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倒是有个在一起的女孩,不过不知道算不算是自己的女朋友。”我不自觉的抬头仰望着。茂密的叶子遮住了眼前的天空。刚才还在“喳喳”叫的鸟儿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飞走了,此刻四周显的格外的深沉而静谧。
“是个怎样的女孩,漂亮吗?”
“漂亮倒是蛮漂亮的。”我点点头说道。
“那性格呢?”
“性格直率的不行,想到什么事情就必须要马上办好。说话也是毫无遮拦,想到什么便说些什么。把完全的自己毫无保留得呈现在别人的面前。”
“呃——那倒是很像‘情定巴黎’中的梅格•瑞恩嘛!在现在这样的社会里已经很难遇的到像这样的人了。”
我点点头。
“性格上能合的来吧?”
“大抵上来说她还是蛮迁就我的。”
“像你这种沉闷性格的人就应该找个直率、活泼的女孩子不然的话两人非得沉闷死不可。”草儿玩笑般的说道。“讲点你俩的故事来听听。”
思来想去我便把和嘟嘟去旅行的事情讲给草儿听。一来觉得草儿也是直率的人。二来这大抵是我和嘟嘟唯一的故事。
草儿沉默不语。良久,欲言又止。
我抽出一根香烟,草儿身手接了过去。我向前欠出身子帮她点燃然后又自径燃上一根。
“你到底过的是怎样的一种生活?”草儿深吸一口烟问道。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甚明了。
“跟你个女孩子做那样的事情可是你嘴里呼喊的却是别人的名字!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如果不是她告诉我,到现在自己也不会知道的。”
“能忘的掉吗?”
“恩?”
“天天。”
“或许可以吧?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
“为什么会分手。”
“不是情感的因素。”
“那的确是有些可惜。彼此爱的很深吧?”
我点点头。
“在热恋中因为外界的因素而分手,的确有些让人感到伤心。可是你必须要忘记她,因为你面前要走的路还很长。你不能一位的沉溺于过去的伤感之中。这份伤感还会迷惑住你的眼睛让你觉得失去的恋人是完美的是最好的。”
耳畔回响起了几声犬吠像是被微风从遥远的天边吹来的。
“回去后记得给嘟嘟道个歉,我想以她如此直率的性格一定会原谅你的。”
我点点头。
“大贺,你是不是动过书房里写字台上的药片?”草儿试探性的问道。
“十在抱歉。那晚着实是是无法入睡,难受的不行便去书房取了两片安眠药来吃后来也忘记跟你说一声了。”
“你不该动那些东西的,要知道你今年只有二十岁。书房里的东西本来是打算统统收到箱子里的免的触景伤情。也不知怎的,爸爸走后一切还都是按原样保持了下来。有几次我拿上纸箱进到书房结果还是空着箱子出来了。”草儿抿灭掉手中的烟蒂站起身来说道:“回去跟妈妈道个别我们该回去了。”
返回到住宿区草儿的妈妈已经醒来,正和室友一起看着下午转播的网球公开赛。
草儿走到妈妈的身旁俯下身来轻声唤道:“妈妈,我和大贺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您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呦。”
草儿妈妈抬起头又仔仔细细得打量了我一番,手扶着椅背缓慢得站起身来走到茶几旁双手捧起鱼缸递给了我又转身回到椅子上坐定,重新看起了网球比赛。不知为何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想草儿的妈妈道过谢之后我和草儿来到疗养院的门口等待着返程的小巴。出门时看门人见到我手捧的鱼缸里装满了荔枝便问道:“这儿的荔枝可香甜?”
草儿说:“香甜,香甜的不行哩。”
“噢——不会是骗人的吧?”
“呃——为什么要骗人呢?”
看门人右手摘掉头戴的草帽,伸出左手挠挠头发旋即又戴上草帽说道:“那荔枝树是我一手栽种起来的。”
“难怪会如此的香甜,一定是用心去呵护过吧?”
