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黑(1)
“我这是要去哪儿?我现在又在哪儿?” 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不停地问着自己。
“天天,离去有多久了?”我走在寒风萧瑟的街头问着自己。“已经有两个年头了。算上今天,刚好两个年头。”我在心里想着。有些凉了,寒风吹在身上总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我握起拳头,把双手收进了上衣口袋里。
冬季的街头总是那么的冷冷清清,心中也不禁感到莫明的凄凉。“大抵,是触景伤情所致吧!”我不禁在心中忖道。街道两旁的法国梧桐像早已枯死般的立在那儿。光秃秃的枝桠朝天矗立着。枝杆间那原本哺育过幼小生命的鸟窝也几近变得毫无生气地呈现在眼前。街道两旁门廊商店里的服务生,正在无精打采地透过玻璃窗张望着街道上稀落的行人借以打发掉那好似停滞不前的无聊时光。
推开“星期五酒吧”木制的门,一眼便望见了又喝醉的老aj。其实老aj并不算老,眉宇间也没有被岁月打磨出任何的褶皱,他只是稍长我几岁罢了。究竟这儿的人们为什么那么称呼他,不得而知。
“大贺,过来。我们一起喝一杯!”老aj端起身旁吧台上的酒杯悬在半空中摇晃了几下,冲我说道。
我走到吧台旁边,在老aj身边坐下。
老aj晃动着手里的酒杯示意服务生再拿一只酒杯过来。
“大贺,我请你喝杯白兰地。”说着老aj把瓶中仅剩的那琥珀色的y体倒进了我的杯中。“喝完这杯我也该回去了。”
碰杯,一饮而尽。
“大贺,你慢慢喝我先走了。我要回家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哩。我可不想清醒着看如此伤感的景致。”说着老aj用手指了指窗外,便转身离开了。我勉强地挤出了些微笑冲老aj得背影点了点头。
我褪掉外套、对折放在旁边的坐椅上。从口袋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照旧。”我吐出嘴里的香烟冲服务生说道。
服务生为我端来了双份的“苦艾酒”。小啜一口,不知何故,心中不禁升起了莫明的哀伤。
即使在两年后的今天,那场景依旧可以清晰的在脑海里闪现着。那也是在落叶的季节。天天身着白色的羊绒衫,洗得已经泛白的牛仔裤,r黄色的平跟皮鞋,走在我的前面。活象个四、五岁的孩童般的在一蹦一跳地踩着地上的碎黄。她那柔软乌黑的长发也在随着她身体的起伏而有节奏地左右摆动着。
“大贺,走快一点,回家我给你做青菜蛋花汤喝。”天天,回头给了我一个可人的微笑说道。天天嘴角那个因笑容而显现的淡淡酒窝活像汹涌的急流只需一瞬间便可将我淹没其中,那清澈的眸子仿佛直通她心灵的最深处。“可想喝?”
“想的。”我微笑点头应道。
“可知道我为何喜欢喝青菜蛋花汤?”天天蹙了蹙她修长的眉毛问道。
我双手一摊,摇了摇头。
“喏--我还以为你知道我的心思呢?”天天哝着嘴说道,脸上再次显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因为它清谈。”天天伸出右手那纤细的手指将下垂的鬓发拢到耳后接着说道:“因为,我想要一种清淡的生活。蛋花是我,青菜是你。虽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细细品味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哩。”
吐出香烟,呷了口面前的“苦艾酒”。心中不禁忖道:这场景并未因时间的悄然远逝而被遗忘反而变得愈加清晰,晃如电影片段般的在脑海里闪现着——竟会如此这般的清晰。甚至连天天每根发丝的随风悸动,每次呼吸所发出的微弱气息,都好似触手可及呐!
