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看着的白氏泪流满面,这个蔓姨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憔悴苍老的妇人,
虽然惊惶,可是年轻啊,多么年轻的面庞,此时的蔓姨无疑是美丽的,可是后来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老妪,她看着幼时的自己,也不过短短的十年啊,
马车在狂奔着,后面已经隐约听到了吆喝的声音,吼叫着停下,
车夫回头跟她们说,“姑娘,你们还是下车吧,虽然你给的钱多,可我也是要命的,后面这会还看不见,你们下去了,我这也能糊弄过去,”
蔓姨脸上似乎下了决心,她点头,声音嘶哑的说到,
“你停下吧,车费我照付,麻烦您再往前跑一阵,他们看不见人,相必是不会难为你的,”
车夫看她说的可怜,也点头应了,后面像是官兵,若是只看到他一人,不会有事吧,
蔓姨带着小小的月瑶下了车,对啊,娘是叫自己月瑶的,她们只拿着一个包袱,从路边往沟底藏去,月瑶想哭,可是她不敢,小小的人也知道,若是被抓住就没命了,像娘一样,
前几天,她们去了一个大宅子,说是去见爹,可是那里没爹,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好凶,真的好凶,所以蔓姨带她逃了,
她们跌跌撞撞的往沟底跑去,可是不知道什么绊了一下,一下子失去控制,往下滚去,白氏看着小小的自己撞到了一块大石,原来失忆便是从这时开始的,
她看到,蔓姨疯了似的抱着她,呼喊着她的名字,血从头上滴了下来,
白氏此时痛极了,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痛,她记起来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蔓姨带着她,经历了怎样的苦难啊,为了给她医头,用尽了带出来的银子,她四处帮人做事,寒冬洗衣,酷暑烧炭,那么一个水灵灵的女子,没几年,便如老妪般苍老,
为了怕人欺负她,时时的带在身边,所以才会以为,她就是自己的娘,
就是这样,她终于熬到自己长大一点,又想办法张罗了嫁妆,将她托给了相公,
白氏看着那淳淳教导她的蔓姨,那声娘,那声曾叫了很久的娘,响彻了云霄,
听着女儿那一声声的娘,外公实在是无法镇定了,他忽然就往上冲去,他多么想将女儿拥入怀里,给她那迟到的父爱,
虽然迟了几十年,可是要让她知道,在他白凌风的心里,最最爱的就是她,他的女儿,他受尽了苦痛的女儿,
最终他还是没冲上去,后领子被阿离揪着,虽然人家表示了同情,可是,感情用事是不可取的,
“这些你应该懂得,都是她必须闯过的难关,你上去只会坏事,”
外公突然趴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将云乔兄妹惊的不轻,啥时候见过玉树临风的外公如此失态呀,
这俩一个顾着山上的娘,还得抓着爹,一个赶忙拉着外公安抚,最后这个工作交给了三个孩子,好在外公没有彻底失去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