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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部分(1 / 2)

石轩中笑一下,道:“他没事,玄冰掌虽然厉害,但白梅郡主只有六成火候,胡猛绝不怕她。”他转面望着马车内的琼瑶公主,锐利的目光透过她面上那层轻纱,只见她面色变来变去,那对黑白分明的美眸中,有时尽是y毒之意,但有时却似软弱犹疑。


石轩中这次有意与琼瑶公主打上一场,当下踏前数步,虎目中s出迫人光芒,朗朗道:“公主最近倔起于武林之中,开宗立派,独树一帜。想来不至于把石轩中过于看重,但为何不肯下车动手?”


琼瑶公主哼了一声,道:“你今日一定要我出手的了?”


石轩中道:“不错,正是此意。”


她把膝上肥猫摆在旁边,缓缓起身,跨出车厢。她一只脚还在车厢内时,突然停住,冷冷道:“老实说这次我决心离开大雪山冰宫,复入凡尘,真正要对付的不是你,但却确实把你列入第一号强敌。今日之战,目下胜败尚难猜测。假如本公主输了,自无话说。如若赢了,哼,哼,世上恐怕已难有敌手。”


.研中道:“公主过奖之言,愧不敢当。石轩中虽然薄有名声,但天外有天,人上有人,不见得就像公主夸奖那等高法。”


、”话声微顿,只见琼瑶公主走到地上,一举一动,优美异常。


石轩中接着道:“石轩中斗胆请问一句,今日之战,如若公主不慎失手,有何打算?”


琼瑶公主想了一想,竞不回答,回头道:“取一把剑来。”


银么应声取了一柄长剑,走将过来,琼瑶公主指一指石轩中,道:“拿给他。”


石轩中接过长剑,微微一笑,道:“石轩中久已不用兵器,但今日在公主面前,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这几句话说得琼瑶公主心中受用之意,双眉一挑,意气飞扬,道:“既然你看得起我,今日我要教你大开眼界。”


琼瑶公主玉掌一拾,那辆宽大的马车帘子尽行揭起,只见车厢躺着一人,还有个白衣女在旁边。琼瑶公主冷冷道:“她身上的蛇毒已经攻近心脏,本公主暂时把她身上脉x完全闭住,另以一片千年芝叶放在她口中,吊住一丝气息。如今立即送她到襄阳去,但你们能不能救她,与我无关。”


石轩中缓步走到马车旁边,琼瑶公主与及手下之人全不拦阻。上官兰躺在车厢内,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宛似已死的人僵卧不动。石轩中叹口气,心想兰儿一生遭遇都可怜可悯,目下看这情形,她一命能不能救回,还是疑问。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上官兰旁边的白衣女面上,见她樱口微张,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石轩中立刻认出这个白衣女必是白桂郡主无疑,只因琼瑶公主等都在周围,故此她不敢说话,只不知她想说的什么?琼瑶公主冷冷道:“你们可要本公主先替她解开全身脉x?”


石轩中挥手道:“不烦公主费心,只请送到襄阳客店去好了,此去襄阳由西门进城,那就歇在进入西门时第一家客店。”


琼瑶公主轻轻领首,车帘随即放下,跨在辕上那名赶车大汉鞭挥处,那辆马车便磷磷驰走。琼瑶公主冷冷扫瞥三个绿衣人一眼,道:“白兰,把我的兵器取来。”


一个白衣女应声在马车内取出一·个长约三尺的白色石盒,看去份量相当沉重。


她把石盒捧到琼瑶公主面前,缓缓打开。石轩中和朱玲都定睛观看,不知她用的是什么独门兵器,这等贵重,居然要用石盒严密收藏。


那石盒盒身甚厚,打开之后,内中只有一道三寸见方的凹槽,乍看还看不出来,因为槽中嵌着一根四方的长条,通体也是白色。不过颜色白中又带点儿透明,故此眼力高明的人,仍然察觉出来。


琼瑶公主伸手取出那根白色长条,却像是一支长达两尺半的方尺。


琼瑶公主道:“此尺名为两极,乃秉极轴至寒至冷之气,历时不知若干载,自行凝结而成。昔年取得此尺时,颇费一番工夫,其时曾立下大誓,凡是取尺出匣时,必以人命为祭。”


石轩中生性最不喜这等残酷之事,神色为之一冷,道:“像这种血腥冲天之物,不如趁早丢掉。”


琼瑶公主缓步走近石轩中,道:“这一回你当真得多加小心了。”


石轩中剑眉一挑,沉声道:“似你所作所为,石轩中非把你劈于剑下不可。但是……”他沉吟一下,接着道:“但是我还有一件事未曾查明,不得不暂时容你活在世上。”


朱玲听得莫名其妙,测不透石轩中为何肯放过这机会?莫不是他这次重入江湖,已消失了当年嫉恶如仇的性格?石轩中又接着道:“石某希望今日就此罢战,各自离开,不过这些人我却要带走,你意下如何?”


