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隶一边轻抚白初蕊脸颊,脑子里已经幻想出无数可以对他的小花儿做出的举动,比方说用指尖戳弄她那儿,她便会湿淋淋地不住轻吟……
等等,常隶表情突地一凛,万一那声音被旁人不小心给听见?!常隶皱起眉头,脑中直觉闪过方祺的笑脸。
这可不行!常隶凝眸盯着白初蕊陶然的表情笃定地想。小花儿是他的,别说是娇喘声,就连她脸她头发她衣角,他也都不许旁人觊觎。
就是这样!
“等我回来。”常隶低头以鼻磨蹭白初蕊鼻尖,睡梦中的她发出一声如猫般的呼噜声,常隶深吐了口气,费尽了全身气力才勉强拉来棉被,将床上那粉雕玉琢的小身紧紧掩上。
再看下去,他铁定会忍耐不住伸手碰她——常隶转头面对铜镜做了几个深呼吸。照映在铜镜里的他,俊美依旧,可那双眼眸,已从先前的困惑失意,一下转变成生气勃勃。
常隶可以想见,待日后白初蕊从下人嘴里听闻,他是多么尽心费力地在营救那二十条人命,她,会多满意他的表现。
常隶露出得意笑容。
除了她的心、她的人,他还想要她的佩服与崇敬,总而言之,他要小花儿以他为傲。为了这个,他愿意暂缓他得到快乐的时间。常隶没发现,这是他头一回把他人的想法,搁放在自己喜好之前,而且还换置得如此心甘情愿、满心喜悦。
白初蕊还在床上呼呼熟睡——但纵使她人醒着,大概也无办法理解常隶为何会因她做了那么多改变。
从前常隶的生活,是踩在云端的奢华世界,要啥有啥,从不劳烦他费心。没有挫折,便少了实在的感觉。说起来人还真是贱,不将他折腾个七荤八素,他不会懂得幸福的可贵。
常隶人已走出花厅,不过没一会儿他突然又踅回来。有件事他差点忘了,铜铐与脚镣,常隶面露犹豫地思索还需不需要用它。
小花儿还会想逃离他身边么?自信告诉他无须多虑,若小花儿有心逃开,她方才又何苦臣服于他身下?可常隶就是无法忽略心头那股异样,他最后还是走到白初蕊身边,重新将铜铐与脚缭扣上。
常隶重新走出花厅,找来丫鬟丽儿好生吩咐:“白姑娘正睡着,你整理东西时千万别吵着她,还有,她醒时间问她想吃什么,花楼没有就派人上常府取,不准怠慢她,懂了么?”
“常爷放心,丽儿一定会好生照顾白姑娘。”丽儿连连点头允着。
“噢,等会儿若白姑娘问起我去哪,就说常府有要紧事,我晚些会捎讯儿给她,要她不用记挂。”
或许是在补充前个晚上没睡好的疲累,白初蕊这一歇,一下就睡掉了两个时辰,若不是凝香执意闯进要唤她起床,否则要等她自然醒来,还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丽儿在一旁焦急道:“可是常爷有交代——”
“啰嗦,你不说我不说的,谁知道我进过她房里。”凝香随手将丽儿往旁边一推,打开门,人便大摇大摆闯了进去。
一瞧白初蕊还躲在帘子后头挣扎不起,凝香一恼,倏地走去掀开纱帘。
“我说白家妹子,你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起床?”凝香将脸凑在白初蕊面前说道。
没意料她会把脸贴得如此近,以致白初蕊一张开眼,便被她吓了一跳。
“干么那表情,见鬼了不成。”凝香嘴里叨叨念,一边伸手将白初蕊从被窝里拉起。被子落下美景乍现,凝香一见,一双眼突然眯紧。
她啧啧有声地道:“瞧你这一身痕迹,可见方才常爷他爱得多用力……”
白初蕊顺着凝香的目光往下瞧,先是瞧见自己一身l露,她一时心慌,忍不住伸手欲遮,手一抬铜铐叮当作响,突然问她瞪大眼睛。
这几时又挂回她手上的?
“不……”白初蕊忍不住抱头呻吟。
突听到白初蕊这么一叫,凝香登时吓住。“怎么回事?你是哪儿疼啊?!
“不是——”白初蕊不知自己该怎么跟凝香说,她是在懊恼自己,竟然会在常隶的碰触下压根儿忘了提这么重要的事。
若照白初蕊计划,事情应当是这么发展——她应当趁常隶被她迷得晕头转向之际,跟他提出要他除去铜铐脚镣的要求,她想以他疼宠她的姿态,常隶定然不会拒绝她,结果怎知事情全然变了调。
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竟是她自己!
