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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工具箱里拿出一大堆辅助工具,他按下了手中的电动振荡器开关,女人马上像一条蛇在床上发疯似的扭动起来。男人站在不远处,交叉着双手欣赏着,偶尔按动一下手中的电钮。他冷笑着折磨在他面前痛苦扭动的身子。他看女人脸上的反应来适当地控制手中的开关。有时候冲过去咬住女人的耳垂窃窃私语。女人情急之中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小声地催促他快点开始,别再折磨她了。男人得意地笑着,又从床头柜里拿出按摩工具。他的工具可真多。这些工具可能是推销员提供并出租给他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花钱买的。男人交替使用着摆满床头的工具。每使用一个新工具,女人就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腾地弹跳起来,朝天空翻几下白眼后,又轰然倒塌下去。女人已经被他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只顾使劲抽搐,大声嚎叫,像一只在沙漠里被烈日暴晒的生鱼,再蹦跳几下就成生鱼片了。男人微笑地看着像干鱼片一样翻来翻去的女人,发生在身边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更像个稻草人。
林夕阳心中腾起一团烈火,她趴在窗台上紧张地吞咽着,怎么也无法顺利地把口水送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喉咙几乎要冒烟了,她难受得要命。但她不敢动弹,否则摔下来就会发出一声巨响。
男人终于抛开了工具,亲自上阵了他弯下身子,十个修长的手指伸进女人的头发,把她全身箍紧了。那些道具统统朝一边倒去,发出轰轰巨响。两个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女人在他的包围圈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几声叫喊,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而发出的悲鸣,她呜咽了很长时间。
林夕阳喘不过气来了,她浑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明显感到了某种危险的存在。从窗台上摔下来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她镇定了一会,摸索着从原地返回。她顾不了身上的斑斑锈迹,直接把自己砸到床上。床头柜上有一瓶婴儿润肤油。小家伙冬天用过的。林夕阳隐约记得在哪里看到过,润肤油可以代替按摩膏。她把浑身上下涂抹了一遍。很快,她就变成了一条光滑的蛇。无论她怎么扭动,都不可能有任何障碍了。无数闪着荧光的小虫子被引诱出来,拼命地朝她聚拢过来,啃噬她,张着血盆大口的小虫子在空中横冲直撞,恨不得把她身上撞出一个窟窿。
该死的男人还在那里表演,女人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林夕阳对他恨之入骨,但又无能为力,她发现自己靠手解决问题实在是愚蠢可笑。每一次快要达到顶点的时候却又从半路上跌落下来,这使得她万分懊丧。这样,她越是满怀希望就越搞得自己焦头烂额,眼泪从黑暗中滴落下来,黑暗中除了她之外再没有别人。她吃了一惊,对面男女混合的吼声爆发过后骤然停息了,空气中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男人朝窗外心满意足地啐了一口。林夕阳陡然从床上跳起来,刚才忘了观察男人长的什么模样了,她看到窗口黑色的影子一闪,男人很快把身子缩回去了,并残酷地拉上了窗帘。黑暗淹没了一切,将刚才发生的整个事情的真实性全部掩盖了,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除了给世界留下一个毒瘤。林夕阳看着黑dd的窗口,恍然在梦中。她感到空前的失落。
极度强烈的欲望将她紧紧地包围起来,林夕阳浑身的血y汹涌地奔向身体的中心地带,在骨盆那里淤积成黑色的毒汁。她感到自己被活生生地腰斩了。两个被截断的肢体在空中血淋淋地疯狂扭动,发出一阵阵无奈的叹息,悬挂在世界另一端的那个毒瘤正在一点点地吞噬自己。
