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二位王爷的关系可是好到了能睡一个被窝的地步呢!怎么?呀!今天您大婚之日,昙王爷却不在场呢?!”
“诶?!不会是伤心难过的不能来吧?!不过话说回来,这位新王妃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大家瞧出来没,他可比寻常男子都要高出一截,人也壮实点儿呢,刚才在门外,那可真是千钧一发呀,不过王妃真是身手了得,这种本事可不是寻常男子能有的,不知各位留意了么,这位王妃的手脚都比别人大一圈呢。”褚允的画外音很是讽刺,“哎呀……我这么说,还希望王妃莫见怪,不过您看起来可真是像个女子啊!呵呵……真是越看越像。”不怀好意的眼神来回打量着阿遥身后的红衣新郎,那眼神宛如条毒蛇一般,吐着信子,y险的盯着自己的盘中餐。
挑衅的家伙甚至伸手想挑洛央的红盖头,不过还没碰到那盖头的边沿,她的手腕已被人重重的抓住,“你给我适可而止吧!”咬牙沉声说道,阿遥眼里也开始多了些狠劲。
“哼……”冷笑的抽回手,褚允一点儿也不客气的回瞪着阿遥,脸上笑意更甚,“哈哈……我甚至在想啊……这位会不会是个女子,啊!没准正是昙王爷呢!?哈哈!若是那样的话……您二位这是上的哪出呀?!哈哈哈……”
张狂的笑着,而除了她,别人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八成是先得知我来堰广,然后再推断阿遥婚事的真伪的……这丫头也不全是个蠢材啊,不过千算万算,她是没料到本王爷临场掉包,打乱的她一石二鸟的连环妙计。
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啊,你阅历不够,若不能沉稳下气,又怎么办得成大事。
“呵呵,有意思……”靠在门边轻笑,即使声音不大,但在此时屋里没人说话的情况下,轻轻一句话也不亚于响雷一般。
或者……对某人来说,是如同响雷一般……
“怎么会……?!”这回轮到褚允目瞪口呆了。
没料到我这真身在这儿?!朝她露出鄙夷的笑容,我扬起眉毛,“我真不知褚殿下这超凡的想象力从何而来,继续说下去啊……让我听听你还能编出什么新段子来。”
“不对,你不应该是……”看看我再看看阿遥,还有他身后的洛央,褚允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笑。
“呵呵,我不就是来堰广的时机蹊跷了么,一来这儿,就住王府不出门,一来这儿,阿遥就要成亲,一来这儿……嘿,阿遥就多了个未曾谋面的相好,这相好每次露面的时候本王还必然不在场……哈哈哈,你不就知道了这些么?!”冷哼了一声,我朝那边也大脑当机的阿遥挤挤眼,示意男人快点进入状态。
“呃……阿妘你也真是的,不必跟这种小p孩较真,先入座吧,上座。”不自然的说道,我碰到阿遥的手,他的手冰凉。
“说的也是,不过是些没来由的猜测罢了,不足挂心。”轻笑着,我冷眼看向一脸不甘的褚允,“不过今儿个可不全是为了你,这丫头啊……把你和我都给臭了一顿……想摸黑咱俩,她早了一万年呢!”
“让在场各位见笑了,各位还请入座……”老管家赔笑道,客气的请宾客们入座。
“没错,我和阿遥的关系是铁了点,说是可以躺一个被窝也没差,哈哈,是吧!?”嬉笑着用胳膊肘轻撞阿遥,轻描淡写的玩笑语气让这个话题也变得轻佻起来,“我就说嘛!就是关系在好的姐妹也没这样的!瞧,果然让无聊的家伙捕风捉影当闲话传了!”
“切,说就说咯,反正也没人信!”总算是跟上我的节奏,男人也露出笑容,伸手揽着我的肩,看向在座的客人,“毛孩子的话,怎么可能有人信,大家说是不是!”
被我和阿遥的几句话又圆了回来,本就跟阿遥有交情,宾客自然也都顺理成章的站在阿遥这边,纷纷点头称是,几个年轻男子还掩着嘴轻声窃笑。
“那是!我不是说啊!咱靠山王的品性那就圣人啊!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伤风化的事情呢!”
