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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部分(1 / 2)

雍熹三十五年,八月十三,史载先帝驾崩之日。谥号穆宗,八月十五,客、归二相将并非真身的遗骸迎回枺常苍岬哿辍?br /


雍熹三十五年,八月十七。客平再次率客氏一门往壬生寺,长跪一夜,奏请前帝储茈尧烺还俗,帝储婉言谢拒。然,国不可一日无君,穆宗膝下的皇嗣,现仅余德藼亲王茈承乾,定王茈尧焱,及与人无争的德蓉公主茈莞菁。想是欲擒故纵,定王严拒临朝摄政。德蓉公主亦然。朝臣惟有推举在祗园清修的德藼亲王,请之回朝。许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替身,亦只有以易容术之流的手段,设法瞒天过海。八月二十,归仲元率归氏一门往祗园迎德藼亲王。中途遭伏,归相脱险,刑部侍郎归敬和伤重不治。


“爹爹被凌迟处死后,他推说自己是归家人,身不由己。现在为了小姐而死,也不枉他当初的辩词。”


得闻归敬和的死讯,旖如已可心平气和地回想前尘。人死不过一杯土,不论曾经的海誓山盟,还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皆同那男子的惨死,随风而逝。只是归仲元失去一个孙子,断不会善罢甘休。归家与客家向来势同水火,一触即发。很是自然,以为是皇位无望的客氏一门所为。殊不知罪魁祸首实则另有其人。


“父侯令我整肃繇州军,以备他日有变,南下助尧焱一臂之力。”


九皋国虎视眈眈,却因一己之私,抽调镇守北方门户的重兵。他的父亲已然入魔甚深。


“自然不能为恶魔做嫁衣。”


自苍秋手里接过那封秘信搁于烛火之上,灰飞湮灭。


只是局势不容我自欺欺人。八月二十三,客平长子、兵部尚书客洵往兵部衙门途中暴毙。同日,客平的六龄重长孙客嬴下落不明。八月二十四,客嬴尸身现于枺衬厦磐獾幕こ呛印?br /


“杀个六岁的孩子,他就不怕遭报应!”


痛之切,方能彻底激化势同水火的两家,令之兵戈相见。为了扫清登极的阻碍,不择手段至此,苍秋沉郁不语,先前不愿揭发兄长,是因为牵一而引全身,背负太多无辜的性命。可兄长如此残忍无道,攥紧了拳,咬牙切齿:“让我想想。”


大义灭亲。事到如今,似是只有牺牲执迷不悟的父亲,与同母兄长反目。可上天终是未曾眷顾我们。星火燎原,茈尧焱挑起的不仅是客、归两家多年的积怨。


羲和内乱,时犯南疆的碧翡国趁势入侵,常年驻守庆州的先帝同母亲弟、端亲王茈鸿珂父子率南军应敌。


东南沿海,倭匪愈渐猖獗,威海将军归钰却是抽调兵马,誓报客家弑子之仇。


雍熹三十五年,九月初六。风林关外的九皋铁骑挥军南下,直指中原。


“不是你的错。”


开拔那天,亲自给丈夫披上一身沉重的银甲,临去前,深深凝望强颜欢笑的我,他探手将我紧拥入怀:“错的人是尧焱,是为夫。我的夕儿本非德藼殿下,求的也不过是段平静生活而已,何其无辜。”


可我还是错了,错投作皇家人,即使身不由己,仍该既来之,则安之,担起原宿主的责任。追根溯源,还是我太过自私,走到这样的境地,我其罪难逃。


“不论如何,你定要活着回来。”


否则我罪孽深重,此生难赎。


搀着旖如和淳儿的手,我强支虚软无力的身子,送自己的丈夫出征,方知何为行行重行行,与君生离别。立在侯府大门,目送英挺的背影身先士卒,率军绝尘而去。鼻尖微酸,却是欲哭无泪。


“殿下现在有何打算?”