时至今日,这青菜蛋花汤般的生活我仍旧无法给予天天。呷干了杯中剩下的“苦艾酒”。在烟灰缸里抿灭烟蒂。结帐时不小心碰掉了吧台上的酒杯。竟听到了如此清脆空d的声音,好似那已破碎的誓言。
推开“星期五酒吧”的门。随之而来的寒风拂过脸庞,把头埋在衣领里。胡碴与衣领摩擦发出干涩的“沙沙”声。环顾四周。“我这是要去哪儿?我现在又在哪儿?”我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不停地问着自己。
天黑黑 (2)
北京——陌生的城市。我的大学生活是在这里度过的。由于是第一次独立生活,第一次独自外出。母亲坚持要把我送到学校。在我再三拒绝并保证到了学校马上给家里打电话之后我独自蹬上了北上的列车。坐在窗边,听着车轮与铁轨间的缝隙摩擦发出的有节奏的“咔哒”声。望着窗外远处笼罩在黄昏下的山峦在眼前形成一道柔和的曲线,看着往身后倒退的树木、农田。眼前竟泛起孩童时在田间地头游戏的场景。几个儿时的玩伴,争先恐后地追逐着一只黄色的蝴蝶,跌倒在田间地头然后仰面躺在那儿。静静地看着那一朵朵白云在那片清脆得有些不真实的蔚蓝里流动着。这场景并未因时间的流失而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晃如昨日。
到了学校凭入学通知单交过费用。又到后勤科领取了:被、褥、脸盆、蚊帐等生活用品便由高一届的学长带领着前往宿舍楼。这是一栋不起眼的破旧砖色二层小楼。学长说:这楼是很久以前前苏联人盖的。走进甬道便感到了前苏联人的建筑风格,小小的窗户、厚实的墙壁。
“这房子结实的很呐!地震都不怕的。”走在我前面的学长转过身来开玩笑似地说道。
宿舍的分配,原则上是六个新生住一间房。推门进入,房间不大,阳光穿过窗外茂盛的竹林形成倒影,在长方形的房间里晃动着。这场景是我对先前生活过的宿舍唯一还记忆犹心的地方。房间内置有三张上下的铺位,两张书桌,四把椅子,一个有六层的脸盆架。除次之外便别无它物。由于是早到的缘故,这间宿舍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入住。学长走后,放下行李。选了张竹影可以映s到的邻窗的下铺,铺好被褥便去传达室买了张电话卡,给家里去了电话。告诉家人这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即便是初次一个人生活也可以应付得来。挂了电话,便出了宿舍楼。
宿舍的正前方是一块方形的草坪。正中央矗立着一座母亲环抱婴儿的雕塑。草坪的西面正对着宿舍的是电教中心。电教中心的后面是学生食堂。草地的北面是主教学楼。主教学楼的后面是c场。c场倒是大得出奇。跑道的尽头呆呆的耸立着一根锈迹旗杆,只是在读期间未曾见过任何升旗议事罢了。c场的四周零星的散落着几栋不起眼的建筑。分别是研究生宿舍,热水房以及浴室。学校的绿化倒是出奇的好。随处可见主杆如脸盆口般粗细的松树。心想:原来松树也会有如此粗壮的枝杆啊!
宿舍后来又住进了安徽的磊磊,河北的乐乐,广东的宾宾,北京的涛子、小洋。大抵是同龄的缘故,大家很快便熟识了。
磊磊和涛子搬进来的当天下午,便去学校附近的自由市场买回了两张西方女模特的三点式海报贴在了床头。后来宿舍管理员来巡视,以不雅为名将海报没收了。后来听乐乐说他半夜起来上厕所,透过半掩的窗帘发现宿舍管理员正在看着磊磊和涛子的海报手y。这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一时间竟传为宿舍楼的笑谈。后来这事情竟传到了女生宿舍楼里。有些女生也会特意跑到男生宿舍楼来看看半夜看着海报手y的宿舍管理员。
开课没有几天。班上的男女生便开始成双成对地出入教室、食堂。而我则始终一个人。不是自己不想找一位贴心的女友。一来,上课我大多是坐在末排很难有和女生接近的机会。二来,着实没有遇到自己心怡的女生。
星期三晚上七点三十分。
宾宾提议喝上一杯,他便去学校门口的便利店买回些啤酒。大家围坐在书桌前一边闲聊着家乡的趣闻一边呷着。
“叮叮…”宿舍的电话响了起来。
乐乐接完电话转头对我们说道:“哥几个,我有点事得先走了。我女朋友宿舍有几个女孩想找男朋友。你们谁去?”