高c迟迟还没有到来,像一个难产的孕妇被推进了手术室。在这十几亿人群中,林夕阳在与自己死灰复燃的欲望作着艰难的斗争。她把头探出窗外,顺手捡起窗台上的三角玻璃屑,一点点地刺向自己的小腹。鲜红的血渗透出来,她把玻璃屑拔出来又更深一些地刺进去。她的手在那里机械运作。宇宙正在迅速缩小,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没有树木,地球中心只有一个巨大的屠宰场,那是一场将要流行全球的大瘟疫的发源地,来过这里的人都提前死掉了。他们替别人制造病毒的温床上装着一部自动合欢椅,合欢椅被四个巨大的轮子托着,还没有死去的人试图登上去,轮子飞速旋转起来……
有人说性是对死的最终体验。被复活的欲望苦苦折磨的林夕阳在空荡荡的床上滚来滚去。这张几乎占了整个卧室的床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床了,它给这个可怜的女人提供了很大的挣扎空间。东方先生当时按他的预想设计时可能已经想到这一点。他专门找了一家家具厂,床在他的监控下一步步完成。他最初的目标是把这个房间设计成一个爱的天堂,通往房间的每一把钥匙都能很好地启用,即使没有通行证,他的毛孔也能兴奋地张开。但他在自己制定的新床上睡了半年就厌倦了。爱的天堂唯一留给他的好处是,它为他成功地复制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小动物。刚开始,林夕阳在床上滚动几下确实还能控制自己欲望的车轮,但后来她发现床上的每个零件都好像为她身体的引爆而准备的,尤其当傍晚的月光洒在上面时,它更能给她提供持续的欲望和无限的想象空间。女人在焦虑中扑腾打滚,她把手伸向头部,一把渗着血丝的头发被她抓在手里,十个手指头很快被长长的头发纠缠在一起了。
黑暗中,只要有一个用于交媾的房间,谁又在乎谁的身体呢?谁又对谁的身体负责呢?林夕阳突然想起了这句在网上流行的话,这一刻,她感到现代人的思想都发生了裂变,身体和爱情产生了可怕的分裂,它们像两头倔强的牛,正在朝相反的方向奔跑。而现在,对林夕阳来说,哪一个更真实呢?有好几次她咬咬牙想冲出房间,但她很快发现身体是她自己的。
而且只要房门一响动,从阁楼的d口里马上伸出一只乌鸦的脑袋,保准把她吓个半死,即使那只乌鸦正拿着她的宫廷宝贝在鼓捣,而且高c正在手指间颤动。林夕阳几乎对出去不抱任何幻想了,出去只会使她更加茫然不知所措,而且还会给老太太留下把柄,她正愁抓不到把柄呢。
林夕阳身体里的发动机每个月被生物钟敲打一次,这个时候她最希望被分解、被解救,但每次她都看到那颗生动活泼的卵子在她的zg里坏死。林夕阳发现她独自与自己身体所作的这些顽强的抵抗越来越被情绪所控制,而且她也越来越无能为力。如果她的生物钟和婆婆的生物钟调到了一起,两个暴跳如雷的女人准会爆发一场世界大战,都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两个人互相折磨着对方,如果身体不死,最终精神也被摧毁得差不多了。
林夕阳从床上坐起来,四面八方的镜子里复制出无数个蓬头垢面、目光像疯子一样的女人,她们互相仇视地盯着对方,力图想摧毁一切。
几只野狗在窗外狂吠,嗓子被撕裂了一般,然后跳起来在乌堡镇的大街小巷到处乱窜。不一会儿,全镇所有的野狗都聚集在了门口,它们一起狂叫起来,声音激愤而惨烈,好像在集体把玩世界的恐惧和碎裂。它们的吼叫声把笼子里的小鸟吓坏了,房间里刹时安静下来。林夕阳感到惶恐不安,她打开灯,看着灯光下粗粝的线条,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拍打,抚摸。然后她拉灭了灯,黑暗又笼罩在她头上。
现在才凌晨三点,除了狗叫之外,外面黑糊糊的,像被魔鬼撕开的一个无底d,她正在这个d口往下坠。胸口被人撕开了,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她好像成了被人或狗偷窥的主角,这种角色的对等交换使得她万分沮丧。下水道里的老鼠已经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马上就要登台演出了,而这边的道具还没有准备好呢。
