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笑了说:“她折腾了一个月,这两天都睡得特别早。”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轻寒为我燃了香,我靠在卧榻上看了一会儿书。然后就不由自主的看月亮。
很安静的宫廷,却让我的心那么纷乱。
烹人
接下来就是过年了。
皇后虽然不是节省的人,却也从来不做铺张浪费的事情,只是这一次和我们一起议论过年的事时,她说:“虽然大丧期间不可有鼓乐,但务必要办的祥瑞吉庆。不要小家子气了。”
于是为显皇恩浩荡,正月十五之前允嫔妃家中女眷探视。
过年的时候,我的额娘带了女眷来进宫看我。嫂子早已经换了人,新嫂子我也不熟,很老实的一个人,总是不说话。
两个妹妹因为我的丈夫照顾的原因,已经在家里养着了,但再要嫁人也已经不能。
我的阿玛升到了三品,但似乎前途无量的是我的哥哥,他在军中效力,据说很是风光。
这个天底下最华丽的宫殿也是最容易滋生流言的地方。
“善妃”很快就成了一个话题。
轻寒会很冷静的把她所听到的一切告诉我。
“这个宫里的下人竟还不如以前雍王府的有规矩。到处嚼舌,非议主子。这六宫主子,竟没有一个不被暗地里议论的。”轻寒告诉我。
“他们是还没被皇上整治过。圣祖时候,他们松惯了。”我说。
“皇上为什么不整治整治?”轻寒低声问。
我笑了说:“他是个人精。这大节下的,等过了这一阵子,这群人都松够了,他再这么猛的一紧,保准有用。”
果然过了正月十五才几天,就先后有两个宫女被杖责身亡。其中一个还是皇后宫里的。
这天下午,我正歪着看初夏刺绣。我宫里的太监李广德一进来就跪在我面前,趴在地上说:“善妃娘娘,奴才,奴才求您个事情!”
我看看他,初夏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对轻寒说:“你带初夏到后院去。”
“什么事情?”我坐正了,看着他问。
“皇上刚才抓了养心殿的一个奴才,叫秦海的。奴才听说,奴才听说,明天皇上要,活活烹了他。。。。。。”
李广德趴在地上,听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这秦海的对食是个姑姑,她求了奴才,要见见主子。”
我慢慢的说:“你带她过来吧。”
那个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面容憔悴。
我问一句,她答一句。
原来秦海一直是八爷安c的人。说是安c,其实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秦海根本近不了皇上的身,也只是从别的太监口中买些消息。
这样一个人被揪出来,正好让我的丈夫出一口恶气,顺便整治一下这个宫里的下人。
“娘娘,”那个叫如宝的女人重重的向我磕头,“求娘娘救救秦海。当初他若不是想为奴婢的娘看病筹钱,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非常厌恶这样的时候。因为我知道,从本质来说,我和她其实是一样的人,但是她现在匍匐在我的脚下——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景,每次都让我难受。
我沉吟了很久。
“你知道么?你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很不错了。”
如宝磕头:“娘娘说的是,奴婢只是求娘娘,能劝劝皇上,别,别烹了秦海。那可是活烹啊,娘娘!”
我想了片刻,去屋子里,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金子,递给她:“拿去罢,我赏的。”
如宝磕头:“奴婢,不敢要这钱。奴婢只求娘娘发发善心。”
我叹息着说:“这不是赏给你的。是赏给秦海的。呆会让轻寒和你一块送过去。有轻寒姑姑的名号,关节好打通些。”
吞金吧;这样死也比活活被煮了强。
第二天傍晚,传来消息,皇上在养心殿后面烹了一个太监。
如宝来向我磕头:“谢娘娘。。。。谢娘娘。。。。。秦海那时候,其实已经吞金死了。”
我微微点头,不再听她的感谢。我能做的不多,也就是赏他一块金子,同样也是要他的命,如宝其实没必要对我感恩戴德。
我看着夕阳,想到很久以前,我还是一个学历史的学生,有一天在课堂作业里,随便的写了这样几句话:
封建统治者往往采用极端愚民的政策,并以人治代替法治,私刑代替法律。但这归根到底是生产力低下所导致的必然的制度缺陷。若归罪于某一个具体的统治者是不公平的。人天性中的自我保护意识会让他必然做出保护自己阶级利益的行为,从这一个层面上来说,封建统治者也只是制度的执行者,个人品质并不能起到决定作用。举例说,即使没有秦始皇的焚书坑儒,也会有另一个统治者的残暴统治,因为当时需要暴虐。
我的导师,在我的作业上批下“诡辩”两个字。
但现在我知道,我当时的诡辩没有错,至少在现在,我就可以用来安慰我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他的统治需要他这么做。
晚上的时候,他翻了我的牌子。
我陪他吃了晚饭。晚饭之后,他就进了佛堂。我跟着进去。
他闭着眼睛念佛经,我在一边轻敲木鱼。
“我小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弄死了一只鸟。鸟的脖子很软,我不知道,把它的脖子折断了。那是我第一次杀生。”他忽然低声对我说。
他眼角边的纹路愈加深重。
我知道他后悔了,但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做错了,而是因为害怕自己太过残忍被菩萨惩罚——他是信这个的。我知道。
“杀那个太监的不是皇上,是我。他下锅之前吞了一块金子,是我给的。”我说。
他霍然睁眼,脸上的表情立刻如释重负。
我不再去看他的表情,心里搅动着异样的快乐。
认真的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站起来。
他也站起来,伸手揽住我的腰,叹息着说:“你太大胆了,阿离。”
我看见他刚刚浮现的如释重负已经消失了,眼睛里有放松之后的平静的疲倦。我喜欢现在他这样。因为我而感到安全。
“你说,如果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若是有人说你欺君,你该怎么办?”他加重了一点语气。
他更加用力的揽紧我,我靠他太近,甚至能在佛堂昏暗的光线里看清他眼睛下面微微浮现的阴影。
“我看那个奴才实在可怜,家中尚有老母要赡养,于是赏了一块金子,没想到他竟吞金身亡。这样狡辩行不行?”