“是啊是啊……我可是看着靠山王长大的呢,这孩子从小就正派!咳咳……”
“我们自然是信靠山王大人的了!不是咱说闲话啊!一直听说襄南的人人性不好,今儿个可是见识了,连皇太女就这样了……啧啧,那国里估计没好人了吧!?”
“可说是呢!”
“哎呀……风向转了呢。”靠到褚允身边,我不掩讽刺的笑道,“年轻人,以后沉稳点,别听风就是雨……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实际就小巫见大巫。”
“你!哼……我们走着瞧!”愤愤得瞪了我一眼,被我最后扳回一局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诶!别急着走啊。”唤住急于羞愤离场的女人,我笑着牵过洛央的手,男人愣了愣,缓步跟到我身边。
“你之前说什么来着?阿遥的相公是女子?!”把洛央拉到身边,“你莫非是傻了?大手大脚、人长得高,这就像女子了呀?他能挡下门外那一箭全因为他也是习武之人,阿遥本是沙场勇将,娶得相公也会功夫,这有何稀奇,而练武的人骨节粗大也很是平常,因此就说他像女子……你知不知道这对于男子来说是多伤人的一句话!?”
换上严厉的语气,此时得用长辈的口吻来教育这个不会说话的丫头了,随后这番言论又得到在场的,尤其是男宾们的赞同。
几个明显就是三姑六婆式的男宾满是指责的语气评论着褚允。
“就是啊,这也太失礼了!怎么能这么说王妃呢。”
“这要换做说我像个女子,我准得气个半死了!”
“你瞧,王妃虽然人长得高大了些,但还是可见是个男子的吧!?”
“是啊是啊!是个标致的人儿!那天见着了!”
不利的言辞和不善的视线包围之下,褚允的面色越发难看。
“褚殿下还是尽早离开吧,你对内子无礼的事情我已记下,恕本王府不欢迎你,管家!送客。”站在另一边,阿遥有些僵硬的把手搭在洛央腰上。
“是,您请。”老管家也把腰板挺直,面对这种客人也不用太过客气。
“哼。”一甩衣袖,话说到这里,丧家之犬也只有悻悻离场的份。
而管家则在褚允尚未走出王府之时,大声吆喝下人,“来几个人,撒盐巴!去晦气!”
待反派退场,这段c曲也被人逐渐淡忘,喜公把洛央带回新房等候,而阿遥则得应付不断上前拜贺的客人。
男人对我不经商量擅自找人顶替新郎的事情很不满,所幸也就是有褚允那出闹剧,使得阿遥想对我发牢s都不行。
这次算歪打正着,连我自己都没料到能因此掉出一个想暗算我和阿遥的黑手。
立在一边,我笑看着男人与前来贺喜的客人一个个打招呼,时不时和他对上眼神,我都会挤眉弄眼的做个小鬼脸,然后阿遥就会皱起眉头,用一种在我看来如娇嗔一般的眼神瞟我一眼。
“好啦……这事‘先斩后奏’是我不对,可我也因此替你解决了麻烦不是么。”在一边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转身离开大厅。
“呃……王爷,等会儿会邀请各位客人饮宴,您这是又要去哪儿?”
“呃……我有事要交代我的护卫,等会儿记得别让阿遥沾酒,我找了人配了有酒味的药水,用那个代替。”轻声嘱咐着管家,我绕过管家径直往后院走,之前那一箭定是褚允动的手脚了,兴许受惊的马匹也是,不过恰好被我发现,给及时化解。
轻叩房门,屋里的喜公已被支开,洛央轻声问了句是谁,得知是我后便立刻上前将房门打开。
“今天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为王爷分忧是属下应尽之责。”还是那不温不火的语气,揭开盖头取下凤冠的男人还竖着男子发髻,此时略施脂粉的脸颊显得异常清秀。
拿起被放在桌上的红盖头,方形的帕子边沿装饰了许多流苏坠子,细看其一侧会发现有两根坠子似被切过一般,明显短了了几根。
“央。”唤了男人一声,洛央靠近,“有何吩咐。”
伸手抚过他的面颊,我细看男人脖子的一侧,果然还是受了点皮r伤……
“那支柳箭是从这里擦过去的吧,蹭破皮了呢,还好没流血。”
“啊。”轻呼一声,男人很敏感的缩了缩脖子,然后往边上移了半步躲开我的碰触,“只是小伤罢了,不劳王爷费心。”
收回手,我对这个回绝我善意的家伙也无话可说,“那就好,其实我这次又有事情想拜托你,央,把衣服换掉,又有活了!”
