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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部分(1 / 2)

快捷作: 姨?孟洁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您好。”“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听说受伤了?伤着哪儿了?严重么?”“工作的时候不小心摔了,闪了腰,不严重。”孟洁忙着回答问题,答完了才想起来自己在这儿接电话这件事本身就不妥当,于是开口:“秦爽他——”“呵呵,别提那个臭小子。”沈芳打个哈哈:“前一阵我到xx就说要他带你一起来见见,他死活不肯。你说这么长时间没见,你在xx一直还好吧?”沈阿姨来过这里?还要求见她?秦爽从来没提过。是怕他妈对他吃回头草有意见还是怕她的硬脾气把他妈妈顶回去?她该夸他有担当呢还是损他一贯地自作主张?心思有点乱,孟洁随口答道:“……挺好的。”“家里人也都挺好的?”“嗯。”两边都寒暄得别别扭扭,孟洁反倒希望对方快点儿进入正题。“……唉,你们小年轻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我们这些老古董也都闹不清了。”显然沈芳跟她看法一样,叹口气开始切入要点:“你可不能任着秦爽胡来,那小子混着呢。前两年在北京他就胡天胡地,闹得不像个样子;现在在xx天高皇帝远的,只怕是更无法无天,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在北京胡天胡地?孟洁记得秦爽曾经提过,刚分手那阵儿,他确实荒唐过一阵子,当时听的时候只觉得跟现在的自己关系不大,没怎么往心里去,怎么现在从他妈嘴里说出来她就难受了呢?


至于对她,她人都已经住在这里了,秦爽的子沈阿姨能不知道?没吃抹净也差不多了。每天晚上那些限制级的画面浮出脑海,孟洁只觉得太突突直跳。那头沈芳可没管她心里什么想法,还接着说:“我还总想着啊,以他的糊涂子,你们以前的事儿肯定是他做得不对,没承想你们还能再在一块儿,看来还是你不嫌弃他。”


从最开始到现在,无论在哪方面,她向来没立场嫌弃他。听到沈芳这样带着暗讽的话,孟洁心里难受嘴上却无法说什么。“——也好,既然之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你们自己好好过。女孩子得为自己多考虑,小孟,什么时候方便的话,你看是你过来北京玩玩还是我和秦爽他爸过去看看你们?”这肯定不是劝婚——沈阿姨绝对不那么愿意要她这么个儿媳妇——无非是想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和她的态度。好,事情都赶在一块儿了,她家刚才的电话说服不了秦爽,他自己家的介入总能让他警醒警醒吧?“沈阿姨,您误会了。秦爽挺好的,以前的事儿是我不懂事,怨不着秦爽。他在这边的情况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和他也是前一段儿偶然碰见的。现在他看我受伤了身边没人照顾才让我到家里休养休养,我身上这也就好了,这两天我家里也催着回去。之前在北京的时候秦爽和您一家也都挺照顾我的,我挺感谢的,别的也没什么,您别多想。”“这样啊,那行,你歇着吧,也别跟秦爽客气,不管怎么说,他一个男的,你碰上这样的困难,照顾你也是他应该的。”沈芳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孟洁却在这边捏着话机难以放下。果然,在秦家眼里,秦爽和她,最好只是“男的照顾女的”这种应有的礼貌而已。


行啊,维持礼貌是她最擅长的事;只要秦爽不犯轴,客气这种事情她一向得心应手。


没有犹豫,孟洁拨通孟丽那边的电话,有些事情,还是拜托自己人安排比较好。


不能功亏一篑


孟丽给秦爽开门的时候,手上还握着电话,看清门口站着的人,张开的嘴巴惊讶得一时忘了合上。“我有急事儿,能跟你谈谈么?”秦爽开门见山。“哦,行。”孟丽反应过来,迅速地点个头,记起来电话还没挂,忙对着话筒那边的孟洁待:“行行行,我都知道了,家里来客人了,晚点儿再说。”撂了电话,她心里直乐:这两人有意思,时隔多年还能再凑到一起就已经挺不可思议的了——秦爽的厚脸皮她见识过,他在这事儿上没障碍很好理解;可她更清楚她表姐的倔劲儿,能让秦爽缠到这种地步,是奇迹。那么,再在一起就再在一起吧,怎么还没折腾完,眼看着又出了问题,这两人也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连想到的能帮忙的人都一样。“说吧,什么事儿?”明明心里隐约有谱儿,孟丽还是把秦爽迎进来,暗笑着让他落座。


