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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部分(2 / 2)

“你真老实,我也得叫你高兴一下,待会儿我绝不用这三手剑法,那样你定必心服口服。”


郑敖哇地怪叫一声,道:“你如不用那三手剑法,我还擒不住你,此生此世,绝不和石轩中动手。谁在我面前骂你师父,我就杀死他。直到我能把你擒住,这个诺言才算解除。”


史思温肃然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郑敖你别信口胡吹。”


郑敖把手中白虹剑一抖,力透剑尖,颤出十余点剑尖出来。口中斩钉截铁地道:“郑某人向来说一句算一句。”


史思温深深吸一口气,抱剑为礼,道:“郑老师请。”


他这么一郑重其事,反而把郑敖激得怒气冲天。只因对方分明自认必赢,故此预为师尊称谢之意。当下挺剑上前,采取攻势,一上手连发三招,第一招“雪峰跃毯”,第二招“瞽人扪竽”,第三招“雁冲残雪”。这三招全是万里飞虹尉迟跋一生心血创出的十大毒招之内,只见剑光飞洒有如水银泻地,得隙即钻,凌厉得无以复加。


却听少年史思温沉声喝道:“好剑法。”随着语声,也自挽剑起舞。银雨暴s中,浮起一道淡青剑气,不徐不疾,从容盘旋。魔剑郑敖三招出后,师老无功,不由得大为凛骇。他几乎可以道破对方这一招的名堂,但他最大惑不解的,便是对方剑招无一算得上奇绝两字,偏又足够遏阻自己的攻势。


这郑敖可不是爱大惊小怪,须知他的剑法学自万里飞虹尉迟跋,奇拖绝伦,有如波谲云诡,无可捉摸。当年碧螺岛主于叔初与之恶战三昼夜,也得奇招尽出,才能与尉迟跋打成平手。最后终以功力胜了半招。如今这史思温出招平常,却履险如夷,进退自如。焉能叫他不惊。


片刻间剑光更盛,郑敖可是连两柄短剑都使出来了,不知不觉已斗了二十招。郑敖锐气渐挫,苦苦思索破敌之计。现在他已看出对方的剑法,神妙无方。乍看时全都是平凡的招数,但打到现在,那史思温的剑招者是蕴藏不尽,从不使尽一招。因此事实上前半招虽似平淡无奇,但其实下半招将变成什么,他可没有办法猜测得到。


试想以他们这等功力的剑家动手,直是电飞星转,其快无比。如若不能测知对方下一招如何出手,哪里还有取胜之理。但有一点郑敖尚可以引为z慰的,便是史思温此时神色异常庄严,生似已出全力的模样。郑敖本来的意思,便是以内力取胜。目下史思温剑法虽然出奇,但显然也是须出全力,因此他一定还有空隙可乘。


史思温全副心神驭剑御敌,由开始时起,总是那么诚敬不懈。这正是正宗剑法最主要的原则,所谓不诚无物、夙夜敬止。同时剑法不偏不激,永守常道。配合起城敬之心,威力之大,天下莫敌。郑敖剑法虽然奇诡盖世,但终入偏道,自不能胜得史思温这一套正宗剑法。


又是五十招过去,魔剑郑敖厉啸一声,身形忽定。只见他剑势稍慢,然后运足十成功力,连施五招绝招。每一剑都罩攻对方数处x道,但主要还是针对着对方手中的长剑。


叮叮叮一连三响过处,他每一剑都点在对方剑身上。但说也奇怪,他内家功力分明比史思温高出一筹。可是点在对方剑身上,却感到敌剑其重如山,根本纹风不动。生像对方的剑已与天地合为一体,已非人力所能破毁。


郑敖又厉啸一声,倏然倒纵开丈许。定睛看时,晨光朦胧中,那史思温捧剑直立,面容庄严无比,竟无丝毫松懈或不耐之色。他一顿脚,暗自叹道:“罢了,这厮的剑法,已窥天人之境,我功力虽高一筹,却难逞凶毒。这样打下去,再斗一千招,仍是无济于事。咳,想不到我郑敖苦练数年之后,刚一出山,便又遭此挫折。我如今不走,更待何时,难道还能赖着丢脸么?”