有何打算。是撑着破落身子,回枺澈蛙胍8退锤鲇闼劳啤;故橇粼诶紧幔却錾胨赖恼煞蚩槔矗僮鞔蛩恪m派钅拥闹烊甘兀也胰灰恍Αh缛粑以诖斯赝方掖┸胍8停疾缀罡卦馇a抟勺曰俪こ牵侨胧摇?捎刖鸥薜恼獬≌绞拢恢虻胶文旰卧拢瑬|莱情势亦是一触即发。左右为难,然是余光瞥见先帝的灵位,我木然一笑:“这是我欠父皇的。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夺嫡的路上。”


如不是我,皇帝不会惨死。一命还一命,很是公平。可朱雀守斩钉截铁,断然回绝,我不由轻笑:“当初不是你极力劝我回枺臣创3俊?br /


朱雀守淡然颌首:“今时不同往日。先帝已然崩逝,殿下凤体欠安。就是最后定王得逞,微臣也不会眼睁睁地看您死在半道。”


“可若是茈尧焱得逞,我便是生不如死。”


沦作禁脔,我断不会这般没尊严地苟延残喘。但朱雀守仍是摇首:“记得殿下曾对微臣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若定王登极,将殿下召进宫去,反是您登位的契机。”


我惘然,可细忖后,了然瞠目:“你要我到时委曲求全,入宫伺机刺杀他?”


未曾料想这看似老实的木头出此毒计。他冷一笑,漠然无比:“对付小人,往是要与小人一般卑劣。”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比起现在白白送死,这未尝不是一个省力的方法。只是要我现在袖手旁观归氏与客氏打得你死我活,甚难。


“定王既是有心迎娶殿下,便不会杀归家人。朝堂不可一家独大,客氏又是年代久远的世家大族,势力盘根错节,定王如要坐稳帝位,当不会对之赶尽杀绝。”


到底是一个国家的前皇太子,最后的最后,果如他所料。可茈尧焱是个变数太多的男人,此刻我将信将疑,朱雀守语重心长:“比起枺常碇菹窒箩пЭ晌!h缛艟鸥奕顺で比耄撕透餐觯磺薪允峭魈浮d纫咽抢疾缀罡闹髂福喜豢闪僬笸烟印h舸斯赝罚鄯禆|莱涉险,令苍世子心有牵念,反是不利战局。而且……”


凝住我的面庞,墨瞳渐深:“您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似有若无,一抹痛郁杂陈的情愫。我微怔,移眸看向别处:“你为何要对我那么好?”


向来避而不谈他和茈承乾的前尘。可此刻脱口而出,他微是一笑,避重就轻:“长久以来,微臣效忠的不是羲和国,而是先帝一人。而今先帝崩逝,您是他最中意的皇嗣,也是微臣将来效命一生的主子。”


常言父债子还,头回听说父恩子承。我摇了摇头,阖眸苦笑。


二十八年前的大败而归,今朝自要一雪前耻。九皋倾举国之力,叩羲和的北方门户,边城告急。可前有苍裕,后有苍秋及其足智多谋的师姐,夜赫家意图吞并中原的野心,断非如此轻易便可实现。两国开战半月,前方捷报频传,澜翎城里欢欣鼓舞。得闻自己的丈夫如此骁勇善战,精神为之振奋,身子亦是稍稍见好。


只是那位九皋君主亦非泛泛之辈,早前数入羲和国刺探军情,对繇州地况了如指掌。亦知前方战事吃紧,后方难免空虚。更知制敌制其软肋,繇州军主帅的软肋,乃在澜翎。锦云城久攻不下,佯作退兵三十里,趁锦云防守稍加松懈,亲带十来铁骑精锐潜入繇州,悄至澜翎城,夜袭侯府。


可惜夜赫龑惟一的失算,便是我素来浅眠,苍秋出征后,更是警醒。即使动静微乎其微,我仍听得异响,支起身,从枕下抓过匕首塞进怀里,且自南墙取下一副平日习骑s时的弓箭,背起箭筒,躲去墙角。借着透窗而入的清冷月光,冷望那道高大黑影悄无声息往床的方向移去,很是自然,我淡笑着望着不速之客始料未及,扑了个空。


“尊驾找妾身,有何贵干?”