“你身体还好吧?”秦爽倒先问她。“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孟丽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我跟海涛那都是小问题,你和孟洁才是老大难。对了,我们家里那边还不知道你们的事儿吧?”“嗯。”秦爽有些狼狈地点点头:“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我也不瞒你,孟洁住在我那儿,我们的关系才刚有点改善——”“怎么个改善法儿?”孟丽挑高了眉头,笑得特狡诈:“以孟洁那个,改善?你小子采取了‘非常手段’吧?哼,男的都这样,没办法了都只会使这种下流招数。”孟洁这表妹跟她的格差太多了,在孟洁面前,他从来都是口头上占便宜的那个,但和孟丽不多的几次见面谈话,这丫头常刺得他无言以对。一番话说得秦爽脸都快红了:“是是是,我下流。可我们这些男的为什么下流?还不是为着讨好你们。嗐,我跟你说这个嘛!你听说没,孟洁她辞职了要回去?”孟丽装傻:“辞职我知道,可回去?回哪儿,家那边儿?”秦爽郁闷点头:“她这要一回去,我这边儿事儿就难办了。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帮帮忙去劝劝她。”“你先打住。”孟丽立起一掌阻止他往下说:“先说,你到底怎么打算的?就这么把孟洁困在你那儿也不是个事儿啊。”“我还怎么打算!这辈子肯定就是她了。她那人,辞了职也闲不住,总还要再找工作,我本想着等关系再近点儿之后劝她跟我一块儿回北京,她想自己找工作也行,不行的话我就让我家里想想办法。”“这都不是重点!”孟丽嫌他傻:“谁问你她工作的事儿了?我就纳闷,你说你看着也不笨,怎么就搞不明白孟洁要的是什么呢?”“她要什么?”“还好你这话是问我,千万别直接去问她!好吧,看你也挺可怜的——很简单,你现在再怎么想着和孟洁搞好关系都不如让她的位置来得名正言顺重要。”“什么叫‘名正言顺’?所有人都知道我对她怎么样,还要怎么才算名正言顺?”明明就是孟洁自己固执己见,对于他俩的关系,他从不藏着掖着,秦爽觉得孟丽这样指责他简直荒谬。


“不是——你家里人现在怎么看孟洁?孟洁家里的人又知道你们现在的状况么?你对孟洁再好,两边儿家里不承认不还是白搭?孟洁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死要面子的,之前你们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缠在一块,她现在哪能说跟你在一块儿就在一块儿,她心里那个坎儿根本不是针对你,明白么?”“那是针对谁?”秦爽是真不明白,坐在沙发里直挠头。“你啊,关键问题上就是不如孟洁明白。算了,我就明说了,你啊,就老老实实让孟洁回去。”


