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区总是人多的地方,即使外边如何不景气,这边的人照样逍遥得起来,吵吵闹闹的,看似极其繁华。
正想感叹这“饱暖思□,有钱人真是不一般”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鸟类翅膀的扑腾声,寻声望去,却不见那飞禽影踪,有的只是芳婷馆某个窗户外飘着的点点白色羽毛。
果然不简单……用飞鸽传书么?什么妓院还用得着跟别人传书的!?
心里顿生警觉,阿遥这边又久久不出来,我急得想进去一探究竟,去看看那个窗口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可人刚出巷子,就被一酒醉的莽妇指着,“还说没有好男色,这边这个呢!?这边难道是藏着不让老娘玩儿的么!?”打着酒嗝,这肥硕的家伙摇摇晃晃的就朝我走来,身边两个清瘦的男子根本拉不着她,嘴里不停劝着,“这人可不是我们馆里的,官人要好的,馆里还多的是呢!”
“呸!老娘偏看上这个了!让开!还怕我出不起银子不成!?”粗壮的胳膊一甩,身边两人跌跌撞撞的朝后退去。
她色迷迷的眼神看得我反胃,嘴里还不停的用言辞猥亵,“来,小美人儿,让老娘瞧瞧,伺候得好……嗝~老娘重重有赏啊~!”
在那油腻的肥手碰到我之前,我冷眼看向她,“哼……什么东西,赏!?不如让我先赏赏你吧。”勾起嘴角冷笑,我撩起衣袖,抡起拳头,“铁拳大餐如何!”
没等她回神,我实打实的拳头已经重重的砸向她的面门,随后一记肘击,直砸到她满是肥r的肚子上,由于心中憋火,我并没留有余力,几下已经打得这个外强中干的草包倒地狂吐,吐出来的污物也带着股酒臭气。
“老废物……”丢下这句骂词,我转身,走向芳婷馆的大门,门口两个男子以袖掩面,略带嘲讽的笑着阻拦我,“这地儿可不准男人随便进,除非~你是想入我们这行~!”
“我呸!”一脸怒意的扫向他,我撞开两人就冲了进去,青楼的几个护院赶出,再次阻挡我的道路,这让我看得来气,于是指着里面的小高楼,“我娘子被你们这儿的小狐狸精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还在里面鬼混,识相的把她给交出来,不然!休怪老子拆了你家j窝!”几句话用足了感情,我都没发觉自己能把个善妒泼夫给演得淋漓尽致。
“哟……长得如此标致,为何还看不住自家娘子呢?”有人从楼上缓步拾阶而下,听声音,这人该是个女子。
“呵呵,不知这位夫君的娘子是谁?我好叫鸨爹给您请出来。”走近跟前,我很难把这一身白衣,乌发及膝的女子和青楼联系到一起,她的面庞被长长的刘海掩去一半,隐约可见其秀美的五官。
一个绝色美女却故意掩饰外貌,打扮简洁的如个清雅诗人,怎么这看似出尘仙人般的女子竟是这店子的老板。
微微呆愣了一下,我正色道,“她进来不久,就是那个人高马大,出手阔绰的女人。”
“哦,似乎是有这么号人物。”她笑着向我点点头,然后轻声跟身边的小厮说了两句,“不如夫君先上座,在外面这么闹腾,对我们店面的影响着实不好。”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心疑有诈,恐她趁我不被进行暗算,可又对她下一步的动作好奇的很……想想我毕竟是个女人,又有一身武艺,量她也为难不到我身上,于是我跟在她身后,缓步向楼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觉得这青楼老板有些熟悉呐~!?不认识~!?想不起来~!?好吧……那当我没提……
(掉袜子逃跑……最恨的两门课挂了,又要重修,去看一遍那死老头的脸色……)
偶遇援手
走到二楼,穿过长廊,眼前所见可谓是别有d天……
一间妓院的内部竟然造的别致而奢华,这真是少有耳闻,难道说眼前的女人家世显赫,大有来头?