她在床上爬来爬去,几乎把家里每一个具有可行性的东西想了一遍,但她觉得那都不是她理想中的对象。她忽然想起了婆婆的宫廷宝贝,差点哭出声来。最起码,她还有一个工具,而自己连一个替用品都没有。她不由得憎恨起自己的虚伪来,那些平常摆在大商店里让她嗤之以鼻的性用具,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在关键的时刻它还是能发挥自己的效用的。她现在切切实实地感到,厂家疯狂地生产那些东西是有一定道理的,真要感谢那些具有聪明头脑的商人,他们让一小部分人找到了解决现实问题的途径。在现代这个社会,如果还有人为性问题烦恼,那他(她)不是穷光蛋就是傻瓜。
林夕阳觉得,她既不是傻瓜也不是穷光蛋,但她就是为性问题烦恼。
享受一次安全而有情趣的性生活比登一次喜马拉雅山还难,下次一定找机会把老家伙的宫廷宝贝偷回来用一次。
床上的女人撕扯着身上的睡衣,她绝望地把撕成碎片的衣服往嘴里塞,把放在床头时刻为失眠作准备的廉价红葡萄酒洒得到处都是。她用酒作润滑剂,试图把撕成碎片的衣服吞进肚子,但她的肚子只欢迎y体浊状物。马上,这些流窜到她体内的红色y体变成了燃烧生命的导火线,非要在这个不大的容器内焚毁不可。
窗外疯狗的队伍越来越庞大,已经闻到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气味了,那是交媾前散发的性气味。它们马上就要发疯了,如果没有人恶作剧地s扰它们,它们就能顺利地完成人生的一大项目工程,但那些一脸坏笑的成年人总是在它们投入的时候会出其不意地冒出来,迫使它们半途而废。多半这个时候两只正在交媾的狗就被迫连在一起。一群不懂事的孩子在后面嬉笑着追赶,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石头立刻就把它们砸成了r饼。镇上的人们隔几天就在市井中心无拘无束地享受一顿狗食。狗鞭被藏在床底下的蒙古刀割下来,被人用高价买走,去填一个更高级的肚子去了,时不时飘在乌堡镇上空的狗r味刺激着狗的神经。它们闻到同类的r香就狂跳着四处吼叫,好像危险已经来临。
现在,娱乐城的老板,也就是推销员,八成是激怒了它们,否则这群疯狗也不会把他们家用于营业的粉红色灯笼全吼灭了。林夕阳甚至感到,只要有人伸出脑袋,他(她)的头肯定被这群疯狗当作足球在长满厚厚青苔的巷子里踢来踢去。推销员是这个社会的精英分子,这会他肯定把脑袋夹在胯下闻着自己的ns味点钞票。他习惯这样。在这之前,他找到了自己的替代品,一群细皮嫩r的小姐l露着身子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看哪个更漂亮,他有的是钱。
林夕阳坐在床上,开始诅咒,诅咒推销员,诅咒男人,诅咒情欲泛滥的乌堡镇,同时也诅咒自己的身体。她把这些人撕碎了贴在墙上朝他们脸上吐唾沫。唾沫像出膛的子弹一样从她口里s出来,她吐一口就诅咒一句,想以此来平息内心深处的怒火,四面墙壁镜子上到处都是女人从胸口喷出来的火,房间要燃烧起来了。
这个濒于崩溃的女人终于把目光落在了梳妆镜前的护手霜上,粉色的护手霜夹在一大堆化妆品中间,像一个蹩脚的小媳妇屏声静气地等着男人的青睐。她抖抖索索地从抽屉里拿出口红,也不用镜子,她把嘴巴画成一张血盆大口,下巴和脖子上到处都是玫瑰色的黏稠物。她望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快活地笑了,然后四肢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护手霜就落在了她手里。她浑身忍不住战栗起来,它给她的感觉太真实了。她把它抱在怀里,浑身颤抖。
林夕阳赤l地爬上床,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就把护手霜塞进了自己的身体,她一点点地往里推进,像在注s吗啡。每进去一点她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颤抖一下,她止不住地颤抖。护手霜的头和身子被身体淹没了,两只尖尖的脚在外面摇晃。只能到此为止了。她浑身先是一阵神经质地紧缩,然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身体里的小虫子扑腾腾地朝外飞去,又扑腾腾地朝她身体中心聚拢,后来逐渐凝聚成一点。这个散发着墓x味道的地方惊恐万状,对近十年来没有光顾的实物有一种陌生感。
林夕阳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对它的期望值太高了。