“是!”干脆的应声,洛央转身掩到屏风之后更衣。
“央,这次还是得麻烦你去一次鱼市。”
“是,王爷这次要查什么?”
“还是那个小鱼贩……”将洛央原先留在房里的衣服挂到屏风上,透过光影,男人光l纤细的身子印在屏风上犹如媚人的蛇舞一般。
所见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方觉察出自己刚才被迷惑得想入非非,于是干咳一声移开视线,“上次只是让你查一下他的身世,这次我要你查查看……他是不是飘雪。”
“难道那个就是飘雪殿下么?!”
“我也不确定……但是不可放过这一线索,我猜想褚允一定也知道飘雪失踪的事情,不过她并没有查到人儿的行踪,央,你去查一下那个孩子,如果他不配合,那就索性先把他带回来再说!”绝不能让褚允发现这些……若是让她抢先了,刚被我如此羞辱,她很可能借机把怒火撒在飘雪身上呢。
“是,属下这就去办。”换完衣服的男人从屏风后出来,脸上未擦净的妆容让此时的洛央有种刚毅又妩媚的感觉。
真是奇怪……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竟然在一人身上完美融合了……
目送着洛央从墙头上消失的身影,我安心的合上房门,洛央办事一直让我放心,可却是没想到,让他去寻的人儿自己找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错别字=v=】
忘了……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粽子还是蛋黄r的够吃啊……哈唔哈唔……=v=
合浦珠还佳人归
新婚之夜过得极其糜烂,不过这次显然是我占上风,以至于第二天反常的是我早起,阿遥却是赖在床上爬不起来了。
提着食盒,我刚用完早膳,竟然还得给屋里的男人再带一份,这真是掉价的事情,天下哪有妻主这么伺候夫君的,边走边纳闷,我那时怎么就被男人软绵绵的几句撒娇的话给说动了,脑子里浮现阿遥当时的模样,睡眼朦胧的大个子光l着身子,乌发披散在麦色的肌肤上,男人那慵懒的样子竟然带着点妩媚的样子,邪门了!换作水胤月或是馨连,那妖孽的造型绝对会让我顿时燃起欲火上前将男人啃个干净,可这次的对象是阿遥,我当时竟然只是面红耳赤的盯着男人直看,心怦怦的乱跳,也不知怎么的就被迷得五迷三道然后乖乖听话的给他来带早膳。
暗骂自己一句没定力,我怎么就那么扛不住他们的色诱呢!这死男人也是……看上去挺憨一人,什么时候学到这套魅惑人的招数的!
慢腾腾的往回挪着步子,我一边在院子里晃荡,一边为自己大清早就被男人给迷倒而赌气。
“快快!你们几个去那个院子找,你们几个跟我来!”后厨几个厨娘着急忙慌的跑进了侧院。
恩?厨娘全体出动?这带着一帮子家仆正找什么呢?
“啊!王爷早!”见到我,几人停下行礼。
“嗯,你们在找什么?”
“还不是送鱼来的小……”厨娘话没说完,后来赶到的管家立马接口,“是后厨的鱼,也不知从哪儿来的老猫把人家刚送来王府的鲜鱼给叼了,我们这儿真逮着呢!”
“逮猫?”信你们才怪。看着几个女人一脸紧张又要强挤笑颜的别扭表情,我挑了挑眉,反正我也管不到这茬儿,于是就说了声,“一条鱼罢了,送猫吃也没什么吧……全府总动员似的,找归找,阿遥还睡着呢,别闹醒他了!”
“是,那是,我们一定注意!”管家赔着笑,扬手示意几个厨娘和家仆从小径通到前院去找,“王爷还有什么要我们注意的没?”
“那倒没……不过啊,猫嘴里夺下的鱼,我可不吃!”胡乱的扯了些别的,我也没太在意她们这档子事。
“呵呵,那一定,赏给下人!”