他只看着我,没有笑容。靠近我,嘴唇覆盖上我的眼睑。
“阿离。”他低声唤我。
我睁开眼睛:“刚才,菩萨也看见了。”
他轻笑起来:“看见最好。”
第二天,这个宫殿又恢复了平静,应该说,恢复了应有的平静。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已经知道皇上昨天烹了一个人。
轻寒将李广德责罚了一通。罚了他三个月的俸禄。
“你未免太狠了些吧,一下子罚了他三个月的钱。”我逗轻寒。
轻寒不满的看了我一眼:“我私下里问过如宝,李广德是收了她三百两银子才带她来见您的,这罚他三个月的钱,他也没有多大损失,只是给他的警戒——以后别什么事情都往您身上揽。”
见我不说话,轻寒接着说:“主子心里也是明白的。为什么不责罚他。”
我笑了起来:“你唱了白脸,我就唱红脸了呀。”
正说笑着,弘时过来了。
初夏已经在和他谈上了:“三哥,我好想小侄子啊,你把他带进宫来吧!”
我笑了起来,拍拍初夏的脑袋:“上次你的小侄子进宫来陪齐妃娘娘的时候,你和弘昼两个人把人家一丁点大的小孩子弄得哇哇直哭,最后被齐妃赶出去的,你忘记了?你说你三哥还敢让孩子进宫么?”
初夏嘻嘻笑了只管摇弘时的手:“我只是想听他叫姑姑呀!”
弘时对初夏说:“今天弘昼好象又被老师责罚了,这会儿好象还在跪着,你要不要去看看?”
初夏撇撇嘴:“昨天叫他做功课他不肯做,今天被罚活该。”
嘴里说着,脚已经往外面走了。我笑着在她身后说:“你慢一点走,别出了门就跑,水晶她们都要追不上你啦。”
初夏假装没听见,一溜烟跑掉了。
我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弘时静静的开口:“善妃昨天做的事情,唬得我一晚上都没有睡得好。”
他不再叫我善姨了,他小时候唤我善姨的声音是多么清澈。我在心里暗暗想。
我止住了笑,看着他,说:“你怎么会知道的?”
弘时微微叹气:“我怎么知道的?这宫里面会有秘密么?这么聪明的人,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我刚才才去过额娘那里,她也知道了,估计这会儿,没几个人不知道的。”
我端起茶,说:“我既然做了,就不怕别人知道。”
弘时把目光转向窗外:“皇阿玛的脾气,我知道。你再怎么犯众怒,只要他觉得你没错,你就不会有事。但若是哪一天,他变了主意,全天下的人都救不了你。一次两次还没关系,次数多了,你又能说会怎样。”
我恍惚间想到昨天在昏暗的佛堂里,他按在我眼睛上的一个吻。那么多克制的感情,缓缓释放,让我愈发沉沦。
“我比你认识他更久。你不必担心。”我说。
弘时低头喝茶,没有说话。眉宇间有淡淡的情绪流转,有些像他的父亲,却比他的父亲来得温和不严峻。
他沉默的坐在窗边品茗的样子,好象一幅画。
只是脸色太苍白。自从他结婚之后,每到冬天就是这样,让医生看了也说没有什么毛病。吃多少药都好不了,却始终苍白得让人心疼。
“你要多注意身体。昨天我让轻寒送去的补品,你好试一试。药就不要多吃了,是药三分毒。”我对他说。
他的手指神经质的颤动了一下,差点将茶洒了。
我忽然很想握住他那根苍白纤细的手指,想知道那上面的温度,是不是和他的心一样冰凉。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我轻轻碰了碰他的荷包,说:“哎呀,你的这个荷包还是我去年做的。等我有时间了,再为你做一个吧。”
他微笑着起身告别:“有时间为永沧鲆桓霭伞!?br /
永撬t坏亩印?br /
我微笑点头应允。
晚上的时候就点了他最喜欢的薄荷香,这样春寒料峭的时候,闻这样的香,几乎让我难以入睡。
恍惚睡着的时候,梦见了弘时小时候。我教他背诗。
南山新长凤凰雏,眉目分明画不如。
我的小凤凰,如今已经想反过来保护我了。
番外:公布答案
无奖竞猜开始——棒棒棒——谁陷害了兔子罗杰?