白初蕊脸色越难看,凝香就想得越歪——只见她双眉一皱,突然跳上床拉开白初蕊身上被子,只想一瞧究竟是哪儿不对。
白初蕊被她弄得又是气又是羞,但碍于自己双手双腿被东缚住,一时竟难以隔开凝香拨弄的手势。“你在做什么?”
“你别光躲,把手拿开,我好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抹药。”
“我没有受伤!”白初蕊好气又好笑。
没有?!凝香蓦地停下动作,一脸愕然地瞪着白初蕊瞧。“不然你刚在叫什么?”
“我是在气别的,你先下去。”白初蕊拉来被子掩住身体,凝香一瞧她动作,忍不住一嗤。
“遮什么,你身上有的我哪个没有——呐,衣服给你。既然没事就快下床,我好叫丽儿帮你换条干净床单。”
白初蕊听得满头雾水。“为什么要换床单?”
“落红啊,傻丫头!”
凝香往床上一瞧,两眼倏地瞠直,竟然没有!这怎么可能?随后她又跑到白初蕊身前,拉开她正系着绑带的两手,确认她腿间毫无血渍,终于忍不住惊喊道:“难不成你还是处子?”
听见凝香这话,白初蕊也是一脸惊愕。连她自个儿也以为她已经是常隶的人了——两人互看一眼,只见两人脸上同样浮现问号。
“我问你,”白初蕊穿好衣裳后凝香拉她一同坐下,一边焦急地问:“刚常爷有没有拿他的东西往你腿间塞去?”
这问题一问,白初蕊顿时满脸红。
“你别光脸红,说话啊!”
吞吐了一会儿,白初蕊才勉为其难地答道:“算有吧……”
这是什么答复,凝香一啐。“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不信那个大个东西塞进你身体,你会没发现。”
啊?!凝香这么一说,白初蕊更愣了。常隶手指跟舌头的尺寸!有那么异于常人么?
凝香眉头一皱,她从白初蕊表情里读出了蹊跷。她瞧瞧左右,终于找到一个差可比拟的东西来——桌上的红烛。
“常爷的东西大过于它,”凝香手一指。“你瞧这尺寸就应该懂了,它进到你身体里,不可能不痛的。”
白初蕊一瞧红烛,心头登时一惊。这红烛少说也有三根手指粗细!她实在很难想象,五官俊美细致、全身无一处不美的常隶,究竟能从什么地方长出这么大东西!
白初蕊窘极了,可瞧凝香认真的表情,白初蕊又觉得她不仔细说明不行。“我印象里没有那东西,常公子自始至终,只用他的手跟……嘴碰我。”虽然她和凝香都是姑娘家,可要生涩白初蕊吐露这种闺房私密,仍旧教她涨红了脸颊。
凝香突然用着充满嫉妒的眼神登了白初蕊一眼。“你真是前辈子修来的好气,能遇上像常爷手段那么高明的男人,你要知道,要一个男人不求他自己发泄,却以你舒服快乐为前提,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啧啧,也难怪你刚才会累成那德行!”
被凝香这么一说,白初蕊忍不住又忆起了常隶碰触她的感觉,她突觉小腹一阵酸麻,仿佛常隶的手还搁在她腿间似的……但这会儿可不是动情的时候!白初蕊突然动了下身体,急忙将常隶身影自她脑里推开。
凝香瞟了白初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往桌上一搁。
“我这只瓶子是拿来让你抹那儿的,你第一次,我担心常爷会把你弄伤了,不过看这样,我似乎是白拿了。”
直到这一刻,白初蕊才突然了解凝香急着过来探望的原因,她是出于担心——了解这点的感觉其实还不错,只是再一次玩味她的话,一股不悦仍旧抑不住从心底冒了上来。
她突然记起凝香跟方才的小梅,说不定整座“红花苑”里的姑娘,全都受过常隶的宠幸!一想起她方才尝过的那些,在她们眼里一点也不稀奇——白初蕊便觉得不是滋味。
要说她小j肚肠也好,可白初蕊就是不喜欢常隶身上挂着其它女人的情景,光想都会生气。
凝香一瞧白初蕊变了脸色,她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来。“瞧你表情,怎么,你真以为我们花楼姑娘成天就是吃饱穿暖,躺在爷儿们身下享福?!你是特别的,无论常爷看你的表情,对待你的方式,全是我们没尝过的,你自个儿说,你好意思嫉妒我们曾被常爷临幸!”