那女子对我优雅的笑着,她称自己姓金,一个和职业相当符合的姓氏,我礼貌的笑笑,并没多回话。
这位金老板把我引进一间相当富贵气派的小套房,这套房位于青楼顶层,整个楼顶就这一间,看这装潢,估计是没个百八十两的进不来。
屋里的油灯亮着,桌上还摊着本书,书页随风翻动,显然屋里原先有人,后又离开。
我打开窗户向外望,向下是三楼的房檐,几片灰色瓦片上还落有未被吹去的羽毛,看来……这就是那间屋子了,而且,还是这位金老板的居所……
“晚上风大,这位夫君还是把窗合上的好。”客气的说着,她已走到我身边,伸手帮我关窗。
窗户合上之前,有风穿过缝隙刮过我的脸颊带起垂下的额发,发丝飘起,我见那金老板正侧目端详我的脸颊。
“哪有这么打量个有妇之夫的!”向后退了两步,我眯起眼,毫不避讳的瞪着她。
“眼角有道寸长伤疤,身高六尺不到,肤色白皙,五官分明,双手白细,指头修长,眉目有神却略带邪气……”她如念经一般的报出一堆形容词来,似在核实些什么。
“你……”想开口问她这说得是什么,却不想她下一句话能让我如此吃惊。
“昙磬妘,昙王爷……”她轻启红唇,缓缓报出我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的!?
对此矢口否认,我摇头,“你哪只眼见我是王爷了?有男子当王爷的么!?”
她露出有些挖苦意味的笑容,却没有对此追究下去,只是侧身从书架上抽出一叠老旧的册子,“这些是周围几个县官贪污受贿、苛捐杂税的账目,下面还有一张纸,记录了她们欺上瞒下所做的各种罪行。”
明知道我是王爷,态度依然不卑不亢。
接过她递来的东西,我扫视着上面的各种条目,东西写得仔细,也很像那么回事,只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当然不能随便信我了,不过我只告诉你,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她答得坦率,此时人已坐回桌边,又拿起书翻看起来,嘴里则说着,“有人托我收集这些,又告诉了我你的模样长相,可巧,你今天自己送上门,省了我个差事。”
若这些东西是真的……那我可省事不少!
对账本的真实性暂且不予理会,我问道,“谁托你办的事?!”
“客户的资料,恕我无可奉告。”她露出职业微笑,而后又低头百~万\小!说。
“我怎么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真的!?无商不j,你若是给我份假货,再向那些县官通风报信,不就能里外通吃了么!”c着手,其实我并不怎么怀疑她所言是否属实,只是我真想知道这背后欲暗中助我一臂之力的人究竟是谁。
金老板抬眼看了看我,然后叹了口气,“花的起这份钱,找得到我这个门路,又这么关心你,你说能是谁?我就告诉你这些,别的什么也不透露。”
开妓院,用男人来搜罗消息,妓院本身也经营有方,这点很像……!?
“你怎么认识水胤月!?”联想到种种线索,是啊……只有那原先也从事这行的他,能结识到这般人物了。
“呵呵……”被我猜中,她嘿嘿的笑了几声,这似在她意料之中,“我们原先做的是一样的买卖,所以彼此有些联系,店铺之间也都有来往。”她说的含蓄,藏起不少关于生意上的细节。
无需细问,我也猜到她和水胤月之间的关系,她们算是合作伙伴,因为彼此的重心都不在经营业务上,而搜取各处消息也不能仅靠自己,所以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可想而知,水胤月虽然与我天隔一方,但靠他神通广大的各路探子,他可以清楚的掌握我的行踪,想必这次也是知道我南巡不顺,于是就向金老板飞鸽传书,让她帮我找来内幕消息,以便早点稳妥这边的事情。
抱怨了一声他太多事,可心里确实是有些感激和感动的……没想到这个风s的男人对我还真是有心。
“好吧,东西我收下了,还有一个人呢?”阿遥现在人在何处?
“馆里几个小哥儿似乎很中意她,现在霸着不肯放人呢,”她淡然的说道,“王爷暂且在此处歇息片刻,如不嫌弃可以先用着这间上房,需要些什么尽管开口,小厮就候在门外。”收起书,她起身欲走。
“慢着。”
“王爷还有何吩咐?”