我看看磊磊,磊磊看看涛子,涛子又看看我。我们仨竟笑了。涛子呷了口啤酒说道:“算了吧!我还是留下来喝酒好了。“
“我也是。”
“我也是。”
而小洋、宾宾、则跟乐乐一起去找姑娘了。他们仨刚一出门。涛子呷了口啤酒摇了摇头说道:“他们仨是为了###而奔波的男人而我们仨则是阳痿。”说完,我们仨全笑了。收住了笑声,便没人再出声。好似我们之间的言语都在瞬间消失到了未知的空间里。宿舍也变得出奇地安静。
“来,为了早日治好我们的‘阳痿’干一杯。”磊磊举起啤酒罐打破这压抑的沉默说道。
我们仨又笑了。
“来,干杯!”涛子说道。
仨人碰杯,一饮而尽。
“大贺,该起床了。”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见磊磊光着身子站在我的面前。“到点上课了。”说完磊磊折回自己的床上开始穿衣服。
可能是昨晚喝多了啤酒的缘故,我感到头痛得厉害好似要炸开一般。用双手的拇指按着太阳x用力地压着,转头看了看粘在床头的课程表——商业书信(东阶)。“是八个班一起上的大课。”心里思忖道。我正打算起床穿衣服,磊磊丢给我一条印着红色碎花的内k。我端详了一下扬起手中的内k不解的问道:“做什么?”磊磊一脸认真的说道:“穿上它,可以交到桃花运哩。”说完他又丢给涛子一条接口说道:“我一共带了三条,全是新的,刚好一人一条。”
“不用吧!”涛子笑着说道。
不知是磊磊送我的桃花内k起了作用还是我们上的是八个班一起上的大课。可以让我遇见天天。那天,天天身着一件粉色的t恤,黑色的碎花长裙,一双平跟的皮鞋,长发披肩。不施粉脂的脸庞给人以沐浴春风的感觉,圆润的额头,两道眉毛像刻意拉直了一般既不上翘也不下垂。还粘有朝阳光辉的微微上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清澈的眸子。小巧的鼻尖与细薄的嘴唇搭配得也是恰到好处。
“涛子!”我碰了碰坐在我身旁的涛子说道:“看见刚刚近来的那个女孩了吗?”
“哪一个?”涛子一边四下张望一边问道。
“就是坐在窗边第二排穿粉色t恤的那个。”
涛子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说道:“想长长久久地谈下去她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只是想玩的话另选一个。”
“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磊磊c话问道。
“正经的女孩子。”涛子双手一摊说道。
“我想我爱上她了。”我说道。
“这让我想起了一部电影。”磊磊说道。
“什么电影?”涛子问道。
“可有看过日本的《情书》,好似大贺又回到了那纯真的年代。”磊磊微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涛子问道。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认识她吗?”我问道。
“帮你打听一下好了。”涛子说道。
我从崭新的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从前排女生那里借了一支钢笔。(因为,我只带了一支红色的标记笔。)再三思忖后我提笔写道: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和宿舍的电话号码吗?因为我想认识你。放下笔后,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对折。
“等下课你直接去问她就好吗?”磊磊说道。
“这样要好些。”我推搪道。
磊磊便冲我说道:“大贺,无论今天你能否知道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中午都会有人请你吃午饭。”
“请我吃午饭。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和磊磊打赌一佰块。我说你可以问到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磊磊则打赌她不会告诉你。赢的就拿那一佰块请吃中午饭。”涛子说道。
“你们丫的真混!还有没有人性啊!以后我每天都给女生传纸条,是不是这样每天中午都会有人请吃中午饭啊!”我开玩笑般的说道。
“你说呢?”磊磊和涛子异口同声得说道。说完之后还同时向我伸出了中指。
下课后,我想将纸条交给天天的冲动,也随着依旧回荡在廊上的铃声一同消失了。自己始终无法鼓起百分得勇气走到天天的面前将写好的字条交给她。
再次响起上课的铃声时我的胸口也随之悸动起来。