秦爽激烈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孟丽觉得他简直榆木脑袋:“嚷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让她回去——与其对着孟洁那种石头格下功夫,不如去搞定我伯伯和伯母。”秦爽听到这儿终于有点儿明白了,可还是不放心:“那我直接找她父母谈就可以了,她何必现在非得回去。”“我真是被你气死了!”孟丽好气又好笑地摇头:“孟洁的爸妈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又找上她了。你直接找他们谈?先别说孟洁会气成什么样,老俩口一时肯定拐不过那弯儿。当然了,你要真那么做也没谁能拦着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弄巧成拙你可别怨天尤人。”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会磨叨?直说吧,我到底该怎么办?”“真打算听我的?”“嗯。”“那好——”最近她常常会被秦爽杀个措手不及。在秦爽进门之前,孟洁就已经打了无数遍的腹稿,可以说想好了秦爽可能有的一切反应和自己所有的对策,剩下的就只是充分的自我心理建设,整个人完全处于备战状态。人一紧张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天就暗了,她这才意识到已经过了平时秦爽下班的点儿,偏头看看窗外乌云密布的天气,心情不由得更是压抑。死刑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刑的那段时间。她不是没见过秦爽发怒的样子,心里也不是不害怕,但一想到这次回去,跟秦爽在空间上隔开了距离,事情应该会容易些,又不断地为自己打气,没关系,熬过去就好了。就这么在忐忑不安中吃完了饭又让陈婶帮忙擦了身体,见秦爽还没回来,孟洁不禁又开始担心,特别是当陈婶告诉她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密密麻麻地连前面的那栋楼都快看不清了,她就直发毛,秦爽今天又是一个电话都没打来,也不知跑哪儿去了,他开车的风格跟他人一样,毛毛躁躁地,别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墙上的钟滴滴答答地一直走,各种恐怖的画面不断地随着这声音浮现在孟洁的脑海里,心就这么一直揪着,直到听见秦爽开门的声音才落回到她肚子里,之前备战的感觉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两眼一径望着卧室门口,就等着秦爽进来。结果瞪得太厉害,秦爽一进房门就被她弄得一怔,笑着问:“嘛?”孟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硬生生吞下了肚,同时也记起准备了半天的说辞,仔细打量了打量秦爽的脸,看不出什么,决定按照原定计划,直截了当地开口:“今天我家里人打电话过来了,我说了我受伤辞职的事,他们让我回家养着。”秦爽听了皱着眉问:“他们不知道你在我这里有人照顾么?”孟丽觉得这是他脾气爆发的前奏,回答得小心翼翼:“我说了我住在朋友家,但我父母还是认为回家去能照顾得周全些。”“是不是——是不是我最近做的事儿让你难受了?”秦爽问。孟洁没怎么听明白:“什么事?”“我其实也知道你身上疼,可你天天就睡在我身边儿,我忍不住。你要不愿意,我不碰你就是了。”原来他想到这里来了。可要她怎么回答?说是为了这个,就等于骂他不应该叫秦爽而应该叫禽兽——她自己在这件事情中并没有那么不甘愿,这样说他不公平;说不是为了这个,那不光要费口舌解释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还暗示了她对那啥挺乐在其中的,她做不到。见她半天没说话,秦爽更是垂了头,许久才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孟洁一愣,听他这口气,倒像是真被这个理由说服了,心里一时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倒不一定。反正这边的工作已经辞了,暂时我也不想忙着找,之前读书工作都没什么时间陪我家里人,这回刚好有空。”秦爽没了声音,卧室里的一片沉默让孟洁的神经又紧绷起来,感觉自己像只即将受到攻击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都跟你家里人说好了?什么时候走?”没想到竟是一记猛拳打在了面团上,所有的力道消失于无形,秦爽轻轻柔柔的一句话,让她想好的那些回话全都没了用武之地,反倒是被他话语当中的无奈隐忍弄得内疚之心油然而生,再看看他落寞的背影,越发觉得自己残忍。可是不能功亏一篑:“就这一两天吧。可能还要麻烦你把我送回我那边儿——总不好从你这儿走。”“……行,今天晚了,我明天抽空帮你收拾收拾,送你过去。”秦爽又是想了很长时间,最终才像是认命了似的站起来往门边儿走,快要开门出去之前又停住了,背对着她轻声说:“回去了……记得跟我常联系联系。”孟洁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嗯。”