林夕阳急得直冒汗,要是能c上电源就好了。她仅仅只沮丧了一会,马上就找到了她认为最为佳的c作方式。她在身子底下塞了两个枕头,然后铺上被子,让被子最柔软的部位抵着她的下身和胸部,这样一来,角色完全转换了:她的身体紧紧压着一床柔软的被子,被子倒更像一个女人。她抿着嘴唇笑了起来。不过,这样也很过瘾,身体下的木偶可以根据自己设计的程序来一一c作,但是,她肯定要辛苦一些,她会大汗淋漓地把床单打湿,这是毫无疑问的。
林夕阳深吸一口气,提足了劲,p股有力地掀起来,闭上眼睛,身体朝最柔软的被子有节奏地冲击时,她感到整个深渊朝她有力地覆盖下来,窗外的野兽叼着一个空空的躯壳在乌堡镇狂奔,但仍有人不断地向它扔骨头,生怕因得罪它而招来杀身之祸,一个赤身l体的女人站在这群野兽中间,害怕得直发抖,它们围着这个发抖的女人狂吼,然后抖了抖身上的毛向江边呼啸而去。林夕阳颓丧地倒下来,她深感恐惧:如果女人尖利的牙齿刺进了女人的心脏,她会尖叫起来的,直到把身体里的灵魂喊出来为止。她胸口堵着一口恶气,非要把这口恶气发泄出来不可。她又从床上爬起来,不得不重整旗鼓,这一次她想好了:把眼睛睁圆,看着身体下的女人。
林夕阳想,要是再在野兽身上加两个车轮,它就可以癫狂地在原始森林的山沟里奔跑。她看到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只茹房了,茹房正一厢情愿地撞击着地球的嘴巴,地球变成了一具面目狰狞的死尸。无论女人怎么撞击,它始终闭着大嘴,始终一言不发。它到底受谁的指示?难道老天爷连z慰的权利都没有给她吗?
林夕阳原以为,只要摆好姿势,而且道具还说得过去的话,她就会像火山一样爆发,让身体发出潺潺的流水声和噼噼啪啪的巨响。而现在,她一个人做着世界上最简单最机械的活塞运动,感到乏味而无趣。但越是这样乏味,这样无趣,她就越不想停下来,她非要把自己搞得精疲力竭为止。要一个女人同时干男人和女人的活,林夕阳觉得,不用多久,她就会变成一个优秀的登山运动员了。但无论怎么优秀,她最多只能攀到山巅独自享受日出。
林夕阳抬起头来,她十分吃惊地看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气喘吁吁,全身的汗水正一滴一滴地往地底下渗透。她突然明白了,世界有多广阔,多精彩,床就有多大,多空,内心就有多荒芜。她想起了自己,自己一个人在黑夜,孤零零的黑夜在向四周无边无际地蔓延,把她一点一点生硬地淹没了。她哭得像个孩子。
第六章
最近一年来,乌堡镇上空总是旋着一股奇怪的气味,那味道像洗碗水、淘米水发酵之后从下水道的石头缝里钻出来的,有点儿酸腐味、霉味和腥臭味,上面漂着橡胶制品,数不清的安全套漂浮在上面,像一群张着大嘴在拼命呼吸的小鱼。下水道又被堵了,汹涌而来的污浊的水不断地往外翻涌。大街上爬满了白色的小蛆虫,它们可能已经感到大祸临头,一个个耸着r身抱头鼠窜。这群小孩一路踩过去,小家伙们觉得路面爬得这些东西很过瘾,他们嚎叫着冲过去,听着脚下蛆虫被踩的那一瞬间发出的脆响,他们越干越有劲,像比赛似的,恨不得将慌不择路的小东西据为己有。
林夕阳的儿子方明就夹杂在这群孩子中间,他干得最起劲,小家伙知道这会母亲不会过来。他马上就要到新学校报到了,和他母亲同一天在不同的学校报到。他母亲重新帮他物色了一所重点小学。那所小学最大的嗜好是扼杀孩子的天性,把孩子变成学习的机器。小家伙天生具备这种把握机会的能力,他知道现在不拼命玩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把一条正在蠕动的蛆虫踢到前面小家伙的脖子里。小家伙可能感觉到了异样,他转过身来看着小方明,后来发现他不是他的对手。他沉默了好大一会,直到脖子又遭到莫名其妙的袭击。突然他从小裤子里掏出小水枪,一泡淡黄色的ny从方明光秃秃的头顶上浇下来。腥臊无比的n把他一下子搞得晕头转向。他只迟疑了一秒钟,马上就掏出他的小水枪来予以反击。他跳起来朝他的对手猛烈开火。
周围的孩子们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个互相耍弄水枪的小家伙,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一个很过瘾的游戏,他们纷纷效仿,掏出各自的小水枪,找准目标就s击。十几个光p股的小男孩在大街上推来搡去,乱作一团。方明很快就收了家伙,抱着双手远远地观摩他们。他哈哈大笑,张着一张残缺不全的嘴巴,他的大部分牙齿都被他不小心玩掉了。