看门人右手捂住胸口说道:“甚至比当年照顾刚满月的儿子时还要用心。”
返程的小巴来了,车上只是寥寥的坐着三四名乘客。我和草儿选了两个比邻且靠前的座位。车子开的极其缓慢还不时的停在交叉路口旁等待着搭车的乘客。由于没有什么急事我便和草儿一边剥吃着荔枝一边等待着。车上的其他乘客却是满腹的牢s,说什么要尽快赶回去给丈夫做晚饭啦,急着回去购买减价的商品啦。而司机则好似没有听见似的用口哨吹着小曲,小巴依旧在停停走走得缓慢行驶着。透过车窗眼前映出一片苍凉的景象随着黄昏的降临一切仿佛在瞬间变得死气沉沉的。远处山峦的向阳面和背阳面在不断的变换着。
路过来时的那几棵低矮平房前的高大榕树时见到那几位老人依旧围坐在一起下着中国象棋。
“知道什么时候才可过上舒心得日子吗?”草儿吐出口中的荔枝核问道。
我摇摇头。
草儿指指车窗外下棋的老年人说道:“等到儿女都长大成人了,结婚了,出嫁了便可以过上真正享受人生的生活了。可是等到那时侯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面对生活的激情也早已小时不见了。”说着草儿继续剥了一颗荔枝来吃。
小巴驶进终点站时街道两旁的街灯不知道在何时已经亮了起来。
“一定累坏了吧?”下车后草儿问。
“喏——不累的,又没有做什么体力活儿。”
“光是坐车也够累人的,我现在觉得自己都快散架了。”
回到家里,卓雯和燕姐已经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在等着我和草儿回来。吃过晚饭收拾好碗筷。草儿和卓雯说要为我演奏一首“送别”便取来提琴坐到我的对面抒情的演奏了起来。由卓雯和草儿指尖泻下的音符活像透明而虚幻的景致般在脑海里环绕着,宛如天边的月光般冷凄凄的。我感觉到周身随之变的寒冷起来不禁打了几个寒颤。曲毕卓雯的眼角泛起了晶莹得泪光,她放下手中的提琴跑进了浴室燕姐起身跟了进去。我长吁出一口起站起身来,草儿却叫住了我冲我摇了摇头。旋即又问道:“书房里可有喜欢的书,如果有尽可拿走。”我便和草儿来到书房,我冲书架上取下两本《竹取物语》回到卧室放进了背包里。返回楼下见到卓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角依旧是湿润的。
翌日。卓雯和草儿为我买了一大堆南方的时令水果一定要我带上。傍晚来到火车站买了回北京的票,卓雯和草儿执意要把我送到月台上。
“真的还会再来?”草儿冲我问道。
我点点头说:“下次会选择在假期的时候过来,那样的话便可以多住上些日子。”
卓雯面带微笑得说道:“说话可是要算数的。”
“那是自然,还会去‘滴泪痣酒吧’打工。做一名出色的酒保如何?”
“当然可以,说到报酬嘛…。”
“四位数字就可以了。”我打断草儿打趣般的说道。
草儿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想的美,你休想从我这儿得到一分钱。不但如此你还要伺候好我们俩。到时我俩会一直不停的对你说‘大贺,我要,我要,人家要嘛!’”
仨人笑坐一团,不远处的列车员也投来了微笑得目光。
“回去后要记得给嘟嘟道歉呦!毕竟是你的不是嘛!”草儿收敛起笑容说道。
我点点头。
远处传来了汽笛声,提醒着乘客列车马上就要开动了。我从列车员的手里接住验过的车票后蹬上了列车。站在车厢里的窗边看着站在月台上的草儿和卓雯,她俩一人伸出一只手按在了车窗的玻璃上我伸出双手压在了上面。列车缓缓得朝前驶去我的眼角湿润了。
列车慢慢得驶出的站台。我找到列车员说自己感到有些不舒服可否给我一片安眠药。列车员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取出药箱找出一个纸袋包好一片安眠药片递给了我。道过谢之后返回铺位又懒得从背包中找出水杯便从身旁的塑料袋中摸出一颗荔枝剥去鲜红色的外壳和着药片一同吃下,嘴里随之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脱掉鞋子顺势躺下,等待着睡去。车厢里的空调让我感觉到有些凉意便揪出被压在身下的毛毯盖到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便沉沉得睡去了。
