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而那男人又是那么英俊潇洒,他一定十分不高兴。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玲姑姑,我明白……但我不喜欢那石叔叔。你长得那么美丽,那一个忍心要你悲伤的,一定十分残忍,所以我不喜欢他。”
朱玲道:“啊,不,他为人十分善良,只是对我误会了……”说到这里,凄幽哀绝的箫声忽然随风送来。朱玲秀眉一皱,喃喃道:“兰儿你说得也有道理,他对我太狠心了。”
须知那宫天抚的琴音箫声,神妙得能够使人感情随之而转移波动。起先朱玲并不认为上官兰的无心之言是对的,但悲哀刻骨的箫声一起,她马上为之不能理智判断此事的是非。她自怜地想道:“石哥哥对我太残忍了。他纵然恨我,但他尽可以打我骂我,却不能连一点儿解释的余地也不给我啊……”
宫天抚本来在秦琴之后,便下了峰顶。瞧见朱玲和上官兰站在窗边,便闪过去。心中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现身相见,抑是仍然保持据傲。忽听朱玲说出石轩中的名字及对他的深情,在寥寥数语中,已流露无遗。当下有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冷得背脊骨也直冒寒气。
他狂奔上山顶,就在那块危石上,抽出青玉箫吹奏起来。
在他的心中,情感波涛冲激排荡着风暴中的海面。他除了失望悲伤之外,还异常痛恨自己为何爱上这个女人。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果曾对朱玲起过不寻常的感情,否则他焉会如此悲伤?这一点令他十分难堪,损伤了他的骄傲和自尊。是以那策声在悲哀之中,又含有自责自恨的味道。
日子一天一天地流逝,眨眼已是残冬。朱玲在山中已住了两个多月。老实说如果不是有宫天抚天天扰乱她的灵性,她真宁愿老死此山。目前却是因为伤势未愈,难以行动,故此无法抉择。上官兰冰雪聪明,资质之高,使人叫绝。朱玲传她所有的内功诀要,她完全领略,而且进步神速。
朱玲可急于知道自己天天服那紫河丹,究竟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够完全复原?然而两个月来,她仍未曾见过宫天抚一面。虽然从琴箫吹奏声中,她已知道宫天抚又恢复了平静的心境,但她自己反而坠入困扰苦恼之中。
第一点是她老要想起宫天抚,这使她惭愧得很,姑勿论石轩中对她如何残忍,她都不该老是想起那个男人。
第二点是她觉得自己真个恨起石轩中来。每当琴箫之声一响,她沉浸在往事中,思前想后,越发觉得石轩中太过绝情,甚至疑惑他已移情别恋。故此在最后那回相见,他抱着易静,不顾而去。
但在清醒之时,她觉得自己这样恨石轩中十分可怕,她明白自己不过是替自己找个借口,以便忘了他,而另外去爱别人,因此她每次理智地思索此事,便想赶快离开。但因自从她回醒之后,总没见过宫天抚,是以不知几时才能复原。
她对上官兰道:“兰儿,你去找那姓宫的,问问他我什么时候能够痊愈?但别说是我叫你问的。”上官兰领命出房,但到处找宫天抚不着。虽然她知道宫天抚是住在北院中,但她去了好多趟,总没找到他的人影。故此若不是每日晨昏总听到从云霄飘下来的仙乐的话,她几乎认为宫天抚已离开了仙音峰。
上官兰幼遭苦难,因此懂的东西很多,已经变得十分成熟。这两个多月来,她得到玄明教嫡传内功心法,身体强健一倍。同时因食物甚好,显得两颊红啧啧的,和刚上仙音峰时真有天壤之别。
每次她走向北院找寻宫天抚时,便觉得自己忽然变得十分幼稚和无知,因为她想来想去,总想不通朱玲何以命她找宫天抚问这件事,却不说明白是她的主意。玲姑姑是害怕他么?她知道不是。那么是讨厌他?这个兰儿也心知不对。因为一则宫天抚的确长得十分俊美,二则他奏的飘渺仙乐,已足令人忘掉昔日他的残酷而变得喜爱他。这从朱玲最近提起宫天抚时的口气,也可感觉出她并不讨厌他。于是上官兰变得迷惑和混乱,她不懂朱玲何以这样。