听我淡淡讥诮,黑影一震,蓦然回首,如虎猛戾,如狼y黠,因是眼神太过熟悉的漂亮眸子,我些微一怔,即便了然,力持镇定,勉力张弓满弦,徐步而出:“没想到大汗亲自来此,妾身不胜荣耀。”


惟听一声轻嗤,男子拉下蒙面黑布,半隐半现,姣美面容迷离冶艳:“记得数月前,本汗对你说过。有朝一日,本汗定会亲来羲和迎你。”


“呵。”


我冷笑,微一摇首:“大汗如若真是这等好色之徒,那么妾身便要笑你这辈子最大的晦气,就是遇见我这个祸水。”


他一怔,即便朗笑:“本汗素不信邪,就是妖魔鬼怪,本汗也要定了你。”


许是以为我不过虚张声势,话毕,飞步而来。我眉峰一扬,待他近身,羽箭离弦。他无谓轻笑,偏首轻松躲过,可当我掏出匕首,顺势刺入他的胸膛,须臾变脸。


贰拾柒章 · 逢魔 '三'


“你……”


“可惜今儿个我手抖了一下,没能要了您的性命。”


终是可惜,偏了几许,可已是蓄足气力的一刺,尽可能不形于色,我微笑着放下实则激颤的手,勉力挺直了身:“不过这样也好,活捉九皋国的大汗,北疆从此太平,亦可算是大功一件。”


不过夜赫龑就是夜赫龑,临至绝境,仍是激咳着狂肆一笑:“果是……配得上……本……本汗的女……人……可本汗……不……会……栽在你……你这个羲……羲和女人……手……中……”


伸手作势要掐我的脖子,我下意识侧身避开,却给他窥了空子,将我重重踹倒在地,拼力往外逃去。自不能放虎归山,我勉力爬起身,大声呼喊,可刚出映雪轩,便见地上横陈数人,其中更有苍秋留下的两个随身近从苍礼与苍禄,亟亟探他们的鼻息,一息尚存,片刻迟疑,终还是支起身子追赶夜赫龑。因为刺客夜袭,侯府已然乱作一团。许是手下接应,当我追出去的时候,夜赫龑已然不知去向,可不仅是我,这些九皋人意欲将母亲挟作人质,当近侯府大门,便见一队守卫正追赶两个掳了母亲飞逃的黑衣人。容不得半分踌躇,我边飞奔边自箭筒抽箭,瞄准挟制母亲之人的肩胛与右腿,连发两箭。后方为首的侍卫虽因是蓦然袭来的箭羽微是一愕,可飞快瞥了我一眼,即便冲上前去救下已然昏厥的母亲。


“通告州府,澜翎城戒严!”


下令的同时,我自颈间掏出一个绣囊,内里备了几粒烟花,乃是早前与朱雀守立约为防万一,以此作为信号。弹指一送,璀然烟火遽尔在晦暗天幕绚烂绽放。虽然体力已近透支,可我仍咬紧了唇,亲自带人在澜翎城里挨家挨户地搜查这些九皋细作。即使口中已然甜腥漫涌,即使稍后赶至的朱雀守一反常态,面蕴冷怒,在我耳畔低吼着什么,可我的世界已无声息,惟是一股执念,定要搜出受了重伤的夜赫龑,九皋退兵。只是已如风烛的身子实不争气,待搜了十来户人家,眼前渐然模糊不清,很是不甘,拼力撑着近旁的墙垣挺直腰板,可终是手一软,朝后倒进熟悉的怀抱。


“我……恨……”


恨老天不公,为何将我送来这群魔乱舞的异世。


恨自己不争,为何紧要关头却是这般力不从心。


可人往是一步错,步步错。落得如此境地,皆是我自己之过,怪不得别人。


竭最后之力,望了眼满布痛色的墨瞳,我笑了一笑,阖眸,清泪无声划落……


“少夫人,您多少吃一些。如果少爷得胜归来,看您憔悴成这样,定会责怪奴婢照顾不周。”