方明的乃乃就站在不远处的杨树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她戴上了那副只有一条假腿的远视眼镜。她很费力地跨过护栏,身体颤抖得很厉害,有好几次她的眼镜从鼻梁上掉到了下巴底下,一条腿的眼镜挂在左边的下巴上,像一个奇异的硕大的耳环在空中荡秋千,但很快她又把它挂在了鼻梁上。她弯下身子这里闻闻,那里嗅嗅,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嚷嚷道:真羞啊,这群兔崽子,真是羞死了。怎么没有人出面来管管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枯瘦的腿突然跨过一条横沟,然后伸出长长的胳膊去抓孙子的裤子。她的十个手指一起抓向孙子的小东西,她本来想把他的命根子塞到它应该呆的地方去的,但那r乎乎的一坨正好落在了她的手掌心。她握着那个用泥土、树叶、饮料和垃圾构成的小r墩,浑身猛地哆嗦了一下,身体里所有的y体汹涌地奔跑起来,一点一点地汇合,然后汇聚在一点,身体中心的某个器官迅速地膨胀起来,她收集了从四面八方汹涌奔跑过来的激流,膀胱受到突如其来的挤压,她感到万分难受,像身体里潜藏着一个陈旧的毒瘤,现在突然要发作了一样。
几个十几岁的孩子干脆就脱了裤子,他们脏兮兮的身子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些看起来更接近大地本色的自然之子围起了一个大圆圈,他们把方明和他乃乃围在了中间,手挽着手,蹦着、叫嚣着。方明为了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之中,他奋力挣扎起来,力图想摆脱束缚。但只要一用力,他就忍不住把脖子梗向天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他的尖叫马上引来了一阵喝彩声。圈子在不断缩小,然后又扩大。如此循环反复。喝彩声越来越响亮。
小家伙的身子在剧烈发抖,嘴里发出短促的呼救声。他已经憋红了脸,用眼角斜瞟着蹲在地上痴迷的老女人。方明在众目睽睽之下难受得要命。他在模模糊糊中看到一个枯瘦的四肢、笨拙的老花镜和浑圆的腰身在上下扭动。她看起来很奇怪,像一个铁面僧人,她晃动起来的身影将整个寺庙都占满了。
方明成了一个站在圆圈里的小丑。小家伙们很快发现了他这里的不同寻常,他们开始起哄,嘲笑他,朝他身上啐唾沫。小家伙无可奈何,他被迫接受了他们的嘲笑。像这种事情,要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先咬掉对方脖子上的一块r再说。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他连动也不敢动一下,闭上眼睛把痛苦和尴尬隔离开来,将嘴唇咬得紧紧的,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这个样子显得老气横秋,就像谁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从童年的轨道一下子扔进了成人世界,而且还凭空增添了血淋淋的色彩。他像一根木桩似的挺立在道路中央,周围站着一群喝彩的小伙伴,每当他感到疼痛难忍时就感到这种喝彩对他是一种实质的侮辱,这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要害部门。方明憋了一肚子火,他只要一憋气,那里就会弹跳起来,它现在在老太太的刺激下已经膨胀得不成样子了。
老太太不停地收缩她的身体,只要收缩一次,她咬紧牙关就可以再坚持一会。她相信那个小r坨传输给她的力量。那是她的延续,她的幸福生活曾在类似的地方短暂出现过。她蹲在那里,眼睛闪闪发光。她小声地呻吟,男人,男人。年轻时代落在纺织机器上的手现在落在人体器官上,她不停地抚摸,她已经明显地感到某种机械的没完没了的快乐正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她手掌心。她控制不住,嘴里仍然不停地念叨着,男人,男人。面部肌r抽搐起来,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抽搐时像遭到了雷击。她不停地发抖,然后整个身子也跟着一起抽搐起来。老女人的膀胱胀痛得更厉害了,现在,她连收缩的力气都没有了,皱着眉头,脸难看地扭曲起来,表情似笑非笑,两只眼睛痛苦地盯着在手中已经肿胀起来的器官,最后,她捏紧了它,嘴里连连说道,羞啊,真羞啊,小杂种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