转眼间又过了好几天,这天黄昏,琴声飘散在丛峰上,然后浮动在树林草木间。
上官兰怯怯问道:“玲姑姑,你为什么嘱咐我别对他说是你想问那件事呢?”她的确憋得太久了,故此话一出口,虽是有点海意,却觉得心头登时轻松无比,有如挪开一块千斤大石。
朱玲深深看她一眼,锐利澄澈的眼光,似乎想着穿她的内心。
“那是因为我不愿意他知道我会想起他。”
上官兰更觉迷惑地眨眨眼睛,悄悄道:“玲姑姑,我不懂。人家一向说我懂事,我也以为自己懂事,但现在我才知道我真蠢。”
“蠢?不是,你应该不明白才对。当你明白我这种感情的话,那就等于你已历遍酸辛了。我想……”她把声音拖长,意味深长地转眼望出窗外,目光投向云雾迷茫的峰顶,继续道:“我想他一定对我改变了观感,故此一味躲避我。”上官兰似懂不懂啊了一声。“当然,我躲避他并非为了改变我的观感,却是为了石哥哥,我不想石哥哥再对我有所误会,纵然他这样对待我……”
琴声宛转,动人心弦,朱玲自怜地流下泪珠。过了好一会,琴声乍歇,上官兰道:“玲姑姑,我老是找不到他,不如爬上峰顶找他可好?”
朱玲幽幽道:“不必了,我只好耐心些,等我能用上气力走动的话,我便带你下山,流浪到天涯海角。”
上官兰拿起银脸盆,走出外面的一口井去舀水。忽见并栏边坐着一人,头颅斜斜望着天边彩霞,姿势十分优美潇洒。这人正是老是闻声不见人的宫天抚。上官兰为之大喜,急忙走过去。
宫天抚没有回头,但上官兰可以从他的微侧的面上,看到一种惆怅遐思的表情。这使得她的少女之心,为之震栗不已。呆呆立在那里,不能动弹。他蓦然侧转头,面上一片冰冷倨傲。上官兰的心为之一沉,这种极端的变化,的确叫人看了难受。
“宫……宫大叔,我玲姑姑的伤势几时才能痊愈呢?”
他在鼻孔中哼一声,道:“这是你问的还是她叫你问的?”
“是……是我问的……”上官兰嗫嚅地回答。
宫天抚俊眼中s出冷冷的寒光,峻声道:“真是你么?”
上官兰一阵慌乱,低下头答不出话。心想这宫大叔和玲姑姑一般奇怪,一个叮咛嘱咐不可说是她的主意,一个却钉着追问是谁发问。难道这里面有莫大玄虚,值得如此重视?
宫天抚一看她的神色,已知她问是假,朱玲问才是真的。心中恚懑地想道:“她这么急着下山,分明视我如尘土。我偏要她不能早下山,等着瞧吧,总有一天她会觉得离开我十分痛苦,但那时候我却要她离开我。”
上官兰终于没得到他的答复,回报与朱玲。
第二早晨,琴声在群峦叠中回荡飘扬,朱玲听了,不知是喜是悲。只觉得一霎时心神飘荡,一会儿却甚不自在。听罢琴曲,但觉浑身懒懒慵慵。一问兰儿,她也说是这阕琴曲毫不悦耳,乱糟糟一团,听了直要打瞌睡。
到了晚上,换作箫声,也是这样一会儿令人心神飘荡,一会儿不大自在。
一连过了七天,朱玲忽然发觉不对。原来她的身体虽然内部伤势复原许多,但全身关节显得松弛,肌r也柔软许多,直是功夫散去不少模样。
她定神思想良久,却因不知那三阳功的妙用,是以终无答案。她决定从今天起,改变作风,再也不将自己困在斗室中,要常常出去散散步。一来可以活动筋骨。二来她觉得宫天抚这个人的身世来历,实在过于神秘。记得当日与他动手,他居然完全懂得武林各大派的精奥招数,并能极纯熟地使用出来。
这真是件不可思议之事。假定他是偷学的技艺,不会威力这么大,一如各派高手施展一般。但若都是各派传授,武林中不可能发生这等事。故此她出去散步,可以借机观察一下,查查他的身世来历。