列车员轻轻得推醒了我,告诉我说列车已经到达终点站了。拿上卓雯和草儿为我买的水果背上背包便下了车。感觉到一阵头痛方才意识到自己在列车上竟睡了二十多个小时。
回到了家里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去厨房煮了包泡面来吃。看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夜里八点四十五分了。从口袋摸出移动电话一边吃着面一边拨通了涛子的号码。“您好,您所拨叫的号码已经暂停服务。”听筒里传来了机械的腔调。心想:涛子一定是又忘记交电话费了,便挂断。旋即又拨通了磊磊的号码。“您好,您所拨叫的用户没有开机。”
吃完饭把碗筷洗好收进碗柜里便去浴室洗了个澡。打开电视一面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用遥控器搜索着值得一看的节目,脑子里突然泛起了想游泳的念头。可是学校里的游泳池在下午便关门了。心想:出租车司机应该知道哪儿有夜间营业的游泳池。便找出游泳用具装进塑料袋里拎着出门去了。
在楼下拦下辆出租车问司机师傅可知道哪儿有夜间营业的游泳馆。出租车司机说知道,我便上了车。出租车载我来到亚运村附近的一个游泳馆并告诉我这儿营业到挺晚的。付过车钱道过谢便下了车。
在游泳馆的门口买过票。根据墙上箭头的指示找到了男更衣室换上了泳衣又在墙上箭头的指引下找到了游泳池。由于以前已经掌握了蛙泳的泳姿便直径朝深水区走去。做了简单的热身之后便跳进了泳池,从泳帽上拉下游泳镜双脚用力一蹬池壁直径朝前游去。沿着泳道游完两个来回之后双手掰着池壁浮起身体不禁大口大口得喘着气。心想:大抵是太久没有运动的缘故所至。少做歇息又在泳池里游了七、八个来回,感到小腿有要抽筋的征兆便上了岸。
出了游泳馆,心想:现在回家也是无事可做。便打算步行回去。走到亚运村附近的立交桥上,立足朝下张望着。桥下自东向西的车道川流不息而自西向东的车道却不知什么原因被堵的水泄不通。从口袋摸出香烟点燃自顾得吸着,直到扔掉了手中的烟蒂桥下堵车的现象仍旧没有得到丝毫的缓解。
步行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感觉到身体已是疲惫不堪可是丝毫没有睡意便去厨房取来一罐冰啤酒,拿出书包里的《竹取物语》坐到客厅的沙发上读了起来。
天边渐渐得泛起了鱼肚白。灭掉手中的烟蒂起身从书桌上找到一张书签,合上《竹取物语》看看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六点五十三分了。便去浴室刷过牙洗了脸,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折回书桌前看看压在玻璃板下面的课程表,从书架上找出《会计学原理》和笔记本又从手边的笔筒里随意的抽出一根圆珠笔便下楼去了。在楼下的早点摊坐定要了两根油条和一碗豆汁。“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和你那漂亮的女朋友了。”老板娘见到我后说道。
“噢!前些日子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做。”我含糊的搪塞道。
“还要谢谢你呐!”
“谢我?”
“那花儿啊!”
我顺着老板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窗台上放着一盆淡黄色的野花。心想:那花一定是嘟嘟为老板娘带回来的。
“每次看到那花儿心情就立即变的畅快了不少。甚至连干活都不觉得累了哩!”
