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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2 / 2)

“大部分时间我热爱工作,但有时压力太大,有些事情是你不想看到的,所以时不时地我得把所有这些垃圾从我体内清除出去。希望昨晚分手前我没太失态。”


我向他保证他没做错什么。我在想,昨晚的事他到底记得多少。他已经醉得足以失去记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失忆的。也许他只是有点记忆模糊,不确定我对他的发作有何看法。 我想起比利的女房东对他说的话。“不必在意,”我说,“主教也会犯这样的错误。”


“嘿,我得记住这句话。主教也会犯这样的错误。或许真的犯过呢。”


“也许吧。”


“你的调查进展如何了?有眉目了吗?”


“还很难说。”


“我懂你意思。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话——” “实际上,还真有。”


“哦?”


“我去了银河旅馆,”我说,“和一名经理助理谈过,他给我看了琼斯先生的登记卡。”


“大名鼎鼎的琼斯先生。”


“上面没有签名。名字是用印刷体写的。”


“我猜也是。”


“我问他是否可以给我看看过去几个月的卡片,看有没有同样用印刷体写的签名,然后同琼斯的笔迹相对照。他说他无权决定。”


“你该给他塞点钱。”


“我试过。他根本没懂我的用意。不过你能让他拿出签名卡的。他不帮我是因为我没有官方授权,但如果警方出面的话,他肯定会照办。”


他沉吟了一阵,然后问我这线索是否真的有意义。 “很可能。”


我说。 “你认为凶手以前在那旅馆住过?用别的名字登记?”


“有可能。”


“但没用他的真名,否则他就会用手写体签名,不必耍这花招。所以我们又能得出什么结果呢,假设我们很走运,真有那么一张卡,又让我们给找到了,那我们弄到的不过是这个狗娘养的用过的另一个化名,那我们就跟现在一样不知道他是谁,毫无进展。”


“真要帮忙的话,还有一件事你可以做。”


“什么事?”


“让那一带的其它旅馆核查他们,呃,六个月或一年以来的登记记录。”


“查什么?印刷体登记吗?得了,马修,你知道这需要多少人力吗?”


“不是查印刷体登记。要他们查名叫琼斯的房客。我说的是像银河旅馆这样的地方,昂贵的现代旅馆。它们大多数应该跟银河旅馆一样,将住宿资料存入电脑。五或十分钟他们就能调出琼斯的登记记录,但必须有个戴警徽的让他们去g才行。”


“然后呢?”


“你就可以找出那些登记卡,找到名字起首字母是c或者c。o的琼斯先生,然后就可以比较他的印刷体签名,看是否能找到他。如果你能查出什么线索,就再看看它能把你引向哪里。有了线索后该怎么办就不用我来教你吧。”


他又陷入沉默。“不知道,”之后他说,“听起来希望渺茫。”


“也许是。”


“坦白说,这是浪费时间。”


“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的。也不是那么希望渺茫。乔,如果你不是先在心里把案子结了的话,你就会去做的。”


“我不知道。”


“你当然会这样。你认为是买凶杀人,或是疯子g的。如果是买凶杀人,你就不想处理。如果是疯子g的,你就想等他再次犯案。”


“我不会那么不像话的。”


“昨晚你就是那么不像话的。”


“昨晚是昨晚,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已经解释过昨晚的事了。”


“这不是买凶杀人,”我说,“也不是疯子碰巧拿她开刀。”


“你听上去像是非常肯定。”


“相当肯定。”


“为什么?”


“雇来的杀手作案手法不会那么疯狂的。他怎么杀死她的?大砍刀砍了六十次?”


“我想是六十六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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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八百万种死法(51)


“那就是六十六次了。”


“不过不一定是砍刀。是类似砍刀的东西。”


“他让她脱光,然后残忍地砍死她。他弄得满墙是血,以致于他们非得重新粉刷不可。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这样的职业杀手?”


“谁知道那个皮条客雇了哪种野兽?或许是他让那个家伙把现场弄成那样的,下手要狠,杀j儆猴。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然后他又雇我调查。”


“我承认这听来有点离奇,马修。但是——” “也不可能是疯子g的。是正常人发狂后g的,绝不是精神病病情发作。”


“你怎么知道?”


“他过于仔细了。登记住宿时用印刷体签名,还把脏毛巾一并带走。那家伙刻意不留下任何实质x证据。”


“我还以为他用那毛巾包砍刀呢。”


“他何必那么做?洗过砍刀后,他只需把它放进原先的盒子里就行了。再说,如果他真把它包在毛巾里,可以用g净毛巾。他没必要把用过的毛巾一起带走,除非是不想让别人找到它们。毛巾上会留下很多东西——一根毛发、一块血渍——他知道自己或许会被列为嫌疑犯,因为他知道有什么事会把他和金联系起来。”


“我们可不确定毛巾是否真的脏了,马修。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否洗过澡。”


“他把她砍得血r模糊,喷得满墙是血,你以为他会不洗澡就走?”


“我猜不会。”


“你会把湿毛巾拿回家当纪念品吗?他是有原因的。”


“好吧。”


他片刻沉默,“精神病也可能不想留下证据。你是说他认识她,而且有杀她的理由。你无法确定这一点。”


“他为什么让她去旅馆?”


“因为他在那儿等着。他和他的小砍刀。”


“他为什么不带着他的小砍刀到她第三十七街的住处去?”


“不到她家去?”