起初几天,她仅仅在她居住的西院附近随便走走。这时她已大概看出虽然柳径榆荫中,风亭水榭,点缀得十分雅致。但可居住的屋子,只有这边东西北三个院落和当中一座大厅。全是被绿藤爬满了的石屋,古朴中饶有天趣。东院大概没人居住,北院是宫天抚的居所,西院是朱玲和上官兰所住。现在她又开始疑惑,这一处园林房屋如何能建起来,而又这么幽雅。她渐渐被优美雅静的景色吸引住,因此这天独个儿出了西院,出来散步,便向屋后走去。经过一个莲池,跨越一道拱形的白石桥。石桥两边是朱红色的栏杆,桥下溪水清澈见底。朱玲扶着栏杆,俯身凝视着水面上的倒影。抬起玉手轻轻掠鬓,暗喟一声。想道:流水带走了时光,也带走了生命,像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朱颜冷落,孤芳自赏,唉!不消多久,我便满头白发,青春永逝……想到这里,不禁低吟道:“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万种幽怨,无限苍凉,都袭上心头。这一刹那,她多么希望有个人陪她谈谈话,哪怕是宫天抚,她也欢迎。蓦地一阵晕眩,原来她俯视溪水太久,此时觉得自己好像要掉下溪中似的。她苦笑一下,明知自己赶紧直起腰,便可以没事,但她却偏偏不动,心道:“掉下去淹死了更痛快,我活着干什么呢?”腰肢一软,果真头重脚轻,直栽下水去。蓦地人影一闪,一只手臂拦腰抱住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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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奇又奇小夫妻是雌
朱玲浑身乏力,被那人抱在怀中。她感觉得到那手臂健壮有力,和一种男人的气味。忽然闭上眼睛,自家也不知何以这样做。
那人果是神秘的宫天抚,他也心弦震荡,怀中的美人温暖软绵,如羔羊般被他保护着。他嘴角一丝冷峻的皱纹忽然消失了,关心地把她的身躯转过来,心窍玲球,略一沉思,便微怒道:“你会不知道三阳功的威力,这等内家绝顶功夫,难道你能暗中偷学的?即使你偷学得绝艺,但山下那许多枯骨,已足够叫你明白三阳功的威力。”她那对清澈传神的眼光,注视在美书生宫天抚面上,果然看出他有负愧之色。便又道:“你说,真是三阳功的威力么?不对吧,是你那看家本领琴箫乐曲所致吧?我真奇怪你为何不敢杀死我,就像当初见到我那时候一样,为什么不敢杀我?”
宫天抚长眉斜挑,道:“我什么也不怕,但你不必激我。”
朱玲追问道:“你老实告诉我,几时我才能复原?功力能恢复原状?”
宫天抚心中暗怯,不敢回答。朱玲悲恨交集地叹口气,转身回去。他发一阵愣,忖道:我为什么忽然会心怯起来?我怕什么呢?然而早先的温馨滋味,尚在心头。他平生未接触过异性,是以特别心魄魂飞,徘徊不已。
又过了好多天,仙音峰上已再没有飘渺仙乐飘送下来。这傲视一世的美书生宫天抚,如今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垂头丧气地老在发怔和叹气,也不时在朱玲居住的西院外踱圈子。
冬天悄悄过去,在这四时长春的仙音峰上,虽然不能显著地发觉时序暗换,但春天的气味终与寒冬不同。峰上住的一男二女,都暗暗在心中感到一种奇异的不安。
上官兰年纪已有十五岁,她一向因营养不良,故此又瘦又小又苍白。但在仙音峰上住了短短的五个月,已长得亭亭玉立,风姿嫣然。
她仍然不明白宫天抚和朱玲闹什么别扭,假如朱玲恨宫天抚的话,她怎能常常在闲谈时提起他?但如不很他,何以老不肯和他见面说话?而且一味想离开仙音峰?对宫天抚,上官兰则十分明白他对朱玲恋恋之情,但他何以不入西院和朱玲盘桓谈话?只晓得唉声叹气和或是在西院外踱个不停。
她真想揭开这个谜,因为她不但十分希望朱玲愁怀得展,同时她也暗中同情宫天抚的可怜情景。于是她拣了一天的下午,跑到宫天抚住的北院。
这是一座三合院,北上房三间,东西两边配房也是各三间。她挑起北上房帘子进去,只见潇洒风流的美书生正倚枕半卧,发着闷征。
上官兰道:“宫大叔,你看来清瘦了?”