被凝香这么一骂,白初蕊也自觉自个儿太过小j肚肠,先前对小梅吃味也罢,毕竟那是真的当她面发生,可这会儿,她连常隶遇上她之前的事,也要拿出来计较!
白初蕊垂头脸红,不过才一会儿,她像想到什么似地突地又抬起头来。“我在想你刚说的话!难不成,这世上还有其它‘对待’的方式?”
“废话!”凝香瞪了白初蕊一眼。“你以为每位爷都跟常爷一样,懂得怎么让女人舒服?错了,爷儿们来找姑娘,通常都是瘫在那不做事,所以我们姑娘都得学一套让爷儿们欲仙欲死的伎俩——”
不对啊!白初蕊摇头。“但那个时候,你们真是刻意做出那些……伺候的举动么?”
凝香突然伸手在白初蕊头上一敲。“刚就跟你说过,姑娘的目的是要让爷儿们舒服,你说,在那种情况下,舒服到失去清明的人是姑娘还是爷儿们?”
白初蕊终于懂了!她突然伸手按住凝香手腕。“教我。”
啥?!凝香愣住。“你学那干么?”
“因为我也想保持脑子清明啊!”这也是白初蕊方才想到的事,若每回常隶碰她,她就欲仙欲死,那她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要求常隶卸下铜铐跟脚镣?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明明可以舒舒服服躺在常爷身下,任凭他摆弄——”凝香见白初蕊频频摇头,说什么就是想学的情况下,她叹了口气。“要我教你可以,不过我得先说,不好学,尤其你的对手还是常爷——”
只见白初蕊双手握拳,一脸认真地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当天晚上,常隶人没出现,不过他倒是委托了下人送来白牡丹花一盆,跟一纸信箴。打开信箴,进入眼帘的是常隶清瘦俊朗的墨迹——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泄匾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试肝屹狻?br /
这诗句是摘自《诗经》
“野有蔓草”。
诗句的大意是说,在青草蔓延、露水润泽的野地,他与一婉约美人偶然相遇,没想到这一遇,却刚刚好合了他内心所愿——诗句中的他与清婉女子是谁,不言自明。不过,这是正的解法,白初蕊记得,娘生前还隐约透露过另种歪斜的解法。
就是把那蔓草,解为女子s处,而“零露潯狻保比痪褪窃谒蹬颖惶羝鹩律硎蹁醯哪q丛谀侵蟮摹板忮讼嘤觯试肝屹狻笔且庵甘裁矗挥盟盗恕?br /
白初蕊先前在爹爹的指导下读到这篇“野有蔓草”,娘就曾经嗔说这篇文章不适合小孩子读,当时白初蕊年纪还小,不明白娘怎么会一听此诗就突然间红了脸颊,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了。
以白初蕊对常隶的了解,她才不信常隶挑这首诗,用意只在于正解!他才没那么纯情。
“坏家伙!”白初蕊边嗔边将信纸往桌上一掷,后环胸看了它一会儿,又忍不住再一次拿起信箴细看。常隶墨迹真美,不是她在胡夸,只要不去细想这阙词篇的含意,说真话,拿刀将纸裁得细细长长,裱起来,就是幅非常好的作品。
在白初蕊玩味常隶信箴的同时,丫环丽儿就在花厅门外,拉着常府下人询问常隶去向。
“你刚说常爷短期间内不会过来,短期间是多短,一天、两天,还是三天、五天?”
“不会少于五天,少爷今天下午刚出发,扬州快马赶到福州,来回少说也得花上五天时间,那万一跟匪寇们接触时有了什么纠葛!唉,什么时候回得来,可就难预料了。”
两人的对话蓦地引来自初蕊注意,她蓦地皱起眉头,缓步走到房门口偷听。
她刚好像听他们说了一句匪寇——是她听错了么?
“你们常府老爷子知道这事么?”外头丽儿还在问。
“当然知道,老爷子还一直劝少爷别去,可少爷却跟老爷子说了句什么小花儿的,然后人就走了。”
下人这么一说,不只是丽儿,连躲在内房偷听的白初蕊都忍不住拉长了耳朵。
“什么小花儿,你别卖关子,把话说完呐!”丽儿催道。
“你别催,没看我正在想——啊,我想到了,少爷他说,他不去,要是让小花儿知道,她铁定会生气。”
丽儿语气惊讶地喃喃:“什么花这么神奇,还会生气?”
“我也是听得莫名其妙——”
相对于常府下人与丽儿的摸不着头绪,耳贴在门上的白初蕊倒是红了满脸。关起门来,常隶常常如此昵称她。初听时白初蕊还不太习惯,但随着两人相处日久,小花儿这名,俨然成了她的小名了。
真是,要出远门就出远门,没事搬出她的名做啥?白初蕊嘴里叨叨念着,有些怀疑常隶刻意在下人面前提她的用意,可是又想,常隶如何确定下人会照他的意思转述?!