史思温仍然一言不发,看他还有什么诡谋。只因他心神专注,诚敬无比。故此这刻虽然已捧剑不动,但战意未收,剑上仍然不时闪出寒芒,一如舞动之时的光景。


“郑某可要走了,姓史的寄语石轩中,我郑某终有一日,要在剑上与他争雄。”


史思温轻轻啊了一声,剑上寒光陡然收敛,他道:“郑敖你得遵守诺言。”


郑敖温声道:“我郑某顶天立地,说话岂能不算数。你回去见到那妞儿,可转告她说,我郑某无意伤她。但是她的剑法激怒了我,同时形势也迫得我出手。她腹间的外陵x被我以小指点伤,此x属足阳明经,七日之后,方现红肿痕迹。但到发觉时,虽是大天帝神仙,也无法挽救。如今我先告诉你,你是石轩中传人,当然晓得如何施救。这可算不得我y毒了。”


史思温为之微愣,只因点x之道,千头万绪,武林中手法繁琐,纵使是一代高人,也难尽识解救之方。但说句良心话,这郑敖真算得上是个光明磊落的黑道豪杰。


“承你事先见告,史某先代她道谢。”


郑敖面色y沉,哼了一声,转身欲走。史思温陡然想起一事,立刻宏声喝道:“郑敖你且慢走——”


郑敌霍地转身,目光如电,扫s在史思温面上,冷冷道:“姓史的你若口不择言,别怪我郑敌手段毒辣。”


史思温也沉下脸,硬绷绷道:“我还要知道一事,便是那个在园中被杀之人是推?”


“干你什么p事?”郑敖汹汹地说,身形也迫前一步。


“怎么不干我的事?异日地面上此案发作,宅主人焉能应付?”


郑敌一听有理,登时颇惊这少年心思缤密。于是气也平了,道:“那厮是y贼粉燕子燕亮,你以为他可该死?”


史思温肃容道歉,道:“原来你是为世除害,史某失敬了。”


魔剑郑敌一跺脚,飘然自去。史思温仁立了片刻,回身归去,半路上忽然想道:“郑敖既是诛杀y赋,何以又与那姑娘李连?难道她竟和那y贼有关?”想到这里,心中立刻不自在起来,眼前浮起那姑娘的明眸皓齿。这个美丽的脸庞是这么纯洁可爱,他确实不愿意把她联想到粉燕子燕亮。然而他又岂能诈作不知,哄骗自己?因此这位少年侠士,一直到跳入精舍内时,心中仍旧犹犹豫豫,万分不安。


上官兰睡在床上,她自服了史思温的灵丹之后,便觉得舒服得多。于是只有两个念头困扰着她。一是史思温出去和郑敖比剑,不知安危如何?她已认定郑敖是个凶毒的人,武功又甚为高强,以史思温这么年轻,纵然身手高强,总难赢得过著名的魔剑郑敖。第二个忧念是自己离开方家庄已经甚久,玲姑姑不知已救出宫大叔没有?她曾见方家在那面大火烛天,故此推测宫大叔一定已经脱险,然后放火烧庄。


但正因此故,她更为担忧。万一玲姑姑他们两人找寻自己不着,以为是已经遭了敌人毒手,或者以为自己已离开方家庄,于是也离庄寻访。这一错过,天涯海角,不知何处才能相逢?当然她可以返回括苍山仙音峰上等候,这个想法虽没有什么理由,但她却以为一定会这样。那么日后只见到宫大叔,她一个人能陪宫大叔住在仙音峰上么?


上官兰越想越觉得忧虑,不由得坐起身来,忖道:“我无论如何,也得支持着出去瞧瞧。现天色已亮,那位快士既未回来,玲姑姑他们也不会久等……”蓦见人影一闪,史思温已站在床前。上官兰这一喜出乎意料之外,跳下床搂住他的臂膀,欣喜无限地道:“你……你赢了郑敖么?”


要知上官兰年纪已不过十八九岁,感情丰富而坦率,这一动作纯然出于自然。


史思温心有疑念,反而眉头一皱,躲开一点,但眼光猛一触及她笑容绽开的脸上,却又愣住,任得她抱住自己的臂膀。他对自己道:“她如是邪恶之辈,绝对不能有这么纯洁美丽的笑容啊……”可是心中总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却不好意思诘问她。颔首道:“是的,那厮跑了。大嫂你伤势甚重,不要妄动,且坐在床上,我把经过告诉你。”


上官兰欣慰地时一口气,退回床沿坐下。一双美眸,凝视着淳朴方正的少年侠士。


“郑敖并不是输了,不过他因为夸下狂言,说过一定要活擒我,我便全力防守。便自动收剑走了。”


上官兰钦佩地道:“那样你的本领已经够大了,我用尽全力,还被他打伤了。”


史思温忖道:“我师父武功天下第一,我已学得七成,你如何可和我相比?”口中却道:“那厮的本领的确高强,真打起来我便不成了。大嫂你贵姓呀?”