快刀斩乱麻


秦爽回北京将近有半个月了,不为别的,例行述职。要说这次比较特别的地方儿,也就是在接到要求回京述职的电话的同时,还有一纸公文,明确告诉他,他要被调回总部了。


这要搁以前,秦爽早一蹦三丈高了,可这次,他心里有了对策,不慌不忙的样子倒把期待他跳脚的老头子搞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老老实实地述了职,正式任命也下来了,也不知老头儿怎么想的,给他安排的职位不低,事务却并不是很忙。秦爽乐得清闲,找了个空闲时间把段志国约了出来。志国定的地点倒是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这小子向来爱热闹,这回居然是约到个他的标准当中绝对闷死人的会所。秦爽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里喝闷酒,身边儿难得的没有那些花花草草。“这段时间嘛去了?老找不着你人。”落了座,秦爽问。“还能嘛,忙活呗。”“改邪归正了?忙活啥?”“挣钱。”“你缺钱花?”这话搁他们谁身上都是个笑话。志国果然没出声,端起酒杯把剩的那点儿酒一气儿灌了下去,接手立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酒烈,也就是喝个情趣,当水灌可不好。看出兄弟不对劲,秦爽倒没拦着他喝酒,只试探着问:“有心事吧?”“嗯。”没想到志国也不瞒着,重重地点了下头。“女人?”“嗯。”“皮卡那个?”“嗯。”“怎么个碴儿?”但凡有女人不给志国脸面,志国是从来不哄的,抬股走人是他一贯的风格,这么愁肠百结的样子,少见。从前都是志国笑话他,没想到他自己也有今天。秦爽不否认自己有点儿幸灾乐祸:“她不待见你?”段志国皱眉:“不待见还好办呢,那丫头压根儿就还没开窍!“秦爽听得直乐:“别逗了。几岁啊她?总不至于未成年吧,现在未成年的小孩儿都啥都懂了。没开窍?装呢吧。”“我一开始也以为她装,后来发现不是,真拿我当朋友,一点儿邪念没有。”段志国又是一大口酒灌下去。“你还愁这个?”秦爽笑,志国之前百花丛中过的经验可不是吹的:“想点儿招儿给她点明了不就完了!”“你说得倒简单,”段志国苦笑:“人要模样儿有模样儿,要家底儿有家底儿,啥也不趁,我那些手段,她是油盐不进啊。”这倒是,追人这种事儿,最怕的就是这人没“缝”,打不进去桩。秦爽也不知怎么安慰段志国,只能抬抬酒杯:“那你自求多福吧。”“福?福个!”段志国这次倒没灌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撂:“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个,关键是离得不远不近的,一趟趟飞不是问题,问题是我这边儿还一摊子事儿呢,每回飞过去待不到两天就得飞回来,总是刚有点儿成效就前功尽弃。”距离。刚才说的一堆都还好,他们兄弟之间对儿女情长的事儿从来也就是点到而止,最多就是发发牢而已,更深入的问题始终都还是靠自己解决;但“距离”这两个字,多少还是触动了秦爽内心的隐忧。嘴上说是有计划有安排,背后又有孟丽隔三差五地给他出主意,可毕竟距离上拉开了,秦爽还是不自觉地担心会有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之前也都还好:本来他从不觉得自己有演戏的天分,也一贯没那爱好,谁知这回牛刀小试,居然入戏入得这么好,看来以后就算老头子的公司垮了,他还能考虑进入娱乐圈什么的,虽说年纪已经不小了,相信做个中老年妇女的偶像还是绰绰有余的。有这样的好心情,他从善如流地每天傍晚给孟洁挂个电话,简单地聊几句,尽量不显山不露水,就怕打草惊蛇,时刻告诫自己最好的时机还没到来,稍安勿躁。可这样臭的想法没容他得意太久,前两天孟丽又来电话了,听他在那儿炫耀,当场笑喷:“你拉倒吧!万里长征你才走了多少?前边儿硬仗等着你呢,尾巴别翘得太早。我可告诉你,孟洁那边儿有状况。”“怎么了?”“听说我伯伯和伯母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呢。”“她什么态度?”“孟洁是个孝顺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靠,孝顺也得分是什么事儿!“给介绍的什么人?”若是她家村里的那些人,秦爽倒不太担心,自己的条件、心意什么的都摆在那儿呢,他不相信比不过那些土老冒儿。“你那什么语气?我家那块儿可是出了名的出息人的地儿!”听出他问话中的不屑,孟丽义愤:“别的我不知道,最近我伯母挺相中的这个,虽说是个跑车的,但模样儿周正,家底儿好,人又实诚,我听着都觉得不错。”你觉得不错你怎么不收着?!秦爽在这边儿怒火中烧:孟丽口中说的这人只怕他见过。


就是孟洁从xx回家的那天。之前就说了不让他送,他心里不愿意,但考虑到小不忍则乱大谋,到底还是听了话没现身,站在楼角那儿瞅了瞅。她楼下停着辆半旧不新的小货运车,孟洁已经被安顿在里面半靠着了,车边儿站着她妈,一边儿跟她说着话,一边儿眼望着楼门口。一开始秦爽以为是在等孟洁她爸,谁知不一会儿从楼里出来个年轻男人,隔了段距离样貌没看得太清楚,只记得从背后看的印象,个儿不高,照他还差点儿,身板儿倒壮实,两手提溜着孟洁的行李,看样子那些包儿都轻不了,可他走起来还是健步如飞。


当时秦爽没多想,就觉得可能是上来帮忙的亲戚。现在结合孟丽的话,“跑车的”、“模样儿周正”,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人儿。“那现在到底怎么个情况?”电话里,秦爽问。孟丽在那边笑:“你不是每天都跟她联系着么,她没跟你提?”秦爽恨她明知故问:“快说!”孟丽心里暗笑到快内伤,口头上还一径的云淡风清:“其实也没什么,说是介绍对象,也没太正式。那男的是我们本家的远房亲戚,我伯伯家没儿子,他常过去帮忙,一来二往地的就熟了,想着彼此知根知底,各方面儿条件又相当,孟洁年纪也不小了,就让他们多接触接触,好像还没涉及到实质问题呢。”等涉及到实质问题就晚了!!!孟丽可没理电话那边儿的火冒三丈,接着说自己的:“所以你别急。我告诉你这些也只是给你提个醒,我总觉着你最近有点儿找不着北。孟洁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她一天没嫁给你事情就都还有变数,现在就高枕无忧,将来有你哭的时候。行了,我就说这么多,这还是看在你对孟洁实心实意的份儿上才告诉你的,你可别急赤白脸地赶着去问她,先说好,要是牵扯上我,我一概不承认啊!”