原是恨我入骨,可随在我身边多月,淳儿对苍秋渐渐断了念头,尽心服侍左右。见我醒来后的两日滴水未尽,于是强颜欢笑,与旖如一唱一和,从旁规劝。只是来回往复,在澜翎城搜了几回,仍是未能捉到夜赫龑,除了慨这个九皋君主神通广大,惟有苦笑,更因是枺尘质疲奘衬寻病?br /


客、归二氏,一掌兵部,一掌海防,如起纷争,比之梵、应二氏,自然惨烈。几与九皋入侵同时,两家起乱。客平趁君位玄虚,擅调枺呈鼐Чス楦锕橹僭?衫夏鄙钏愕墓橄嘤氤に镌缫寻底猿鼍掠胪=轭诨愫希榈餮睾wぞ垂|莱。客平自不会坐以待毙,令驻守京畿重镇的门生调军来援,两方交战,客氏虽在兵力略胜一筹。可比起常年戍边抗倭的东军,实战经验不及,陷入胶着,且有颓势,更有甚者,许是以为那位定王殿下此般形势,仍是终日浸y酒色,放浪形骸,乃是扶不起的阿斗,往后傀儡一尊,任由摆布,已然退而求其次,两度公开拥戴茈尧焱登位,以此问兰沧侯借兵南下,一举铲除归氏。


“国之不存,毛将附焉。”


可惜这世上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之人,少之又少。虽是y邪至极的茈尧焱点了把火,可追根溯源,客、归二氏之间早已深埋祸根,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罢了。


听闻聪明一世的客相糊涂一时,为自己真正的仇人做嫁衣,因是心口剧痛不已,我紧攥住身前的衣襟,笑弯了腰。分明知晓一切,可若举朝皆知茈尧焱是何等人物,兰沧侯府受之牵连,九皋趁势入侵,国之不存。即使我回枺扯嵯铝说畚唬嗖还掣呵Ч怕蠲耐龉貌怀ナАn掖笮σ∈住\胍8停歉錾朴诶萌酥醯惚邢照械暮萁巧?br /


“我本便不喜皇位,既然定王殿下如此钟情,送他无妨。”


我已是风烛残躯,斗不过他,也无此心力与之相斗。只求安安静静,走完最后一程。幸而十月二十四,苍秋生辰那天,我总算听到一桩振奋人心的消息。九皋大军回撤淤勒。同他缔造神话的英伟祖父一样,我的丈夫终是打了场漂亮的仗,凯旋而归。


“为夫赶走了九皋人,娘子要给为夫什么赏赐?”


推却庆功宴,他满身风霜,亟亟奔回映雪轩,只为像个耍赖的孩子,问我讨赏。可纵是我有心打赏,脸颊却被他蹭得阵阵生疼,无奈叹了口气,令旖如和淳儿拽走这个满脸胡渣的邋遢男人,丢去澡池,好生洗上一洗。


“这些日子她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现在我一只手都可以抱得动你。”


待是一身清爽地回到房中,他不费吹灰之力,单手将我抱起,柔抚我苍白的面庞,紧蹙起眉,满眸痛惜。我笑了一笑,倾身轻吻他的唇,堵住他喋喋不休的斥词,可他显是不愿善罢甘休,尔后的日子即使再忙,亦会按时回府监督我用膳。


“咳咳……”


兴许只有此时,水火不容的两人方会尽释前嫌,默契无间。只要旖如清一清嗓子,他便会放下手边的公文,夺过我磨蹭的筷子,直到碗里堆满小山高的食物,方肯罢休。


“夕儿的脸若是圆润些会更好看。”


女子皆爱美,偶起兴致,为我描眉,他总是笑着诱惑。因是我日渐清瘦,他常说要把我养胖些。可心里担了事,即便山珍海味,亦是食不知味。


“客相授意朝臣推举尧焱摄政监国。”


前有梵、应二家覆亡,后有客、归二氏两败俱伤。内忧外患,除了西方的伽罗国一如往昔,相安无事。羲和国的几大夙敌陆续入侵,现下北方战事消停,朝臣松了口气之余,更是深知羲和国已然经不起另场浩劫,惟有推举新君,方可安定。因而不少大臣上书拥戴,兰沧侯更是了得,九皋国适才回撤,儿子尚在前线布防,便抽调镇守后方的五万繇州军南下,助外甥登位。