琼瑶公主似乎想不到石轩中突然有此要求,想了一阵,道:“你要把他们带走,可是怕我加害他们?”她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反而问起这事,实在令人深感奇怪。


石轩中尚未回答,琼瑶公主又接着道:“这般人我看着甚为厌恶,f送给你又何妨,但我先警告你,若然今晚子时以前,你不能使他们恢、’复正常的话,他们这辈子就别想清醒过来。”这话可把石轩中暗暗骇一惊,若果她不是虚声恫吓的话,这些人毋宁暂时由得她拘管为妙:可是自己话已出口,一时又难以收回。


眼看琼瑶公主跃回马车之内,同时传来一声冷笑,道:“石轩中,你得好好努力一下,他们如若毁在你手中,可不能赖到我身上,还有的是我们这场打不成的架,留待瑶台之上,再行较量便了。”


赶车的大汉长鞭一起,马车飞驰而去,两个白衣女和三个老姬,都跟在马车后面,片刻间已被山石树木遮住,不见踪影。


石轩中锁起剑眉,道:“玲妹你看糟不糟,我们怎知如何方能解掉她的迷药?”


株玲道:“你别烦恼,老实说让他们留在那女人手中,说不定她也不肯解救他们。”


石轩中叹口气,道:“纵然她不肯解救,也落个冤有头,债有主啊,这一回岂不是把自己陷在其中,变成待罪之人了么?”


朱玲本来就是这种忧虑,因此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丈夫。


石轩中苦恼地背负起双手,缓缓距起步来。


西门渐、史思温等八个人都木立不动,史思温大概是中毒最深,因此早先琼瑶公主并不命他上前出手。


朱玲怕西门渐那七人x道受制太久,伤及内脏和血气,便缓步过去。好在她懂得石轩中的点x手法,纤掌一扬,拍在郑敖后背心上,郑敖透口大气,全身已能活动。


朱玲担心的是一旦恢复了他们的自由之后,他们再度群起向石轩中围攻。因此先解开赤手空拳的郑敖的x道。郑敖虽然瞧见石轩中在那一头走来走去,但居然静静屹立不动。朱玲略略放心,又过去把金瑞的x道解开。


这以后她才敢确定他们不会再行向石轩中攻击,于是把其余五人一一解开。


石轩中正在苦思计策之时,忽听朱玲叫道:“轩中快来……”他大吃一惊,以为发生什么事,一个起落间,已到了朱玲身边。


朱玲道:“你看这两人好像睡着了,怪不怪?”


石轩中细察一眼道:“他们一是少林寺超力禅师,一是武当孤木道人,看来他们不像在睡觉呢!”


他接着又道:“你真把我骇了一跳,嗜,他们好像在运功行气,尚在入定与未入定之间,难道他们所受的迷药不多,所以被我点住x道之后,强制静止了一阵,反而有点儿清醒过来?”


说时已转到两人身后,双掌齐出,分贴在他们后背上。


过了不久,超力和尚及孤木道人几乎同时啊了一声,睁开眼睛。


超力和尚望一望朱玲,眨眨眼睛道:“贫僧在什么地方?”


孤木道人却举手扶住额头,轻轻呻吟。


石轩中转回前面,道:“这里是襄阳城郊,到底少林、武当的内功心法大大不相同,那琼瑶公主的风脑香居然制不住两位。”


超力和尚似乎也觉得头痛起来,举手按摩两边太阳x。


石轩中摇一摇头,向朱玲道:“我还是估错了,他们虽比别人好些,但仍难完全清醒。”


说罢又皱起眉头走开去,用心思索。


朱玲呆了一阵,转眼忽见西门渐和魔剑郑敖一同凝视着自己。他们的目光虽然呆滞,可是仍然可以从眼中看出他们心中的情感。她心知这两人都对自己怀有爱意,西门渐不必说他,那魔剑郑敖却因崇拜石轩中之故,一向把爱念抑藏深心之内。但目下已被迷药迷住理性,是以不觉流露出来……


这时她不知如何是好,转到史思温跟前,只见他双目呆呆直视前面,眼珠根本不会转动。


石轩中忽然道:“玲妹,你在此地等候一会儿,我暗中追上他们,看看有没有法子弄到解药?”