上官兰迟疑一下,真想把自己并非有夫之妇的内情揭穿。后来回心一想,玲姑姑昔年和武林中正派人物,都多半结有仇隙,若然这史思温正好和玲姑姑有仇,岂不糟糕?便道:“我复胜上官,名兰。外子姓石名灵,此次出门,是与外子到衡山县探亲……”


史思温哦一声,道:“石大嫂既然精通武艺,那么贵亲家中当然也不会对武功之道外行。歇一会儿在下立刻把你送到衡山县去,你的伤势得好好医治才成。尤其是据那郑敖临走时说,你已被他点伤了外陵x,七日之后,才现出红肿。到那时便已不能挽救,大嫂你可得早想办法。”


上官兰大吃一惊,方自寻思。只听史思温又道:“郑敖还请我转告你,他并非有心打伤你,只因当时你的剑法激怒了他,同时时机凶危,他非用重手不可,你用的是什么剑法,竟会激怒他。可以告诉在下么?”


她一听可就奇了,事实上纵然朱玲在此,也不会想到郑敖的怒气来得这么曲折,竟然是因她之故,恨那石轩中另有女人。当时因上官兰使出朱玲的玄y十三式,郑敖见想起朱玲,怒火便生。同时上官兰使出第十一式“长虹吐焰”,迫得他猛施毒手。


她讷讷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懂得的剑法很多,不知是哪一套惹怒了他?”


史思温微怒道:“你不肯说实话,我也不要知道。”心里一不高兴,面上便露了出来。上官兰发觉了,只好轻轻叹口气,因为事实上她的确无可奉告。史思温听见她的叹气声,也瞧见了她那种无可奈何的可怜模样,不知怎的,心头一软。便笑一笑,道:“你可觉得好些?我们马上便得赶路啦!”


上官兰皱起眉头,道:“我的武艺是我一个表哥从小教我的,外子对于这件事十分不高兴,因此我早已和表哥断绝音讯。现在他不知在什么地方,衡山县那里没有一个人懂得武功。我到那儿去如何是好呢?”现在她迫不得已一直要把谎言继续下去了。幸而昨晚上朱玲曾经用这些话瞒骗过恶樵夫金穆和陈雷,如今她信手拈来,正好合用。


史思温道:“尊夫不是与你一道出来的么,现在他在何处?”


上官兰歇了一下,才道:“我们昨晚来到湘潭附近,忽然一个姓陈名雷的人,上来和我们搭话,他说那方家庄的任主平生最是喜客,文武全才,庄中房舍又多。极力邀我们去投宿,我们便去了。哪知方家庄竟是个贼x。”


史思温微笑道:“那是玄y教的一处重要分舵。”


“啊,你也知道,我们进庄之后,便被任中机关埋伏困住,而且大家分散了。我正在着急,忽然被人在身后暗算,点住x道。”


“那人是魔剑郑敖么?”史思温问,心里却在想道:“若果你答是他,那一定是鬼话连篇。郑敖和玄y教不和,江湖皆知,他怎会跑到人家重地内设的机关中。退一步说,纵使他这样做了,但郑敖为人何等骄傲,岂肯用背后暗算的手段。”


上官兰哪知史思温想得这么多?她瞧着少年的模样,十分淳朴老实。认为一定能够骗过他,因此侃侃而谈。这时听他一问,芳心忽然一震,忖道:“像他这么一个正直老实的侠士,我不该瞒骗他啊……”于是真想把实情重新说出来。


正在犹疑之时,史思温又问道:“是不是那郑敖呢?”上官兰见他问得认真,打个冷战,竟不敢告诉他自己刚才说的多半是谎话。“不是。”她道:“是那粉燕子燕亮……”


史思温瞪大眼睛,暗暗舒口气,想道:“她终于提及那y贼了,幸而是这种关联。”刚刚说完,忽然又觉得自己这种态度大有变化,他何必因此而感到安慰?而且最糟的是他自家极力压住疑惑她的念头,为什么他要这样?


“那燕亮把我抬到那边一个破神庙中,谁知郑敖就在里面,便出来赶跑y贼。那时方家庄的假庄主恶樵夫金穆赶到,被郑敖杀死。”她戛然住口,史思温闭嘴等她再说下去。因为郑敖到底何故恨她,还把她打伤了?这原因她尚未说出来。半晌,两人都没说话。史思温虽在下意识中极力拒绝往坏处想,但现在他不得不问了。“石大嫂,后来怎样呢?”


“这便是我和郑敖碰上的经过,后来我们打起来。刚好一个人经过神庙,使得一手极高明的猿公剑法,自称是飞猿罗章。他和郑敖本来有仇,两人打起来,我乘机跑了。半路上看见方家在火光烛天,正要绕路回去,郑敖又追上来。我那时被他打伤,结果逃到这里来。”


史思温哦了一声,不由得满腹疑云。第一,他至今不知郑敖为何要跟她打起来?按道理说,郑敖既在采花y贼魔爪之下救了她,怎会和她打起来?第二,上官兰说她乘机逃走,何以不一直逃向方家庄,寻找丈夫下落?第三点可疑的,便是郑敖既然能追上她,把她打伤,何以又让她逃得出手?第四点最是可怕,那便是粉燕子燕亮死在此园中,而她也恰好来此园,世事果有这么巧合的么?