念头再一转,白初蕊记起下人提起常隶此行时的忧心!唉,不过眨眼时间,她心里已闪过数十念头,遇上常隶之前,她可从没这么心思杂乱过;她一心想的只有一件事,练武变强,好报弑亲之仇。
敌不过脑中紊乱思绪,白初蕊猛地转身走回圆桌旁,圆桌正中就攉着下人捧水小的白牡丹。她下意识伸手触碰牡丹花蕾,突然问,白初蕊瞧见枝叶间绑了条细细的绸带,照理说没人会在枝叶上绑这些东西——她心里一跳,难不成是常隶留下的讯息?!
手指微颤地伸手解开,果然没错,里头就是常隶清俊的字迹——
等我回来
这是常隶刻意留下的讯息,也是承诺。他不想告诉她太多惹她心忧,可也不想告诉她太少,让她误解成冷淡——白初蕊手捧着绸带与信箴,有股甜甜的暖意,缓缓流淌过她的心窝。
回眸眺向窗外,只见一轮明月高挂天上,丽儿与常府下人早已散会离开,外头花楼正是热闹时分,整座园子,只有她这间房显得特别安静。
习惯了常隶陪在身边吵嚷的日子,头一回这么寂静,还真让她有些不适应。
直到此时,白初蕊才勉强对自己承认,的确,她很想很想,快点再见到常隶。
第七章
凝香遵守承诺,自答应之日起,每日一得空暇,她便会自动摸来白初蕊房间,教白初蕊让男人欲仙欲死的方法。算一算,时间竟也过了七日。
白初蕊房里,这会儿,凝香正从几上扳了一条黄香蕉到白初蕊手上,就和前头几日一样,白初蕊一接过凝香手上的香蕉,她脸颊便霎时飞红,一脸害羞的神情。
教男人欲仙欲死的方法明明有很多种,可凝香却故意挑最难、最羞人的方式,故意捉弄白初蕊。教学的第一天,凝香一早便唤她自个儿的丫鬟上街买了两串蕉,然后就当着白初蕊的面,教她如何以嘴沐浴男人的宝贝儿。
“快点,脸红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吃’它……”
在凝香的催促声中,白初蕊终于剥开黄香蕉皮,照着凝香先前示范,伸出嫩舌,舔吮着白色的香蕉心。
这丫头真的很宝——每回看白初蕊舔吮香蕉,凝香总忍不住这么想。实在弄不懂她究竟害羞个什么劲,不过就是根香蕉,她也能舔得气喘吁吁,脸红得像快厥过去似的!
“说真格的,接连着几天不见常爷来,你想不想他?”
凝香没头没脑突然提起常隶名儿,白初蕊一时心慌,嘴巴突然使劲,含在嘴里的香蕉登时少了一截。
见状,凝香忍不住惊叫:“喂喂喂!好在你这会儿吃的是香蕉,要真含的是男人的宝贝,他不当场成了太监!”
手里嘴里证据确凿的白初蕊真是百口莫辩,只好匆匆将证据嚼了嚼吞到肚子里。
凝香所不知道的是,白初蕊每回表现之所以如此害羞,正是因为她把它——香蕉——当成了常隶的东西,脑里心里这么想着,然后又突然听见了常隶的名儿,想也知道会对白初蕊造成多大的冲击。
见白初蕊吃下了手中的断蕉,凝香才又张口说话:“我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该怎么说呢……白初蕊瞧了凝香一眼,随后转移目光望向被她移放在窗边向阳处的牡丹花盆,陷入沉思。
几乎整个扬州城民都知道,他们城里第一侠少南下福州对付盗贼去了。而随着常隶离去的时日增加,还没消没息的,各种揣测便在坊间渲染开来。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白初蕊,都能从丽儿口中探听到不少流言——
有人说常隶被盗匪掳去了,常府这会儿正在筹措更大笔的赎银;还有人说常隶受了重伤,才会一去无消无息;还有人说常隶之所以滞留不回,是因为他在福州遇上了个美姑娘,才会乐不思蜀……
好半晌才见白初蕊张口答道:“我从丽儿那听了几件事,都是不太好的消息,我有点担心……”
凝香安慰道:“不会的啦,常爷那么聪明,论机智论计谋,谁人胜得过他。”
这些事白初蕊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心里就是无法扼止不祥的念头——外表看不出来,但白初蕊自己知道,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