“我和父侯各有半枚兵符,他亦可名正言顺地调动繇州军。”


亦不顾九皋国撤兵,许只是暂作休整,不日卷土重来。兰沧侯调兵南下后,客平如虎添翼,苍秋率军凯旋前,已将归氏回东南一带。


十一月初五,禺州琼山一役,东军落败,客氏乘胜追击。


十一月初十,活捉归氏祖孙三人。原要就地处决,可因是兰沧侯得外甥暗授,力保归氏祖孙,恐其反戈相向,客氏终是应允,将三人押回枺臣嘟?br /


“卸我左臂右膀,我安分去他身边。”


留归氏三人性命,其心可昭。我木然一笑,“看是只有我乖乖入宫,再寻机会杀了他。”不无意外,瞥见苍秋面色一沉,摇首莞尔,我平静道:“如果我有这个命的话……”


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们皆心知肚明,我许挨不过即要到来的寒冬。可即使是死,他亦不放手,定要我在他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听说伽罗国有位神医,妙手回春。不论如何,咱们去试试。”


如若同是死在路上,我宁可听从苍秋的安排,随他同去伽罗国。如若撑至洛妃泪的故乡,大难不死,我和苍秋许可能苦尽甘来,等到将来局势稳定,他便会前来和我团圆。如若不然,死在他怀里,亦强过进宫受辱。


“如若尧焱遣人前来,便告与他,你已重病故世。”


虽是不甚吉利,可做戏自要做得真。临去前,满轩缟素,我躺在棺材里,满耳悲泣,出得侯府,很是自嘲。可一想到茈尧焱竹篮打水一场空,淡漾冷笑。待是一路颠簸,来至苍氏的宗族陵园,众人散去,独自留下悼念亡妻的云二少爷方才撬开棺材板,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紧紧相拥:“委屈你了。”


我摇首,由他扶起身来,正要走出棺柩,却是遥遥望见朱雀守静立在远处,淡凝而视。


“他执意留下,我拗不过他。”


亲近之人皆知我不过假死,金蝉脱壳,以求流亡他乡。朱雀守亦然。举步走近,彼此深望良久,我微一苦笑:“对不起,最后还是让你失望。”


越逃越远,确是怯懦。可他凝望我的面庞,摇了下首:“微臣早便说过,殿下的性命最是重要。此去路途遥远,望请珍重。”


他确是只效忠茈家人,即使羲和国已然落入一个恶魔之手,亦然无谓,只求我平安康泰,化险为夷。酸涩聚敛鼻尖,我竭力隐忍,勉强笑言:“你已经还清了先帝的恩情,往后和你妹妹一起,好生过你们自己的日子。”


他微怔,似要永远记住我的模样,良久深凝而视,终是惆怅一笑:“珍重。”


经此一别,许是永诀。我淡柔笑应,与苍秋踏上颠沛之旅。


许是一线希冀在前,纵是坐在颠簸不已的马车,一路跋山涉水。躺在苍秋怀里,听他绞尽脑汁,每天变着法子给我逗乐,亦令自己断不可这般永远地睡去,凭股意志,硬是熬过了十来天。近永嘉关,以防万一,苍秋和我皆是易了容。只是边关驻有重兵本非异事,可前方马车成列,所有人须先下马检视。不知发生何事,心已是一沉,苍秋扶我下马,偏首望去,视线乍触慵闲高坐边卡旁喝茶的男子,因是那张分明二十多岁的年纪、可仍是稚气未脱的面庞,深秋节气,我的手心竟是沁出汗来。抬眸望向苍秋,惟及窥见一抹杀气自他眼底稍纵即逝。


“有为夫在,别怕。”


已然告与茈尧焱,我已不在人世。他的爪牙来此,许是另有要事在身。断不可教人看出端倪,我强自镇定,苍秋亦是安抚地握了握我的手:“许是捉拿朝廷要犯。如有变故,你也莫要管我,自己先出关,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言下之意,他和同行的苍祥会牵制守军。双拳难敌四手,我自是摇头,他微一笑,握紧我的手:“要相信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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