“对啊。我一整天都在跟妓女谈话。她们不喜欢应召外出,因为那耗费时间。她们也不是一定不去,但她们通常邀请对方到她们的住处,告诉他那里有多舒服。金可能也提出来过,只是他不肯。”


“嗯,他已经付了房钱,总不能让钱白花吧。”


“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去她那儿呢?”


他沉吟片刻。“她有个门房,”他说,“也许他不想经过那个门房。”


“他反倒要穿过旅馆大厅,签登记卡,和前台服务员讲话。他不想经过那个门房,可能是因为门房以前见过他。否则门房可比整个旅馆所带来的风险小多了。”


“那可不一定,马修。”


“我忍不住会这么想。有人就是g了这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除非他认识这个女孩,而且有私人原因想要她死。他有可能情绪失控。头脑清醒的人通常不会拿把砍刀大开杀戒。但他并不是一个随便挑个女人屠宰的疯子。”


“那你看呢?男朋友g的?”


“差不多。”


“她跟皮条客一刀两断,告诉男朋友说她自由了,然后他就惊慌失措了?”


“没错,我就是往这个方向考虑的。”


“然后就拿把砍刀发疯?这种行径跟你描述的那个宁愿留在老婆身边的家伙相符吗?”


“不知道。”


“你确定她有男朋友?”


“不确定。”


我承认。 “那些登记卡,查尔斯?o?琼斯,以及他的那些化名——假如有化名的话。你真认为它们会使案子有所进展?”


“它们是线索。”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我只好说‘不’。我不认为它们一定会使案子有所进展。”


“不过你还是认为值得一试?”


“我在银河旅馆本来是想亲自查对卡片的,”我提醒他,“用我自己的时间,只是那个经理助理不让。”


“我猜我们应该去查那些卡片。”


“谢谢,乔。”


“我想我们也可以进行另外那项调查。那一带所有的一流商业旅馆,查它们六个月以来的琼斯登记卡。你要的是这些吧?”


“对。”


“验尸显示,她喉咙和食道里都有jy。你注意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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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八百万种死法(52)


“昨晚在档案里看到了。”


“他先要她口j,然后用男童子军砍刀把她大卸八块。而你认为是她男友g的。”


“jy可能是之前的客人留下的。她是妓女,不缺客人。”


“大概吧,”他说,“你知道,他们现在能把jy分类。这跟指纹不同,更像是血型,是重要的旁证。不过你说的没错,以她的生活方式来看,就算jy和某个家伙不符,也不能证明他无罪。”


“而且就算相符,也不能证明他有罪。”


“没错,但他妈的能让那家伙头痛。真希望她挠过他,指缝里留些他的皮屑。那绝对可有用。”


“不可能事事顺心。”


“当然。如果她给他口j,那她牙缝里该有一、两根毛发。问题是她太淑女了。”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


“而我的问题是,我开始相信这案子确实成立,而凶手远在天边。我有一桌子的混账案子没时间处理,现在你又拿这个案子拖我后腿。”


“想想看,如果这案子破了,你该多神气。”


“功劳都归我,嗯?”


“反正总得归谁吧。”


我还有三个应召女郎要联络,桑妮、鲁比和玛丽?卢。笔记本里记着她们的电话号码。不过这一天我跟妓女谈的话已经够多了。我给钱斯的联络处打电话,留言要他回电。这是星期五晚上,也许他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体育馆看两个孩子对打,还是只在基德?巴斯科姆上场时才去? 我拿出唐娜?坎皮恩的诗来看。在我脑海中,诗中所有的颜s都覆盖着鲜血,鲜亮的动脉血从猩红褪成深褐。我提醒自己,唐娜写诗时,金还活着。那我为什么会在字里行间感受到一丝不祥?难道她知道些什么?还是我过于敏感? 她漏掉了金的金发,除非是用太y作隐喻。我看到金s的发辫盘在她的头上,联想起简?基恩的梅杜莎。没想那么多,我便拿起话筒打了一个电话。很久没拨这个号码了,但记忆如同魔术师变出纸牌般变出她的号码。 铃响四下。当我正要挂断时,听到她低沉、有些喘息的声音。 我说:“简,我是马修?斯卡德。”


“马修!不到一个小时前,我还想到你呢。等一下,我刚进门,先把外套脱掉……好了。你怎么样?真高兴你能打电话过来。”


“我还好。你呢?”


“噢,一切照旧。过一天算一天。”


这是我们戒酒人的口头禅。“还去参加聚会吗?”


“嗯——实际上,我刚从聚会那儿回来。你怎么样?”


“还不错。”


“那好啊。”


这天是星期几,星期五?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 “我三天没喝酒了。”


我说。 “马修,太棒了。”


有什么可棒的?“大概吧。”


我说。 “你一直在参加聚会吗?”


“算是吧,不过我恐怕还没准备好要参加所有聚会。”


我们聊了一会儿。她说或许哪天我们会在会场上遇见。我承认有可能。她戒酒近六个月,也介绍过几次经验。我说什么时候听听她的故事一定很有趣。她说:“你要听?上帝,你也在我的故事里。”


她正要重新开始雕塑。戒酒后,她一切暂停,因为无法准确地将黏土塑造成型。但她现在在尝试,努力使之比例协调。戒酒第一,生活的其它部分慢慢复原。 我怎么样?呃,我说,我有个案子,是帮一个熟人调查。我没讲细节,她也没有追问。谈话的节奏缓慢下来,偶尔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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