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展开画卷,里面的女子薄纱寸缕,娇颜酡红,媚色迷离地躺在山石上。
看了良久,手又不自主地放到了下面,认命地长叹一声。
良久殿内传来定熙帝的声音,“打水来。”
外面应了一声,很快送水来的是王九福。
次日亭幽是被骚扰醒的,只觉得鼻尖痒痒的,脖子痒痒的,睁开眼睛,定熙帝正搂着自己,在耳边轻啄着。
“什么时辰了?”亭幽问道。
“巳时二刻了。”定熙帝亲了亲亭幽的小嘴,这般温情,亭幽几乎错觉昨夜在东书房的事都是自己做的梦了。
看来定熙帝是下了早朝就回了内殿,亭幽还是不领情,只是态度软和多了,轻轻推了推定熙帝,“臣妾要梳洗了。”
“朕伺候你?”定熙帝笑道。
这自然是玩笑话,亭幽恨他居然能当什么事儿也没有,还这般调笑,真当自己是小猫小狗般对待了,喜怒随他。
亭幽也不拒绝,下床走到梳妆镜前坐下,将一把牛角梳递给定熙帝。
定熙帝愣了愣,唇角勾了勾,“还真让朕伺候呐?”
亭幽不语,解开辫子,散了发,定熙帝在后面乖乖地拿梳子为她梳着,小心翼翼,又是生手,生怕弄疼了她。
柔顺的长发从定熙帝手里乖乖地滑过,“你这头头发真好,又柔又亮,滑得跟绸缎似的。”定熙帝低头在亭幽耳边道,一只手顺着就从肩头摸过,滑入了亭幽的衣襟,揉捏起来。
两个人的动作在镜子里清晰地印了出来,亭幽红着脸,喘着气,微微仰着头靠在定熙帝的腹部,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衣襟里隆起的幅度和造成的褶皱,纹丝可见。
“皇上这会儿又来哄臣妾做什么?”亭幽止住定熙帝的手。
定熙帝俯身将亭幽抱起来,自己坐了下去,手又摸了进去,亭幽一边儿的袍子就滑落了肩头,露出一只饱满的白鸽来,被定熙帝的手罩着。
“朕若是不哄你,以后只怕都没得山药糕吃了。”定熙帝低声笑着。
亭幽不自在地动了动,明知不该说,还是忍不住泛酸,嗔了定熙帝一眼,道:“不是还有媛昭仪的山药糕么?”
定熙帝低头在亭幽脖子上啃了一口,“朕只爱吃阿幽做的,酸酸甜甜,可惜昨晚只吃得一块。”
“唉——”亭幽长叹一声,就这样吧,总不能一直闹别扭下去,君君臣臣,总是翻不了身的。
定熙帝搂着亭幽的腰,摇了摇,松开罩着那白鸽的手,“你瞧瞧,镜子里的人是不是活脱脱一个妖孽?”
红唇似火,肌肤似雪,媚眼如蜜,睫毛似羽,桃红绣粉海棠的袍子半遮半掩,香肩半露,酥胸高耸,修长的腿曝露在外,这道行,从妖精升为妖孽也不为怪。
定熙帝的手指指向镜中,在那雪、峰的尖、尖上点了点,明明没有实际的接触,亭幽却忍不住颤了颤。
定熙帝的手在镜面上来回划着,沿着那雪白乳、沟渐渐滑落到袍子里,亭幽只觉得越来越热,跳下定熙帝的膝盖,拉了拉袍子,跑进了净室。
即使平日香艳如桃,最后总是归于寂寞不满的。
过了冬至,便到了定熙帝的生辰。
照例是要庆贺的,这年的晚宴摆在御花园的文辉楼。
亭幽领了众妃恭祝定熙帝生辰之喜,正待落座,却见定熙帝对自己伸了伸手,亭幽愣了愣,上前几步,将手放在定熙帝的掌心,顺着他的姿势,坐在他的榻上。
这举动,不仅亭幽愣了,就是在场众妃也无有不愣的。敬贵妃独宠宫中,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平日里不用亲眼看着总没那般刺眼。
今夜定熙帝生辰宴上,他却亲自牵了敬贵妃坐上皇帝的龙榻,这里面的意味可就深长了,谁也不会怀疑,只怕一旦亭幽有孕,这皇后的宝座就要归她了。
众妃都在笑,不过多少都带着些苦意,连贤德妃的笑容都显得有些勉强。
之后是四位皇子带着两位公主恭祝生辰,亭幽因坐在定熙帝身旁,也生生受了这礼。大皇子看着翻了年便要成亲出宫,已经是十四岁的高大少年了。
贤德妃看了看自己玉树临风,颇肖定熙帝的儿子,笑容这才又盛了起来。
亭幽看在眼里,垂了垂眸,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定熙帝从亭幽手里接过酒杯放下,在桌下握了握亭幽有些冰凉的手,脸上却丝毫不显,问了问几位皇子的功课,然后点点头,宫人便领了几位皇子同公主下去。
献礼争宠自然又是一翻斗艳,不过都及不上云美人的一曲歌一支舞。
云美人是同媛昭仪一批进宫的秀女,如今还在美人位上,连贵人都没落得个,可以想见平时是极不得宠的,据亭幽对起居注的回忆看,这位云美人可能还没侍过寝。
云美人瞧着娇小玲珑,眉目清秀,比起宫里众多绝色来说,就显得不起眼了,不曾入过定熙帝的眼也是能理解的。
今夜云美人却大出了风头。
一支早已绝迹的“霓裳”古曲,让人眼睛一亮,这是前朝独宠宫中三十年的辰贵妃的独家绝技,没有十来年的舞蹈功底,是绝对跳不出这支高难度的舞蹈的。
薄纱轻舞,腰肢漫点,一层层牡丹在云美人的旋转下绽放开来。
一曲清亮的“霓裳”从那牡丹花蕊里响起,以绕梁三日来形容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