对不起,重来,应该是——谁谋杀了三阿哥弘时?
a、四四
b、阿离
c、乌喇那拉氏
d、弘历
e、弘昼
f、初夏
g、年氏
h、轻寒
i、小谢
j、十三
k、纽钴禄氏
l、作者因爱(这个没有人会选吧?)
m、张廷玉
n、康熙
o、德妃
p、其他
答案截止日期:不详。
以上是因爱小姐在8月头上发出的问题;下面;由我;小姣来公布答案。
(什么?小姣是清朝人,已经穿到三国去了?对不起,请让我解释一下,小姣,也就是本人,是因大的全权代言人,跟本文中的阿离没有任何关系,本人郑重发誓,我是现代人,没有穿到三国去)
好了,大家都十分关心到底是谁谋杀了弘时这个问题。我看到了许多答案。
有人坚持说是因爱大人谋杀了弘时。以kloye,雨的倾诉,7,等同志为代表。
还有部分大人认为是四四和阿离。
当然某些冷门答案也会有一些大大偏爱,比如初夏,年氏,轻寒。同样有人选择。
下面,小姣将对这几位犯罪嫌疑人进行访谈。
采访四四ing
小姣:四四,你真的是我在采访生涯中见过的最玉树临风潇洒不羁兼冷漠无情到绝情的男主,我有一个问题埋藏在心中已经很久很久很久了,请问~~~~
四四(冷着脸):我很忙。有话快说。
小姣:弘时是不是你杀的?
四四:这个问题在本家族历史中记录的很清楚。
小姣(面向观众):天啊!四四亲口承认了《清史稿》中的说法属实!!!也就是承认他对弘时的死负有责任!!!(面向四四)可是,弘时是你的亲生儿子哎!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据说弘时爱上他的庶母,也就是你的第八号小老婆善玉?
四四(怒):你是哪家报社的,我要封了你们的报社!杀了你们的主编!
小姣:还有一种说法是弘时与他的同父异母弟弟弘历争夺继承权,所以~~~~
四四:起轿!!!!
小姣:哎!!!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不说清楚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四四的轿子绝尘而去)
小姣(面向观众):对~~对不起,我赶不上四四的轿子。
(因爱:你是蚂蚁吗???连顶破轿子都追不上?小姣:你搞清楚,人家那是御辇,不是破轿子好不好?)
小姣(补妆后):大家好,小姣为你继续采访。就四四的采访大家可以看出,他对这个问题讳莫如深,态度相当诡异。下一位接受采访的对象是本文的黄金男配——十三。
小姣:十三你好。
十三:小姣你好。
小姣:十三你好。
十三:小姣你好。
小姣:十三~~~~
十三:你好|||||||
小姣:你对刚才四四的态度有什么看法?
十三:(沉默5分钟)
小姣(忐忑不安):我的问题有什么问题吗?
十三(深情的):四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小姣(打断):那你对弘时的死有什么看法?
十三:我们大家都很难过…。
小姣:能否透露一下,除了四四,还有谁参与到这场谋杀中?
十三(剧烈咳嗽):谋杀?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无可奉告。我的家庭医生提醒我吃药时间到了……
小姣(面向观众):好吧,相交与十三的躲闪,希望我们的下一位被采访者能坦白一些。下面就是四四的妻子善玉,另外,向大家透露一下,我花了200英镑才买到她的小名——阿离。
小姣:阿离你好,我可以叫你阿离吗?
阿离:当然可以。
小姣:阿离,大家都知道,你是穿越到清朝的,穿越到你现在的丈夫——四四身边的,能先给我们简单的说一说穿越的感受吗?
阿离(微笑)
小姣(面向观众):请注意!大家请注意!她在微笑!在文中一再出现的具有神奇力量的神秘微笑居然被我亲眼目睹了!
阿离:穿越本身并没有什么意思。有意思的是你遇到的人和你希望发生的故事。法国人兰波曾经说过,生活在别处。我想我们之所以对穿越充满幻想,就是因为我们相信或者说是希望生活在别处。但是只有当你真正的身临其境的时候,才会知道生活的真相。
小姣:哇噢~~~不愧是才女。那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你穿越后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你预想的那么美好?
阿离:(思考片刻)可以这么说。
小姣:那我想代表大家问一下,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有关弘时的死,有人认为你应该负责,请问你同意吗?
阿离(泪光闪烁ing):同意。
小姣(颤抖着):能讲详细一点吗?
阿离(哽咽):不能。
小姣:汗||||大汗|||||| ,请问为什么不能?
阿离:每次一想到弘时,我的心就很痛。痛得我几乎想死掉才好。
小姣(小心翼翼):听你的口气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点小小的yy,你后来是否被弘时打动了?你是不是也动心了?
阿离:(沉默,泪花)
小姣:那就是默认了。
小姣:我最后还有一个小问题,是我个人想问的。请问你是用什么保养的?你的皮肤真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你的年龄。
阿离:燕窝,珍珠粉,绞股兰。如果你没有条件用前两样的话,最后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