朱玲本想告诉他关于西门渐和郑敖的表现,但又似乎说不出口,犹疑地应一声。想了一下,抬目瞧时,石轩中已去个无影。


朱玲心中思潮起伏,转眼望望西门渐、郑敖等人,更加烦恼,又、想到石轩中追上那琼瑶公主设法取得解药,不知是否能成功?这些问题都足以使她怔仲不安。而另外在她心深处,还有一个巨大的烦恼困扰着她。这个烦恼的可怕之处,就是在于只有她一个人负担,旁的人即使亲密如石轩中也无法替她分担。


她为了避开西门渐和郑敖的眼光,便请胡猛留在这里,自个儿躲到一丛树后,静候石轩中归来。


胡猛一点儿也不怕那几个人痴痴呆呆的样子,得到朱玲的命令之后,便在这些呆立如木j的人们中间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但那些人根本不会听人家说话,加之他只是随口唠叨,旁人也不易听得清楚。


隔了一阵,山口外飞人来一道白影,轻快异常,转眼间已到了胡猛身后寻丈之处。


胡猛虽是专练硬功,为人憨浑天真,但感觉却极为灵敏,不弱于任何武林高手。可是目下他自个儿念念叨叨地自言自语,因此听觉遭受干扰,那道白影飘落地上时,宛如落花飞絮,悄无声息,是以胡猛无法发觉。


那道白影落地现身,竟是个身披白罗衣的女郎,面上蒙着一块轻纱。


她静静地站了一阵,胡猛已转个圈子,从她侧面走过来。


那白衣女动也不动,胡猛虽然在转身之时已瞧见了她,但因她毫无动静,一时之间倒没有记起这些人当中并无这个白衣女。


他走到白衣女身侧稍为停步,口中念叨道:“你们都橡树木,长在地上……又好像石头,动也不动……我老胡好像……好像……”好像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他随即昂然阔步在那白衣女旁边走了一圈,朋到白衣女面前,道:“你们都像树木石头……但你却像……却像……”他定神想了一下,欢喜地接着道:“你却像一尊菩萨……”


那白衣女不言不动,果真像庙里的塑像。胡猛又接着道:“你像菩萨,我老胡好像……好像……”那白衣女忽然笑一声,接口道:“你像个大傻瓜!”


胡猛楞一下,道:“大傻瓜是什么样子?我老胡从未见过。”


白衣女道:“就像你一样。”接着发出笑声。


胡猛突然怔一下,道:“你怎会说话?咳,你刚才不在这里的啊!”


白衣女不再跟他说笑,直截地问道:“石轩中在哪里了”


胡猛转眼向四周望了一阵,那白衣女跟着他四瞧,哪有人影,但他还是不住地张望。白衣女知他憨浑,便不理他,由他看个够。过了一阵,胡猛突然哈哈大笑,倒把白衣女骇了一跳。又问道:“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他摇摇头,道:“不知道……”白衣女道:“他可要回来?”胡猛道:“不知道!”白衣女道:“那么你在这里干吗?”胡猛利落地应道:“不知道。”


白衣女突然叹口气,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没有法子。”她向那群痴痴呆呆的人望了一眼,忽然向来路纵去。


隐身在树丛后面的朱玲见她突然离开,心中叫一声糟了,忙忙纵出来,扬声道:“姑娘请留步。”


那白衣女已出去数丈之远,闻声回顾,脚下迟疑了一下,突然加速跃走,转眼间已失去踪迹。


朱玲呆了一阵,想道:“看她来势似乎毫无恶意,恐怕她反而是有心来暗助轩中,但我却用手势使胡大叔一概答以不知道,把她迫走……但她为何见到我之后,尚不停步?啊,我明白了,她一定以为轩中和我一样,躲起来不肯见她……”


但这时后悔已来不及,胡猛走过来快活地道:“石夫人,你的意思我老胡一瞧便懂。”


朱玲没精打采地随口应付了几句,过了一阵,突然有人在她耳边道:“你在想些什么?”


她一听是石轩中口音,喜叫一声,转身扑入他的怀中。石轩中道:“我耽搁得太久了,教玲妹你担心,实感不安。”


朱玲道:“我这里发生了不少事故。”她一五一十地把石轩中去后所发生之事,详详细细地说出来。然后又问石轩中为何去了这么久。


石轩中道:“哦,有个白衣女来过?这就是了,我施展轻功追上琼瑶公主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白桂郡主也许肯送一些解药给我,或者可以指点我解救他们的法子。但一时末得其便,只好镊住踪迹,等候机会。好不容易等到那琼瑶公主练功时间到了,除了她一个人留在那座石楼之外,其余的人都悠闲地回到石楼周围的屋子。可是我查来查去,总找不到白桂郡主,却发现了一桩怪事……”


朱玲垂低下头,望着地上,缓缓问道:“什么奇事?”