史思温简直不敢再想下去,眼看着这位甜美纯洁的美人,却极可能和粉燕子燕亮有什么交情,这真是太可怕的事了。怪不得师父石轩中不时会告诫自己说,看人绝不能单看外表,尤其是女人,更是绝大多数不能信任。以前他老是以为师父这些话,未免太过偏激了一点儿,但现在回味起来,的确含有至理。


他决定再试她一下,便道:“好吧,那些纠纷都不管了。现在你的伤势非同小可,七日之内,若不找个行家替你解x,便无可挽救……”他的意思是要试试上官兰,假如她为了疗治伤势,肯跟他去找寻高人求救,那么她如何交待那失陷在方家庄中的丈夫?上官兰听出他口气有点儿冷冰冰的味道,不由得秀眉微蹙,轻轻叹口气。


史思温发觉了,问道:“石大嫂你可是叹气么?”


她垂下头颅,没有回答。歇了一阵,她软弱地道:“我想,你一定有点儿讨厌我带给你的麻烦。”


史思温愣道:“大嫂此言何意?在下正想设法带你去找一位高人救治x道伤势。”


“真的?”她猛地抬起头,欢喜之情,流露无遗。她的确极愿意被这个少年援助,同时地发觉得可以信赖他。


史思温豪气地道:“当然是真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感激地啊了一声,凝视住他好一会儿,然后轻轻道:“谢谢你……”


史思温收拾一下衣物,把长剑佩上,然后道:“请你稍等一会儿,在下到前面跟爷爷说一声,便可动身。”他看见她点头,而且眼中露出羡慕之色,觉得甚是奇怪,便没有问她,一径走出精舍。


出了精舍大门,史思温心中便有些后悔,悔的是他怎会真个答允带她到远地求治,也不怕路途跋涉。然而既然答允了,又不能改口,只好一直往前面去。走到一座小花厅中,只见一个发须蟠白的老头子,坐在一张躺椅上,后面一小丫鬟,正在替他捶背。


那老人身量甚是雄伟,精神仍然相当旺盛。听见史思温故意放重的步声,便睁开眼睛。见到是他,脸上便绽露出喜悦的笑容。史思温行个礼,然后在躺椅前站定,恭敬地道:“崔爷爷,我这就要赶赴天柱峰乌木禅院,请血印老禅师帮个忙。”


姓崔的老人霭然笑道:“你尽管去吧,但别耽误太久。你不是说,石轩中那孩子近日会由南粤来此么?”


原来这位老人家乃是昔年与石轩中师父霞虚真人为方外至交好友,姓崔名伟,人称火狐,一身火器。天下第一。当年只因对石轩中有所误会,由鬼母手中取了石轩中的青冥宝剑。此剑乃是崆峒派镇山之宝,途中被大内高手拦劫此剑,用诡计先骗取了他的火器,然后下手。后被尊为大内供奉的红亭散人以红花指毒功打伤。


当时都以为他已死掉,谁知峨嵋三老硕果仅存的一位赤阳子老前辈,禅功深湛。因与他昔年在苗疆时结下一段渊源,便命天柱峰乌木弹院主持血印样师赶去,将他救返天柱峰,为之施救,结果救活一命,但武功已全失。


这已是六七年前的事,火狐崔伟伤势痊愈之后,便下山隐居湘潭。因为他的侄儿已由苗疆迁到此地,人口稍增,他老人家住在这里,上下都有个照应。火狐崔伟后来已明白石轩中冤枉,其实自己乃是被石轩中两个不成器的师兄所骗,甚为震怒。只因自己武功全失,不能亲自上崆峒替老友清理门户,便日夕等候五轩中重整师门的消息。哪知一等多年,石轩中连影儿都不曾在江湖上出现,心中颇以为虑,乃命峨嵋派第一位高手y无垢设法打探。


这y无垢乃是他义子的媳妇,奉命自然多方探听。后来辗转由石轩中义姊易静处得知消息,传语请他来见崔伟一面。石轩中一生恭谨,既知这位唯一的师门长辈如此关心,便立刻派弟子史思温来湘潭谒见崔伟。


史思温来到湘潭,谒见火狐崔伟,禀说师父将于日内重入江湖。届时第一件事,便是先来叩见老人家。火狐崔伟心中甚喜,因史思温须在湘潭等候乃师,便将园中的一幢独立精会拨给他居住。以便朝夕练功时,不受外人打扰。他们一老一少甚是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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