嫣见过鬼谷前辈。”


那老人看了她一会儿,径自笑道:“这样的眼睛,是乱世之眼啊!”不理林嫣错愕的神色。他接着说:“你此次来,果是求医?”


林嫣点了点头,说:“小女子身中一种叫化元丹的奇毒,全身功力散去八九,所以特地前来求治。”


那老人说:“伸出手来。”


林嫣伸手过去。他在她的腕脉上一搭,说:“嗯,不错,是化元丹,这是专门化解修真人的真元之药。没有想到,你果然是修真人。”


他想了一会儿,说:“林嫣,你这毒,鬼谷不想解!”


此言一出,林嫣和郑南脸色都大变。林嫣说:“不知前辈可要什么报酬,林嫣可以与前辈做一番交易!”


那老人站了起来,冷冷地说:“交易?行,如果你一定要解毒的话,就得在鬼谷住上十年,到时老夫自然会帮你解!”


林嫣皱了皱眉,说:“不知前辈为何不愿意给小女子解去此毒?”


那老人说:“这原因刚才我已经说了,你有一双乱世之眼,面纱下的脸,粗略看来,也是一副乱世之相。林姑娘,这错不在你,不过,你的出现,无疑会使这个本来已是乱世的世道,更多几分变数,使得天象更加变幻莫测。老夫虽然是世外之人,但这天下的百姓,本已够苦了,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可以一统的明君……因此,林姑娘,你这毒,老夫不能解也不愿解。也许中了毒的你,才更符合这天数。”


一席话,听得林嫣糊里糊涂,他说自己的到来,使得天数有变,乱世更乱,这话她是听懂了。至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却一点也不明白。


老人看了两人一眼,挥手道:“请吧。来人,送客!”


郑南在旁边急急叫道:“前辈,不可如此!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还请前辈高抬贵手,为林嫣解了这毒吧。”


老人理也不理他们,几个人来到两人面前,说:“两位,请!”


林嫣和郑南互看一眼,林嫣心想:先出去再做打算吧。


林嫣和郑南被人送了出来,忽然,眼前的景物开始旋转起来。她暗暗叫苦:这鬼谷之人,居然做得这么绝!


不一会儿,阵法变动完毕,林嫣和郑南发现,他们又回到了那小镇中。


—旁的郑南见她脸色不好,不由安慰道:“不要紧的,这世上不止鬼谷一处可以解你的毒的。”


林嫣一想,也是,至少那个醉中仙该是可以救得了自己的。她看向一旁时不时地偷偷看她的郑南,回了他一笑。现在她身着女装,虽然还蒙有面纱,但面纱外的姿容,就已是国色天香了。因此,她这么明眸一流转,郑南更是脸红耳赤起来。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林嫣又是一笑,温柔地说:“郑南,这个,你这阵子忙不忙?”郑南拼命摇头。林嫣不好意思地说:“我功力所剩无几,行走江湖有点害怕,你,可不可以在这段时间里陪着我?”


她这话一出,郑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使劲地点着头,过 了一会儿,可能想到这样还没有表达完全,于是结结巴巴地说:“当然,我,我求之不得。不对,我很高兴。不是,我——”


他越说越乱,越说越慌。林嫣看到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笑了出来。她温柔地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我知道的。对了,你在这里守一下,我去改一下装。”


郑南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在树后消失,心里的欢悦简直要涨得溢出来。他对自己说道:“林嫣,能够在你身边,做什么我也愿意。你放心,我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快快乐乐的。”


两人走到快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座城门,一路走来,林嫣已有些累了,一见城门,马上欢喜地向里面赶去。


郑南看到她喜不自胜的样子,不由笑道:“这个城我来过,这里有一家和风楼,所做的菜相当出色,我带你去吧。”林嫣自是求之不得。


看到和风楼后,郑南高兴地说:“我两年前来这里吃过一次,—直想再来吃一次。现在果然如愿了。”


他带着林嫣,径直走了进去,对迎上来的小二说:“在二楼开个雅间。对了,给爷两间最好的屋子,爷要住两晚。”


林嫣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人来人往,不由吁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郑南也是一脸的放松,他品了一口茶,自在地靠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的人流。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叫嚷起来:“好消息,好玩的消息啊,天下第二美人兰允儿,向林嫣发出了挑战。她要求会一会林嫣,与林嫣赛上几场,以评断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这人看来功力高深,他喊出来的声音,传遍了全城。


一听这话,不止是林嫣两人,连下面的人都安静下来。这时,一个男子说:“此话别是唬我们的吧?”


那人叫道:“这是江湖一叶秋发出来的消息,还会有假的吗?不用三天,整个江湖都会知道,现在不少人就已经向南京赶去了。”


林嫣低头一看,见此人长得贼眉贼眼,看起来像是一个江湖骗子,不由有些不信。


只听另外一个人说:“草上飞是什么人?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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