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正在小心的触摸着面前一朵白色的小花儿,它的形状跟普通的花儿不一样,长得十分的特别。即便只是普通的白色,但却依然能在众多的花儿中脱颖而出。
就像此时此刻,尽管她的花儿也没多大,旁边也仅有几株这样的花儿,但一阵微风吹来,那一股带着丝丝诱人的清香,却让人根本无法忽略。
清风微微眯起眼睛,嗅了一口那花儿的香气,不知道为何,明明不过是浅浅淡淡的气息,却让她感觉十分的惬意。甚至,还有一丝不愿意离开。
清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缓缓地走了过来的风惜画,开口说道:“二皇子妃,这究竟是什么花儿呀?它长得真可爱,而且味道也好好闻呢。以前奴婢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花儿。”
风惜画走到清风的面前,微微低下身子,去看那白色的花儿。
这花儿,她之前也并没有见过。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这花园之中,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这个花儿才对呀。
这花园大部分的花儿,都是风惜画亲自栽种的,有一些则是裴谦命人送过来的。自从风惜画怀孕之后,裴谦便不允许她亲自在花园中侍弄这些花花草草了。
用他的话来说,便是,之前她偶尔玩一下还好,反正自己开心。但是如今她已经怀了身子,可不是一个人了,自然不能再整日蹲在这里,侍弄这些花花草草。若是一不小心,磕磕碰碰的,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而且花园中因为经常浇水的关系,石板路总是带着水意,多少有些湿滑。若是下雨天,更是不用说。更何况,最近还下这么大的雪,裴谦生怕风惜画着了寒。
风惜画虽然对此有些无奈,但她心中也很清楚,自己对于裴谦的话,自然是无法反驳的。她知道,裴谦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这般说。
对于他的关心,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呢?
这几日自己都没有到这花园中,莫不是哪个小丫鬟,将这个花种在了这里?
风惜画转念一想,倒觉得有几分可能。但是一般来说,若是要在这花园中种花儿,也应当会先征求自己的同意呀。毕竟这花园,原本就是她的不是?
风惜画虽然见了许多的花儿,但她一时之间,倒也没认出来,面前这个小白花儿,究竟是什么花儿。
“哎哟,这不是姐姐吗?今天天气这么好,妹妹原本想着,叫姐姐出来散散步,晒一晒太阳,这样必然对腹中的胎儿很好。没想到刚刚过来,便碰上姐姐了,看来姐姐与妹妹的想法,也一样呢。”
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让风惜画微微眯起了眼睛的声音。
她轻轻的抬起身子,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那讲话的人,可不正是苏晚月么?
苏晚月一身粉色的冬裙,外罩着一件同色系的披风,看起来暖和不已。但此刻因为太阳大了一些,她许是有些热了,此刻正在将自己的披风给解了下来,虽然里面的冬裙看起来有些厚,但却依然挡不住苏晚月窈窕的好身材。
她将手中的披风,随意的递给了一旁伺候的小玉,随即笑吟吟的看着风惜画。
风惜画看着苏晚月,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但这会儿,却也扯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
“原来是妹妹,今儿个妹妹也这么有闲情雅致,来这花园来了?”
苏晚月对于风惜画似乎暗含讽刺的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反应,相反,她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没有收敛过。
“今日太阳这么好,妹妹这几日因为在房中养伤,也一直闷着,无事可做。这不,今儿个天气这么好,这才赶紧出来走一走,晒一晒太阳。否则呀,这人都要发霉了。”
风惜画看了一眼苏晚月的脖子,因为她的冬裙领子极高,自己倒是看不出来,她的脖子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
苏晚月似乎是注意到了风惜画若有若无的眼神,她轻轻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一些娇羞的笑道:“说起来,妹妹也不怕姐姐笑话。前几日妹妹这脖子的疤痕一直没好,没想到谦哥哥居然命人送了一些上好的药膏和补品给妹妹。妹妹不过擦了两日,脖子上的疤痕竟然就好的七七七八八了,看来,还是谦哥哥关心妹妹,妹妹这几日都没机会见着谦哥哥。若是见到了,一定要向谦哥哥道声谢。”
苏晚月有些娇羞的说完,随即看了一眼风惜画,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神色并不是太好。苏晚月连忙摆摆手,赶紧说道:“姐姐,妹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谦哥哥的心中最疼爱的,必定是姐姐。妹妹是断然不敢与姐姐争宠的,不过是一时嘴快了些,还希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不过姐姐如今怀了身子,可是二皇子府中最尊贵的人了,想必不会与妹妹计较的,是吧?”
苏晚月一边说,一边看向风惜画,眼中暗含着一丝隐约的挑衅,她眼中的得意,根本就收不住,仿佛就怕风惜画看不出来一般。
风惜画淡淡的看着苏晚月一个人在那里自导自演,心中着实有些嫌弃。这种女人,也只能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明里暗里的讲这样的话来膈应自己罢了,她不会以为,仅凭着这几句话,她便会不高兴吧?
那她苏晚月,未免将她风惜画想的太狭隘了。她根本便不在意这些东西。
因此,风惜画淡淡的说道:“哦?是吗?那日夫君陪着本皇子妃散步的时候,本皇子妃想起来,妹妹这几日回到了府中,夫君却一直没有来看妹妹。因此,姐姐便央求夫君,就算不去看看妹妹,至少也要准备一些药膏给妹妹。否则,若是妹妹的脖子留了疤,那该多难看,想必夫君也不会喜欢的。后来,夫君看来还是听进去了姐姐的话,给妹妹你送了东西呢。”
风惜画一番话说完,苏晚月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半晌,她才有些艰难的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
“姐姐的意思是……那些药膏和补品,其实是姐姐让谦哥哥送给妹妹的?”
风惜画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冲着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的说道:“是呀,怎么样,姐姐还是很关心妹妹的,还希望妹妹不要介意才是。毕竟当初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着实吓到了姐姐呢,妹妹以后可万万不能做这样的傻事了,否则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妹妹的娘家这边,一定会很伤心的。”
苏晚月只觉得面前风惜画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刺眼!她紧紧地握紧了拳头,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她此刻真的恨不得冲上前,一把将风惜画那张笑脸给撕碎了!
没想到,她原本想在风惜画面前嘚瑟一下,谦哥哥还是很关心她的。但是这一切,居然是她授意谦哥哥这样做的。那方才自己说的那一番话,不就是在狠狠地打自己的脸吗!
原本想炫耀一番,谦哥哥对自己的宠爱,但却没想到,最后却被狠狠地打脸了。苏晚月只觉得自己的脸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若非她极力忍着,此刻只怕是早就冲上去了。
而且风惜画的意思很明显,她明里是在关心自己,但暗地里却是在嘲讽自己,只能通过上吊自尽这样的手段,来博得别人的同情!到头来,心疼的只有自己的家人,她却只字未提谦哥哥,难道她也觉得,自己这样是活该吗!
这个小贱人根本不懂,在洗衣房中的一个多月,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天,都在绝望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永远是那个脏兮兮的,缠着这么多蜘蛛网的屋顶!
每日也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洗那一堆永远堆得高高的衣裳!这样的日子,是苏晚月这辈子都没想过的,但她竟然从头到尾,都经历了。
而如今,她好不容易逃离了那个地方,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进入那个鬼地方!里面的每一个人,她也都不想遇到第二次!
自己经历过的这一切,风惜画那个小贱人,又怎么可能会理解?苏晚月也不指望这个女人会懂,她不过只会在旁边说风凉话罢了。
若是她自己经历了这一切,自己倒要看看,这个小贱人,还能不能站在旁边,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一番话!
苏晚月恨恨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