抱着双臂,我看着金老板,质疑道,“我并非是你的雇主,为何让出上房?对我这般示好,你想得到些什么?”一个精明的商人哪可能让别人占着便宜,每一个举动都应是有利所图。
“呵……”这次的笑容,她露出几分赞许,“王爷不必多心,只是小民在这国家做生意,多少还需要王爷关照,这只不过是想和王爷套个近乎,并无恶意。”她说的直白,都被我看穿了,也就不再隐瞒什么。
“哈……”商人就是商人……果然处处都想着自己的利益,我浅笑两声,表示答应,她这么个有钱又有门路的角色,我也应该结实,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行,先把我的人弄来再说,另……让小厮送洗澡水过来,外加一套女装。”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那表情分明是在强忍着笑意……
老娘容易么我!又不是我自己想变装的!有那么可乐呐……郁闷……
这里的小厮很有效率,转眼就把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
镂空雕花的屏风后,满浴桶的热水冒着热气,许是帮这儿的男人备水备惯了,连带着也往我的洗澡水撒满了花瓣。
急着脱下一身的男装,我松开发髻,解着腰带,此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阿遥的大脚丫子踩得楼板砰砰作响,人未到,声先至,“阿妘!你在哪儿呢!”
听语气,知道他正着急呢,我打开房门看向走道,“这边。”
见我露面,阿遥三步并两步的窜上楼,然后踏进房间,一把抱住我,顺带把门给抵上了。
回搂着阿遥,听着他在我头顶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我无声的叹气,随后搂住他的身子,“怎么了?那么喘?”怕这是因为我随便闯进妓院,惹他担心所致,我不禁暗暗自责。
“那些妓子……呼,真够呛,打死我也不敢再碰他们了……我的天……”阿遥抱着我不停的大呼后怕,我听着想笑,应该是上次被妓子敬壮阳药的事情让他还心有余悸。
“那不是很好,许多女人想要都没这福气呢。”有意调侃他,我轻轻松开怀抱,转身继续脱衣服。
“你在……洗澡!?对了!你怎么住上这么好的房间?她们为什么给你准备的那么周道?”似乎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阿遥追在我身后问道。
“说来话长……总之么,这里的大老板和我有点渊源,而且,我毕竟是个王爷呐,巴结我,有什么不对的?”笑着回答,我卸下最后一层布料,抬腿迈进浴桶。
屋里的光线很好,苹果色的光线把皮肤的肤质照得漂亮而自然,衬在满满的花瓣之下,躯体若隐若现的景象让阿遥看得血脉贲张,一时竟局促的不知该往哪看。
这羞窘的样子很有意思,我微微一笑,靠着浴桶,把胳膊伸向阿遥,拉住他的衣角,把他往身边拽。
湿淋淋的胳膊上带着片花瓣,晕染的皮肤都显得媚得很。
“来,跟我一起洗,把那些男人的味道给洗了。”当然……这是给他台阶下的一个借口罢了。
“嗯。”这个理由不错,阿遥笑着点头答应,然后迅速除去自己的衣服,也进了浴桶。
“帮我搓背,完了我帮你。”双臂靠在桶沿上,我趴在一边,把后背露给阿遥。
接过湿巾,阿遥帮我擦洗着后背,一样的轻柔,一样的仔细,我闭眼享受,笑着问他,若当初我以为他是个女人,硬拉着一同洗澡,那时他该如何推辞?阿遥干笑两声,说这问题还真是没有考虑过,那天在酒楼屋顶,偶然瞥见我曝露的身体,他就一直难以忘怀,若我当初真这么提出要求,他说不定会狠狠的做一番思想斗争,一面想看我的身体,一面又怕自己身份暴露,铁定会闹得自己进退两难。
听完,我嬉笑不止,回头瞟着阿遥。
那现在呢?你得到了这具让你看得心跳加速的身体咯!