微微发胖的老教授继续在讲台上讲着国际贸易的专用术语。
“他们的速度都蛮快的嘛!”涛子指了指前面同座的男女生说道。
“是有够可以的。呃--大家都到年龄了嘛!这种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彼此都有需要。照这种情况来看,供求还算平衡。”磊磊倒也可以活学活用。
“那为什么我都挂牌三天了还没有被摘牌呢?”涛子用十分诚恳的眼神看着磊磊问道。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磊磊双手一摊说道:“你属于滞销商品。”
“那我怎样才能将自己变成紧俏商品呢?”涛子的眼神变得愈加诚恳。
“这个问题基本上很难。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磊磊故意停顿了下来。
“除非什么?”涛子被吊起了胃口。
磊磊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涛子从口袋摸出香烟。递给磊磊一支并帮他点燃。
“除非……”磊磊深吸了一口香烟说道:“除非太阳变方形,母猪会上树,耶稣返人间,外加人人走路都蛙跳。这四大要素缺一不可。”
“看来这辈子我只能做滞销商品了。”
他们俩越聊越起劲竟忘记了这是在上课。这样做的后果是被老师赶出了教室。
下课后看看手表才九点四十五分而已,距中午吃饭还有一段时间。为了打发掉这段时光便拿上书本朝图书馆走去。走出教室时我侧目发现坐在窗边的天天依旧在整理着上节课的笔记。只是她的周身已经笼罩在了透过玻璃窗探身近来金黄色的光芒里。我落在天天身上的视线也被移动的身体慢慢地阻挡在了教室外那新粉刷过的墙壁上。
穿过树影奚落的小径来到图书馆自径上到二楼,在窗边的位子上坐定。或许是上午学生们大都在上课的缘故,偌大的阅览室里只是奚奚落落的坐了几个人,看上去他们的年龄应该都是稍稍长我一些。看着他们大多都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心里揣测:他们或许是在为了半年后的研究生考试而在日夜苦读吧!
随手翻开了手边的课本,心思自是无法用在这些陌生的语句上。就连上课时随手画上的红线在此刻也丝毫无法起到警示的作用。三分钟后我的目光落到了窗外,视线旁是我的倒影。校园里的小径上偶尔会有几名学生经过我的眼前,或急行或漫步。不知怎的眼前竟泛出了天天的背影,无论从记忆中的何种角度望过去,天天背影那柔和的曲线竟如微风掠过草原般撩拨着我的心情。
我努力压制着自己对天天那犹如将石子丢进平静的湖面而产生的涟漪般清澈而连续不断的情感,将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高楼大厦上。没过多久我便产生的厌恶之情,毕竟无论这高楼盖的有多么的美,它仍旧及不上山峦的曲线更能够吸引我。
收回目光,原本被我玩弄在右手拇指间的红色标记笔倏的掉到了地上。因为我望见了天天那张不拭粉脂、纯朴无暇的脸。原本以为心会无法自已地悸动起来,事实上却恰恰相反。自从目光触及到天天的那一刻开始,我的心竟变得安静了。耳畔也好似在那一瞬间响起了一首悠扬的钢琴小夜曲。天天一边踱着步子一边用她右手纤细而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将垂下来的鬓发拢到了脑后。天天那无比柔和的动作竟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弧线。生怕与天天有目光接触的我弯下腰去找寻着掉落的笔。当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天天伫立在了我的面前。
“一起上课的对吗?”说着天天习惯性的撩着鬓发。
一时好象失掉言语的我只得点点头。
天天抽出我的身旁的椅子坐定从背包里拿出课本仔细地阅读了起来。我的余光自是落到了天天的身上。天天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的安静,圆润的额头、小巧而尖挺的鼻梁、细长而上翘的睫毛在无意间一分一合甚至连她臂腕弯曲的弧线都在我脑海里显现出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丽曲线。
自从天天在我身旁坐定的那一刻起,我周身的空间便随之凝固了。甚至连挂在远处墙上的石英钟都在我的耳边产生了奇妙的“滴答”回响。
我从口袋中摸出上课时写好的字条用手中的笔抵住慢慢地挪到了天天的面前。
我没有勇气去直视甚至连刚刚落在她身上的余光也一并收了回来。
片刻,天天用同样的方式将字条交还给了我。
我接过纸条后问道:“我可以拨这个号码吗?