“哦。”
“你那位漂亮的女朋友可真是一位好人呐!自从她帮我带回这花儿后就好像身边多了一位亲人似的。”
“老板娘要一屉包子。”有人冲老板娘喊道。她丢下一个歉意的微笑便离开了。
吃完饭直径朝学校走去。可能是受到近日来正在转播的网球公开赛的影响,学校的篮球场上、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到出都是三五成群的学生在打着网球。女孩子们也学着辛吉斯的模样穿起了白色的网球短裙。身材苗条的女孩穿起那种式样感觉还不赖,腿粗的女孩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专门为了减肥而来。
来到主楼大厅的宣传栏前查阅了上课的教室便直径朝楼上走去。来到教室由于前排的位子已经被早到的同学占去变坐到了较靠后的位子上。上课铃响起后嘟嘟才早老师一步来到教室,坐到了第一排同学帮她占位子上。直到老师开始讲课磊磊和涛子依旧没有来。这节课老师讲课的声音出奇的小,外加我坐的位子比较的靠后因此我根本无法听到她在讲些什么。只是看到她时而舞动着双手像是在比划着什么时而有转身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公式。她脸上的表情倒是看的很真切活像在表演卓别林式的哑剧一般。
打开笔记本从口袋摸出圆珠笔想给嘟嘟写几句道歉的话语。前思后想仍旧不知该如何下笔只得作罢。长廊里传来了下课的铃声,我走出教室时回头张望了一眼,见到嘟嘟正坐在那儿整理着上课时记录的笔记。我来到楼下的自动贩卖机前往里投了相应的硬币,买了罐冰红茶来喝。直到喝完手中的冰红茶仍未见到嘟嘟下来便将手中的空罐丢到了身旁的垃圾筒里转身朝刚刚上课的教室走去。在教室的门口我见到了正背着书包走出来的嘟嘟,她正和一个女孩一边走一边聊着什么。和我擦肩而过时嘟嘟对我视而不见。心想:可能嘟嘟仍旧在生我的气吧!便直径朝楼下的食堂走去。由于来的太早的缘故,食堂里面只可买到些米线之类的小吃。心想: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便买了份米线坐在空空如也的食堂里面吃了起来。
将面前的空碗推到一旁,从口袋里面摸出香烟点燃。抽了两口竟自言自语得问道:“刚刚所吃的米线是什么滋味来着?”吐出嘴里的香烟看着慢慢散开的烟雾思索了片刻又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竟然给忘记了。”
灭掉手中的烟蒂,来到c场旁的木椅上坐下。不远处篮球场上一个男生正在教着一个女生打篮球。男孩不时做出投篮的动作,女孩便站在一旁在无球的状态下模仿着。时而有几个结伴而行的学生从我的身旁经过。有些在咒骂着水房里的开水不够热,有些则在小声得讨论着什么问题。
疗养院里戴金丝边眼睛那个人的话语突然浮现在了耳边。“你是从外面来的吧?那你现在一定承受着很大的压力。那压力会像海水般从四面八方向你涌来让你无法呼吸。”而现在的我却仿佛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外太空,身体像一颗小行星似的悬在那儿。不要说是什么压力了就连自身的重力也早已消失殆尽。
从口袋里面摸出移动电话告诉磊磊,我旅行回来了并从南方带回了些水果要他下午带上宁儿去我家坐坐。挂了电话旋即又拨了涛子的号码,听筒那头传来的依旧是“暂停服务”的提示音。
门玲响了。夹上书签,合上手中的《竹取物语》开门是磊磊和宁儿。宁儿见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的芒果、荔枝以及新鲜的桂圆便高兴的拍起手来。宁儿说,虽然自己是南方人可是已经好久没有吃到如此新鲜的南方水果了。我对他说,尽管吃好了如果吃不完走的时候尽可带上,水果对于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去南方玩的怎么样?”磊磊在沙发上坐定后问道。
“还好。”
“怎么突然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去看一位朋友,你也见过的。”
“我见过?”
“卓雯。”我问道:“要喝点什么?”
“有啤酒吗?”
我点点头,去厨房取来两罐啤酒。
“她离开北京了吗?”磊磊呷了口啤酒,从口袋里摸出香烟递给我一支问道。
“她在那儿有一位朋友。”我搪塞道。磊磊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宁儿剥好一个芒果问我们谁要吃。我摇了摇头。磊磊咬了一口说,没有啤酒的味道好。宁儿便自顾得吃了起来。
“涛子的移动电话怎么始终处在暂停服务的状态?”我吐出嘴里的香烟问道。
“他出国了,你走后的第二天他走的。”磊磊呷了口啤酒说道。
“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
“忽然决定的。樱子退学了,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你还不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问道:“涛子去哪儿了?”
“吉尔吉斯斯坦。”
“涛子出国难不成和樱子结婚有关联?”我问道。心想着吉尔吉斯斯坦在地图上的位置。
“本来和樱子分手后他就一直打算着出国的。可是后来听说樱子要嫁人了而他去加拿大的护照却迟迟没有签下来,他便选择了较容易去的吉尔吉斯斯坦。拿到签证的第二天便走了。”
“吉尔吉斯斯坦跟新疆搭界的吧?”我问道。
“呃——是的,涛子说,只要能跳出国境线去哪儿都无所谓。”磊磊点点头说道。
磊磊和宁儿离开时,我让宁儿带上了所有的水果。宁儿高兴得对我说道:“大贺,下次一定单独请你吃饭。”
“干嘛要单独请?”磊磊不解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