哈哈哈……你这家伙……
笑骂着我,阿遥丢开湿巾把我搂到怀里,啃咬着我的肩膀,下身的硬挺则贴在我的小腹上,缓缓摩擦。
嘿,我帮你洗……撩起他耳边的发丝,我压低声音,轻轻呼气。
好,他也咬着我的耳朵低语,然后将嘴游移到我的面庞,一点点朝唇瓣靠近。
我帮你洗,用我的身体来帮你洗……
吻着阿遥,我不禁忆起那个夜晚,若我那时没有跟水胤月走,是否早就已和他举案齐眉,厮守在一块儿了,可也因为那时,我降伏了刁钻的水胤月,才帮他减少了个威胁,得以放下顾忌,对我袒露心房。
浴桶里的水由热变凉,我们纠缠的地方也转移到了床铺。
铺了天鹅绒床单的松软大床上,我想借机找回点主动权,趁着阿遥熟睡,悄悄从他怀里钻出,随后抬起他的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使得我可以反过来抱住他。
只是这个家伙比我高出太多,这个姿势保持得我相当吃力,坚持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我便放弃尝试,抽回胳膊,还是乖乖的缩回了阿遥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囧rz……挂科郁闷中……
人一郁闷,yy的进度倒是提高了不少……(哎~~~~)
把酒言欢
第一次在妓院过夜,搂得还是自家男人……
这让我多少也觉得亏得慌。
身边的人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着我露出安心的笑容。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这白色天鹅绒床单上,显得有些刺眼。
我眯起眼睛,凑到阿遥脸庞,亲了口他的嘴角,“饿不饿,我让小厮把早饭送房间来,你再多睡会儿。”
“嗯……”含糊的应着,阿遥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再次合上眼休息。
我松开他的胳膊,起身下床,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间,这儿是顶楼,走下一个楼梯就能俯视整间青楼。
撑在走道的围栏上,我刚打了个哈欠,远处晨扫的小厮就马上迎了过来,看着女装的我愣了愣,然后挂上职业笑容,“这位官人起得早啊。”
“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厨子起了么?”
“起了,早起了,您这是要早饭吧?小的等会儿给您送屋里去?”不愧是特别vip,小厮的服务也殷勤又到位。
不过,屋里的阿遥还在熟睡,□的人儿虽然是裹着条被子,但未免他人看去了阿遥的睡脸,我还是回绝了小厮的好意。
“不必,放门外,我自己端进去。”冷淡的开口,我收回视线,不等他回话,已转身上楼。
房里的阿遥已入梦乡,我合着薄衣躺进被窝,把有些凉的身子贴到他怀里,睡着的人皱了皱眉,并没醒,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把我搂紧,他的怀抱舒服的很,让我不愿离开,以至于过后小厮把食物送来时,我都懒得不肯起身。
等我俩真正离开这松软大床时,日头已完全升起,青楼里逐渐响起人声,在这儿过夜的客人也一个个醒来准备启程回去。
我换上这里提供的衣服,这虽说是女装,可怎么也做的花里胡哨的。
“这到底是什么衣服?男里男气的……”帮我系着腰带,阿遥有些不满的嘟囔着。
“不知道……等到别地儿再买新的吧,谁让换的衣服都落在莫九那儿了呢。”我也不喜欢这花哨的行头,总觉得穿这种衣服的人决不是干正经事儿的,但,聊胜于无,总比继续穿男装在外“招蜂引蝶”的好。
穿戴整齐后,我转了个身,让阿遥看看还有没有哪儿没穿妥的,阿遥摸着下巴,吐出两个字,“s包……”
喂!不是吧!!!
得到那些县官贪腐的证据,我们的事情变得简单了许多,加上金老板这个从事信息工作的商人的帮助,日后处理大小事务都会方便许多,不过相对的,我也发书信回去,明令禁止府上各人员流连烟花之地,免得口风不紧,把不该说的给漏了出去。
事情由繁化简,算是解了我一桩心事,接下来,只要把事情交代给馨连下派的官员就行了,铁证如山,不怕她枉法包庇。
在那官员到来之前,我和阿遥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清闲清闲,况且,忽略掉这青楼的性质问题,楼上那间房还是相当舒服的。
当作是预支的蜜月假期好了……
白天的妓院都一样,送完客人后,妓子回屋补眠,除了偶尔几个没在睡觉之外,别处又恢复静悄悄,直到一声粗鲁的叫骂,打破了这平和的气氛。
从高处可见,踢馆的那人有副肥圆的体魄,长相丑恶就算了,脸上还贴着大块的膏药,她骂骂咧咧的闯进馆,满口粗言秽语。
奴随主性,身后跟着的家丁也各个狗仗人势,大声的跟着叫骂。
“快把那小s货交出来!他爹的,昨晚打了老娘的帐!今儿个一块儿算!”叉着腰,肥婆瞪着绿豆小眼,怒气冲冲的环顾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