宫天抚定神一看,诧异想道:奇怪,我一向没留心看这小姑娘,谁知她长得挺标致的,身材也真不坏。哎呀,自从那天抱过朱玲,至今神魂颠倒,整日梦中和她亲热。莫非这是因为我平生不近女色之故。假如是的话,我现在便可以证明一下,他拍手道:“兰儿过来……”
上官兰慢慢走过去,腰肢款摆,如风中杨柳,自有一种娇慵动人的韵味。她走到床前,宫天抚猛一伸手,拦腰抱去。上官兰骇一跳,出掌一挡。这一掌出得令人意外,宫天抚被她一掌志在小臂上,但觉力量甚大,缓得一缓。忙迅速硬迫过去,上官兰已借力退开几步。
宫天抚冷嘿一声,倏然身形一长,身子平伸出去,只剩下两脚勾住床柱,他双手分处,各用一式,都是大擒拿手法。上官兰刚刚入门,方才仅是出其不意挡了一下。如今宫天抚蓄势出手,直是泰山压卵。她本能地一式“手挥琵琶”,纤纤五指直拂宫天抚左腕脉门。宫天抚左手一缩,右手已抓住她左臂,轻轻一拉,两人一齐滚倒在床上。
上官兰心中一阵狂跳,几乎要昏迷过去。昏乱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稍觉清醒之时,但觉自家已躺在宫天抚怀中,被两只强壮有力的手臂围拥住。上官兰两颊火红,浑身俱软,想也不能想,动更不能动。她也不知道这是一阕前奏曲,抑或是乐章正题?暴风雨将要来临,娇花嫩蕊,眼看摧折在风雨之下。
宫天抚双颊本十分红美,俊目中s出异样的光辉。原始的野性在他血y中冲激,他屡屡失去理性。
上官兰可没有想到日后是否后悔,虽然她并非不明白男女之间有一道无形的樊篱。除了夫妇关系之外,凡是超越了这一界限,都将为社会所不齿,永被良心谴责。当然,她还不能明白男女之间到底还有些什么事情。在此刻,她以为被宫天抚如此爱抚过,已是男女之间的极限了。
忽然发觉宫天抚炙热的手掌,渐渐冰凉下来。偷偷一觑,只见他发怔地望着窗上,满脸血色褪净,恢复平常光景。她以为窗外有人偷看,故此宫天抚如此发怔,于是想到这仙音峰上若果有人,除了朱玲之外,还有谁人?心中一惊,不由得坐起来。宫天抚没拉住她,任得她自顾整理皱乱了的衣服,仍然在想心事。
上官兰跳下床,倒不知走好抑是留在这儿?憋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可是见到人?”
宫天抚并不做声,烦恼地叹口气,痴痴想道:“我以为想念朱玲之故,认为平生罕曾接触异性,是以搂抱过她一次,便刻骨难忘。可是刚才我把这小妞儿抚摸过一遍,起初还觉得有点儿刺激。但摸抚一遍之后,便索然无味。由此可以证明我对朱玲的想念,并非为了此故。兰儿可也长得骨r亭匀,全身嫩滑非常。无奈我一触摸着她,心中便浮起朱玲亭亭倩影,终于颓然罢手。唉,看来我已陷入情网……”
上官兰十分惶惑地瞧着他。老实说她并非需要这些,她根本未解风情,何来这些欲念?但她被宫天抚搂抱爱抚时,却又是全心全意地愿意溶化在他怀中。因为她对这位美书生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分析起来,竟是爱根揉集的感情。那便是一方面恨他昔日的残暴,另一方面又被他翩翩风度和仪容所吸引住。要知她出身乡村,几曾见过这等风流人物,只能增一份仰慕之心。在这种说不出的感情支配下,她任他抚摸,刹时神智昏乱。
宫天抚定一定神,眼光落在她面上。蓦地他那份冷傲神情从他面上消失。上官兰立刻觉得这个美男子生像已换了一个人似的。只听他温柔地道:“兰儿,你把这件事记在心上,也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玲姑姑,行么?”她第一次听到他话说得这么委婉,与及含有请求的意思,这使得她不能拒绝,便点点头。
“那么你发个誓,我好放心。兰儿,发个誓吧!”