石轩中道:“我在一座屋子里发现两个人,他们都是我们认识的人。”


朱玲默然不语,用鞋尖轻轻踢着地上的泥土和野草,显然心中甚为不安。


“你猜这两个人是谁?”他继续说,并没有发现爱妻的不妥。“你一定猜不到,原来就是无情公子张咸和宫天抚两人。”


朱玲没有抬头,一直靠在石轩中身上,缓缓问道:“他们怎么啦?是不是已经毙命?”


“没有,但似乎曾经激斗过一场,两个人都是左边身躯和左手左足各处染上不少血迹。”


朱玲啊了一声,道:“你真的看清他们没有死么?”


“当然看清,那白梅、白菊两位郡主分别替他们上药包扎伤口,四个人同在一个宽大房间之内,谈话之声虽没听清,却看得见张咸和宫天抚都说过话……”他忽然住口,寻思道:“玲妹妹好像已知道张咸和宫天抚被因之事,而且言语中生似认为他们必定遭遇死亡的命运……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曾告我?”


朱玲这时变得十分轻松,不再追问此事,拉着石轩中走到郑敖、西门渐等人那边,道:“这些人怎么办呢?刚才那位郡主来时,你如果还在这里那就好了,现在怎么办?”


石轩中皱皱眉头,道:“真是辣手,就算把他们一一点住x道,凭我们三个人也无法把他们扛回襄阳,再说纵然能够弄他们到襄阳去,那店家见到这些不能动弹的人,一定骇得半死,哪肯收留。”


朱玲道:“我一直都想起一处地方,可是终究不大方便,你记得我那出家的师父么?”


石轩中领首道:“当然记得,可是菩提淹清音大师久已跳出尘俗间是非圈外,我们扰她清修,未免于心不安。”


朱玲道:“我也是这样想,所以不敢提议。其实菩提底地方最是恰当,离这里不过数里之遥。”


石轩中想了一下,走过去揪住西门渐的臂膀,朗声道:“西门香主你带头先走。”西门渐木然瞧着朱玲,对他的话宛如不闻。石轩中暗动真力,硬拖他走,忽然发觉西门渐虽也运力相拒,可是他的气力却极为微弱,不禁暗暗一凛,心想那凤脑香当真厉害。


说也奇怪,西门渐这一移动,郑敖等人也跟着开步,连那超力和尚、孤木道人都跟着大伙儿前行。朱玲见史思温迷惘特甚,心想如果他这副样子被兰儿瞧见,不知她心里会多么难受。


众人折向西北方走,走了数里之后,只见一座山坡之上,竖立着一方石碑,碑上刻着“已见佛门”四个斗大的隶书。


过了山坡,只见坡下一条宽约五尺的石板路,长约十丈,两旁植着高耸入云的古柏。这条石板路笔直通到一座底门,那座淹门上横题着“菩提淹”三个字。


众人沿着石板路向菩提淹走去,刚刚到了门口,淹门突然打开,一个妙龄女尼当门而立。


朱玲“呀”一声,赶上去笑道:“慧根师姊,你想不到是我们吧?”


慧根女尼定睛看着她,‘道:“女施主口音好熟,但以前似乎未曾会过。”


朱玲微微一笑,艳丽异常,慧根女尼瞧得目瞪口呆,心想这等美丽的人,只要见过一眼,终生便难忘怀,何以她认识自己,而自己却记不起她?石轩中松开西门渐,上前施礼道:“本来不敢惊动师傅清修,但既然慧根师傅已闻声出视,请问可许拜晤清音大师。”


慧根女尼眼光扫过这位潇洒英俊的剑客,失声道:“是石大侠么:呀,你就是朱玲?”她怔怔地注视着朱玲,又接着道:“直到现在,才见到你的本来面目,请进来吧,进来再谈。”


原来昔年朱玲到这菩提淹求清音大师予以剃度出家,其时她被鬼母在面上蒙上一层人皮面具,奇丑绝伦,故此慧根女尼与朱玲虽有同门之谊,却末见过她本来面貌。


石轩中剑眉微剔,道:“清音大师可是外出云游?”


慧根女尼道:“不,底主没有外出,但她目前尚在闭关期中。”朱玲失望地哦了一声,道:“真不巧,竟然无缘拜遏慈颜。”


“不,你们来得巧极了,诸位请先进来,方始详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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