打了个哈欠,我提着食盒转身欲走,若赶在阿遥起床之前回到房间,说不定还能占男人个便宜,可没走几步,身后再度响起的吵嚷声又让人不得不停下脚。
“快!抓住她!别让她跑后院了!”叫喊声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靠近。
听到身后有人这么喊,我下意识的回头,就看一个纤细的身影躲过了管家的阻拦,一边回头张望一边往前逃窜,就因为这人逃跑不看路,而我又站在路中间,所以,顺理成章的……
慌不择路的小鱼贩把我撞个满怀,一时没回过神去应对,重心不稳,我被她撞得向后倒去,手一扬,食盒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盒盖轻启……
我有想过,要是哪天从天上掉下了糖果雨会是件很美好的事情,被可爱的糖果撒一身,那场景一定美妙……可……被莲子粥撒一身……这就是件相当不妙的事情了。
索性是身上还扑着个小人,所以我并没有遭受“香粥淋头”的灾祸。
不过他却是遭了殃,被从天而降的莲子粥泼个正着,白花花的粥水全都落到了身上不算,末了,空了的小碗还稳稳的扣到了的脑袋上。
“唔嘶……”一撞一摔,还被泼了一身粥,怀里的人低声呼痛,然后缓缓抬起小脸……
与初次见面时不同,再次相遇,小家伙的脸已洗个干净,白皙通透的肌肤如无暇美玉,柳眉如黛,一双大眼黑白分明。
秋水含烟的美目缓缓看向我,四目对视,彼此都不禁顿住。
吸吸小鼻子,人儿的双眸里荡漾出水光,咬着唇,委屈的眼泪随时都会夺眶而出。
而原本这该是惹人怜爱,见者动容的模样,偏偏此时的小人儿的脑袋上还顶着个小碗,生生的就把这动人的表情给变得可笑了许多。
一瞬间,心跳似乎跳漏了一拍。
“啊!王爷!”见我被小家伙撞倒在地,管家和一众仆从大惊,“快快!你这丫头还不起来!快!”
压在身上的小人儿被拉了起来,他一脸狼狈,看得出,其实他为了来见我有做过准备,人儿洗过澡,身上的衣服虽然打满补丁可却也是洗到发白了的干净行头。
管家上前将我搀扶起,连连向我赔不是,“王爷息怒,这孩子就是想看个新鲜,上次已经说过她了,可这孩子不长记性,又趁后厨不注意给跑出来了,她这也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您就念在孩子还小,大人大量放她一马吧!”仁厚的老管家有意庇护犯错的小家伙,不停的替他说好话,显然,之前撒的小谎也是为了掩饰这茬。
没有理会她们的解释,我直直的看着飘雪。
没错了,这就是让我牵肠挂肚的小人儿……
怎么瘦了那么多,之前压在我身上时就让我觉得这人轻飘飘得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跑一样,还有那头发……原本黑亮的长发哪里去了!且不说身体发肤之类的老话,这种爱打扮的年龄,男子不都是十分爱惜自己的头发么!
再一次找回飘雪的喜悦被心疼的感觉冲淡,他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今日与我相遇,将自己打扮得体想让我们的再次相遇显得不那么糟糕,可现在确实以这种狼狈的造型来与我见面。
我的飘雪……
露出心疼之色,我伸手想触碰飘雪的小脸,可人儿双目噙泪,倔强的别过脸,躲开了我的手,随后用力一捣胳膊,脱离了身后人的桎梏,飞奔着离开了院子。
“嘿!云丫头!思云!回来跟王爷赔罪!”卖鱼的老板大声呼喊道。
“思云……?”
“是!我们管她叫云丫头。平时挺男男腔的丫头,今儿也不知怎的就变成这样!求王爷别见怪!”连连讨饶,与飘雪同来的几个丫头欲给我跪下赔罪。
“你们几个快去追!把她追回来!”
“不用了,我亲自去。”摆手示意几个家仆别c手,我知道飘雪在乎这些。
“可王爷这……”
“管家,把菜钱结给她们,另外再给阿遥送份早膳去,还有……”看向战战兢兢的几个女人,我淡淡的留了一句,“你们几个先回去吧,不过思云么……他以后都留王府长住了!”
沿着飘雪逃跑的路线追去,直追到王府的西院,这里不及别处院子气派,所以院门也只有一处,那我的人儿也只能是躲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