“宫大叔,我……我害怕……”
“啊,别害怕,我永远也不会对任何人提及这件事。”
宫天抚可是误会她的意思,他以为她是怕将来一旦有了夫婿,如说穿此事,大有妨碍。其实上官兰哪能想得这么长远。
上官兰果真发了誓,然后回到西院。此后整整三天,她都十分昏乱、慌张,尽日垂首寻思,满怀心事。
宫天抚开始上西院来走动。朱玲从来不大理他,而他也没有什么话好说,闷坐一会儿,便走出院子。可是隔不了半天,他又来打个转。因为他只要看朱玲一眼,便觉得十分满足。但多看几眼,便又非常烦躁不安,非走不可。可走开之后,又十分想着她。
他离开仙音峰以后,约莫有半年没有仙乐飘下峰来。散布在山下的村落,村民们都不时疑惑地谈论说,峰上的神仙已经驾云离开。不过峰顶仍然老是有白云遮掩住,故此谁也不知道上面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初夏已到,仙音峰上,忽然又有仙乐飘送下来,纵然村民们谈不上什么音乐素养,但他们都怀疑奏乐的仙人常常更换。因为乐声时好时坏,虽然像他们这等俗人,却也分辨得出来。
时光飞逝,快如白驹过隙。夏去冬来,转眼已是第二个冬天。
括苍山中忽然出来了三骑,两个是俊俏风流的美书生,另一个是个书童,却也长得异常美秀,在这严冬之时,三人俱都衣衫单薄。然而他们虽在寒风之中,却未流露出丝毫畏寒之意。转瞬间三骑已远离括苍山,直向西走。
这三骑正是宫天抚和朱玲、上官兰三人。他们这趟离开括苍山,只是为了朱玲的缘故。原来朱玲虽然经过年余休养,身体复原。但因昔日宫天抚曾施展仙音大法,暗中伤残了朱玲的功夫,是以此刻只余六成功力,无论如何也恢复不过来。反而那上官兰后来得到宫天抚赐赠各种增长功力的灵药,及朱玲特别指点内功修为的速成秘诀。是以上官兰反而进步神速,一日千里,居然学了宫天抚六七成功夫。这也是宫天抚心中自觉对不起她,借此来补偿当日的过失。
朱玲因功力不能恢复,芳心不乐。宫天抚便游说她一同下山,一来可以因到处走走而不像困居山中那般气闷。二来可以到衡山访寻猿长老,请他老人家赐给一种灵药,用来配合宫天抚原有的灵芝草,合成丹丸。朱玲服了之后,便立刻能恢复原有功力,甚至可以精进一点。
直到这时为止,朱玲和上官兰仍然不知道宫天抚的身世来历。只知道他所学之博,令人咋舌。简直可以称为武学大师。只因他几乎兼识天下所有名门正派的武学精奥,他所识的都是各派不传之秘。这等绝活儿除了承传衣钵的传人外,绝对不能私教外人。可是宫天抚却的确尽识秘奥,这事真叫人费解和难以相信。
宫天抚从来不提及自己身世来历,朱玲也不问他,并且禁止上官兰发问。以免宫天抚不想回答的话,便十分作难。在这年余时间,朱玲不但学会了琴箫妙音,还识晓了天下各派的绝妙招数。以她这种底子,只要一恢复原有功力,与敌相争之时,便又会高出数倍。
这次她肯随宫天抚下山,除了求药之外,她心中还有一个秘密愿望,便是希望碰到石轩中。宫天抚大概也晓得,但也许不晓得,反正他也没提这一回事。
三人下山,宫天抚早就设法买了三匹好马,骑上了直向湘省进发。
这时候的玄y教声势极盛,一直由西北扩展到南方来。玄y教中各种规矩暗号,朱玲当然懂得。因此她出山之后,稍一留心,便发现如今情势大非昔比。
朱玲心中明白,那宫天抚虽是能为出众,可以和天下第一把交骑的鬼母冷婀一决生死。但目下她功力只有六成,一旦发生了鬼母亲自追到的事情,自己可就难逃内外六堂香主毒手。故此暗中盘算好久,决定改变计划。她对宫天抚道:“天抚,如今才出了括苍山境,我已发现玄y教的信号暗记。像我们这样走法,难免不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