对着嘟嘟嘟断了线的电话,当时秦爽气得是只想摔手机。好在这段时间多少锻炼出点儿耐心,知道事情坏就坏在还是距离远了。行,找到原因就好办事了,他跟孟洁这一路过来碰到的事儿还少吗?不能再这么耗着了,他一大男人年纪越大只会越招人儿,可孟洁呢?就像孟丽说的,那行情是一天天往下直跌。他只当是做好事,快刀斩乱麻,把这事儿解决了吧。


脚步和心跳


城市里什么都好,可有一点绝对比不上农村。农村空气好环境好,身体受了伤,上再好的药效果也有限,关键还是环境养人。孟洁回家这一段时间,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再加上妈妈天天秉持着“缺啥补啥”的观念给她大骨汤灌着,复原的速度惊人,从之前的勉强能起身上厕所,渐渐地一天也能在床下缓慢活动上大半天了。正赶上家里的农忙季节,时令的冰糖桔熟了,果园里忙成一片,可她是帮不上忙的,成天也就是闲在家里看百~万\小!说看看电视。算起来,上大学以来就这段时间最自由,目前生活中需要她做决定的事情满打满算就只有两件。其一,她说了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回来陪父母尽点孝心,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可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了——爸妈选择让她回馈的方式让她太为难。卫东是个好人,记忆中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都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他打小就是个老实人,一堆男孩子疯起来都是让家长满山遍野扯着嗓子喊的主儿,他不是,家里安排的活儿从来不打折扣,一副身板儿早早就在农活中锻炼得结结实实。卫东妈妈是当年上山下乡留下来的知青,对孩子的教育也跟本地的妇女不同,他家兄弟几个对她们女孩子也是农村孩子当中少有的体贴照顾。前两年他大哥结婚的时候孟洁还回家喝过喜酒,听说找的女孩子是县里中学的老师,文静秀气在整个县里都是数得着的。喜酒过后回家妈妈就跟她说了卫东妈妈在喜宴上看到她乐得合不拢嘴,想说合说合,甚至连自己家里儿子多,给一个她家倒门都行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那时她在xx的工作刚有起,感情上对之前的事情又还纠结不清,自然是让家里给推掉了。没想到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事儿又被提起来,两边家里还大有非促成此事不可的苗头。虽然暂时还没有直接说到她面前,可卫东隔两天就往家里跑,又是帮着找人帮忙采桔,又是前后张罗着跑运输,俨然一副准女婿的架势,搞得她很是尴尬。窗户纸没有彻底捅破,她反正是一味装死。对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样子,卫东倒没说什么,可爸妈已经开始怀疑她了,那天妈妈还问她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她随口打了个岔给岔开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的。是有人。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家里人,她想瞒都瞒不住。这就是她必须做决定的第二件事:秦爽现在每天固定一通电话过来,也不像从前那样总用话挤着她着她了,就是聊些家常,可给她的压力却比原来大了不止一两倍。那天要从他家离开,秦爽婉拒了陈婶帮忙收拾东西的好意,一个人里里外外地把她需要的东西全都仔细打包好,几小时下来只有三两句话,反复的就那一个意思,回家了也别忘了他。


她也就真的被这一句话下了咒,回来这段时间,旁人看不出来,她自己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的,除了睡觉,她眼前晃的全是他的影子。后来再来电话,他说回北京了,而且是回调到总部,要长期留京的。她听得怅然若失,一颗心突然就失了着落,之前不是一直说他打算留在xx,只要她——到头来,他终究还是回到属于他的地方去了。“叫你喝汤没听见啊?一个人坐在风口上发什么呆?”孟洁正愣神,背后传来妈妈的招呼,回头应了声“就进去了”,慢慢地从躺椅上站起来往屋里走,刚进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一抬眼看见已经进了厨房的妈妈回头冲她皱眉,忙喊了声:“我接个电话马上来!”进到自己房间她才拿起手机看,是个北京的号码,心里咯噔一下:“喂?”


“孟洁么?我是梁准。”梁准?很久没听到的名字了:“你好。”“呵呵,你好。听说你从秦风辞职了?”“嗯。”梁准跟经理是老同学,也不知听到了些什么,孟洁不好多说,只能简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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