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幽将荷叶盖在脸上,向后躺下,“我睡会儿,抱琴给我吹支曲子吧。”
抱琴吹了曲“静夜思”,片刻后见亭幽沉沉睡去,两个丫头也不敢多话,只拿荷叶为亭幽赶着小虫子。
忽见日头西斜,乌云袭来,弄筝赶紧摇醒亭幽,“才人,瞧着要下雨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亭幽揉了揉惺忪睡眼,睁眼看了看天,“不着急,我再吃一捧莲子,听雨打荷叶也是种畅快。”
弄筝埋怨道:“只怕雨先打人呢。”嘴里虽然这般说,但手下剥莲子的速度不慢,亭幽享受着两个俏婢的伺候,好不逍遥。
等主仆三人上了岸,系好舟,那雨滴已经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夏日的雨不比秋雨,不过一小刻就变成倾盆大雨,亭幽赶紧将手里的荷叶顶在头上,三人拉着裙摆,欢快地往湖边最近的茅草阁跑去。
这茅草阁实名悯农阁,不过屋顶铺满了茅草,所以私底下都叫它茅草阁。
“都说早点儿回去,这下可好了,淋成落汤鸡了吧。”弄筝抱怨,她和抱琴是真的成了落汤鸡,她们的荷叶都撑在了亭幽头上。
“好啦,姑奶奶,我错了行不行。咱们进屋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躲雨的地方。”亭幽求饶道。
三人正要绕进阁,却见定熙帝身边的王九福走了出来,“见过敬才人,皇上在阁上,不想人打扰。”
三人一阵错愕,没想到这样简破的地方定熙帝居然在。亭幽尴尬地用荷叶挡在身前,望了望屋檐外的大雨,“王总管,我们能不能在这屋檐下躲一会儿雨,并不敢惊动皇上。”
王九福见三人狼狈的模样,也不好拒绝,“请才人稍等,容奴才回禀皇上。”
亭幽点点头,回头再看抱琴和弄筝,两人都像锯嘴葫芦皆不敢出声。
片刻后,王九福又回来,“皇上宣才人上楼。”
亭幽转头对一旁稍微年长的宫女道:“麻烦姑姑帮我两个宫女找两件换的衣裳。”
悯农阁的二楼正好面对趣园,夏日一池荷花开得正盛,此处是绝佳的赏花之处,二楼阁中悬挂一面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净友”二字。亭幽想起唐孟公有诗云“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宋人也有词曰‘水浴芙蓉净’,所以荷花又别称净友,此处悬此牌也不知是何人之意?
按亭幽看,皇帝称孤道寡,友从何出,偏定熙帝居然喜欢这里。
定熙帝正立在窗前,远眺荷院及背后的秀山。今日他不过着了件白底织金竹叶纹长袍,戴着绿色闪光缎绣竹叶的荷包,碧玉冠束发,看起来俨然家世清贵的佳公子。
“臣妾请皇上安。”亭幽屈膝,手中的荷叶怎么也不肯放下。
王九福不知什么时候早退去了,半晌后定熙帝才过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亭幽,“朕见你观这牌匾时,仿佛颇有意见,可否与闻?”
亭幽暗道不好,大概是她不察时嘴角那讽笑露了端倪,当下也不着急,“以臣妾看净友难净,诤友岂非更佳?”
“好一个‘诤友’。”定熙帝笑着瞧了瞧亭幽。
此话后半晌定熙帝不着一辞,亭幽也不敢多嘴,只静静立着,良久才听定熙帝转而道:“今日这场雨让朕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这句话比任何胭脂都管用,亭幽每次想起那夜,就面热心跳,稍微碰触到回忆的边沿,就赶紧移神。
“你衣衫湿了吧,去里间换了吧,虽然是夏日,也小心着凉,朕让王九福给你送一套干净的衣衫来。”
定熙帝很体贴,这让亭幽心底居然升出一丝感激来。你瞧瞧,这就是尊者,他但凡给你一点儿小恩惠,你就感恩戴德了。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肯定难受,亭幽也不推辞,又行了礼,退到了里间,把外裳脱了后,为难着中衣要不要也脱了,虽说不算湿透,但也润了。
“怎么不继续脱?”
闻言,亭幽猛地转头,迅速地将荷叶挡在胸前,“皇上。”这一声似嗔似娇,似惊似喜。
碧绿欲滴的荷叶,衬着白皙如脂的肌肤,如此清新的颜色,居然恁是在定熙帝的灼热眼神下生出一丝媚色来。
定熙帝走过去揽住亭幽的腰,两个人双双跌坐在窗前的竹榻上,“卿卿是在等朕帮你脱么?”
定熙帝从亭幽的手里取过荷叶,用叶柄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亭幽,缓缓地滑到她胸口处的金链子上,那是系肚兜的链子。
亭幽抱着胸,被这动作撩拨得浑身酥麻,坐立难安,略微扭了扭身子,便见定熙帝的脸向她靠近,在她鼻尖唇畔嗅了嗅,“是清荷露的气息。”
“朕渴了。”定熙帝含住亭幽的唇,呢喃道:“果然是清荷露的香甜。”低低地笑了声,又道:“这里像是大了些。”
平面的书果然没有立体影画来得动人心魄,而自己入演活春宫又更是别有滋味了,亭幽心里想,当初老祖宗遮遮掩掩地教的好多东西,其实根本不用学,因为定熙帝绝对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跟着他走就是了。
亭幽被定熙帝压在窗台上时,已经无法思考了。
美人榻的功用亭幽还是第一次领略得如此全面,心里想着,一回丛玉轩,就得把屋里的美人榻给扔了。
因那定熙帝挞伐鞭进毫不容情,一次承幸下来亭幽觉得双腿间火辣辣地疼,再经不起折腾,不过正当盛年的定熙帝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待初次告捷后的定熙帝想再燃烽火时,亭幽赶紧收紧双腿,态度坚决地道:“皇上,臣妾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