“可以的,只要不是在晚上十一点以后。”
“哦?”
“因为,那个时候宿舍的室友都已经睡了。怕会打搅到她们。”天天微笑着说道。
我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我还希望有一个好的过程,外加一个好的结果——人总是这么的贪心。和天天道过别后,我独自朝楼下走去。走到一楼大厅时,我忽然笑了。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磊磊送给我的桃花内k。我想再看看那条内k,便直径来到一楼东侧的洗手间。我拉开拉链准备小解,却发现我把那条内k里外穿反了。我又笑了,心里思忖道:这是不是跟过新年福字要倒着贴是一个道理。桃花运‘倒了’。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周围在小解的男生都转过头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其中一个还百思不得其解般地挠着后脑勺。
回到宿舍磊磊问我下课后去哪儿了。
“去图书馆了。”我应道。
“下课后可有将字条交给她?”涛子接口问道。
我点点头。
“可有问到她的电话?”磊磊急切地问道。
我点点头。
磊磊从口袋摸出一佰元钱递给了涛子。最后大家决定去吃一顿水煮鱼。
“我们喝点酒吧?”坐定后磊磊说道。
“难道中午也想喝酒不成?”涛子说道。
“心中郁闷着那。就算为了第一次被赶出教室。再说下午也没有课。喝点酒刚好可以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觉。”磊磊说道。
“大贺,可想喝酒?”涛子冲我问道。
“我无所谓的。”
菜上得很快,可能是饭馆里客人极少的缘故。
“来我们干一杯就算是为了……”涛子最后为自己斟满酒杯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是为了这与想象中不一致的大学生活。”
我和磊磊没有开口言语。
仨人碰杯,一饮而尽。
“这怎么可能,被老师赶出教室。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这还是头一回。自己也明明知道那是在上课。可是自己为什么还会做出如此这般的事情来呢?”磊磊玩弄着面前的酒杯说道。
“我也觉得着实有些不可思议。”涛子呷了口茶水说道:“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完全不由自主。可能是自己还无法适应眼前的生活吧!思来想去只能做出如此这般的解释来。”
之后,我们在席间都变得极少语言。仿佛彼此间都很难找到合适的字眼将自己的想法明确地表达出来。我们之间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就如同我们仨人行同陌路一般。我们都很勤快的喝着酒。直到仨人都感觉胃里的东西在往上涌着,涛子便起身去结了帐。
我们仨人走在回宿舍的校园小径上。
“看树上有喜鹊。”磊磊指着一棵法国梧桐树兴奋地嚷道:“在我的家乡,如果看见喜鹊,老人们便会笑着眯起眼睛说道‘这预示着将有美好的事情要发生哩!’”
“这儿天天都有成群喜鹊飞来飞去。哪儿会有那么多的美好事情等着你。”说着涛子哼唱起了伍佰的“美丽新世界”。“有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它在远方等我。那里有纯纯的孩子。有姑娘的酒窝……”
“哎!大贺,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美丽新世界’吗?”磊磊冲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