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阮氏没想到苏见廉竟然还反问自己,她愣在了原地,半晌才扯出一个笑容道:“老爷,您在说什么,我们的女儿出事了,您还问妾身如何?当然是将月儿救出来呀,老爷您是天离国的宰相,您去跟皇上求求情,为何皇上会突然这般对月儿?月儿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怎能被流放呢?”
苏见廉看着阮氏的神情,眼里闪过了一丝了然。
“所以,你还不知道月儿犯了什么错,便贸贸然的过来?”
阮氏愣住了,难道,月儿真的做了什么无法原谅的事情?怎么可能,上次见面,月儿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跟自己说,一定不会冲动的吗?
“月儿她……怎么了吗?”阮氏试探性的问道。
苏见廉看着阮氏变得小心翼翼的神情,忍不住冷哼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连事情都搞不清楚便来问罪!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可知道,你的宝贝女儿公然陷害二皇子妃,不仅害她险些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如今二皇子妃还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怀的可是皇家的血脉,你可知道皇上对于她肚子里的孩子怀抱了多大的期待?如今二皇子妃险些没了孩子,而这一切,全都拜你的宝贝女儿所赐!皇上没有一怒之下将她赐死,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随着苏见廉说的每一句话,阮氏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惨白。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被察觉了!这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不管自己的女儿再怎么样,如今二皇子妃的事情摆在面前,如果换做她是那个受害者,她必然也无法原谅苏晚月所做的事情。
难怪,自己的女儿会被流放了……可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让女儿到这么恶劣的地方去,无疑是要她的命哪!
阮氏哀声的说道:“老爷,可那是您的女儿哪!若是将月儿流放,月儿如何能够受得了,她从小到大便没吃过什么苦,如今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老爷,您可否求求皇上,难道真的没有别的余地了吗?”
苏见廉看着阮氏,冷冷的说道:“今日我上朝,你猜遇到了谁?风致远!风太傅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这次为了自己的女儿,无论如何都要讨个公道。原本他是想让皇上直接下令赐死月儿的,若非我迂回了一下,提出将月儿流放,而不是了结她的性命。你现在,就连你的女儿最后一眼,都看不见了!”
“什么——将月儿流放,是老爷您的主意?”阮氏忍不住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苏见廉。那可是他们的女儿哪,他如何能够这般的狠心!
苏见廉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阮氏一眼,这个女人的脑袋里不知道究竟在装什么。难不成她以为,月儿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吗?根本不可能!他已经无意再跟这个女人多说什么了,当初若非是她,月儿怎么会被教育成这幅德行!
“你还敢说,若非是你这般教导月儿,她怎会变得这般善妒和狠毒?居然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这还是那个乖巧懂事的月儿吗?说到底,就是你害了月儿!否则,她今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妾身害了月儿呢?不、不可能——”阮氏后退了几步,忍不住喃喃的说道。
苏见廉的话实在是太过一针见血了,阮氏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怎么可能,月儿如今走到这个地步,明明是因为风惜画那个小贱人,抢走了原本属于月儿的一切,怎么可能是自己害了她!
阮氏一边想着,腿下一软,瞬间便跌坐在了地上,她此刻双眼有些无神,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苏见廉看着阮氏这般颓然的模样,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在很早之前,他便已经对她失去了信任。人与人之间一旦没有了信任,很多东西,比如感情,也会渐渐的消失殆尽了。
而这一切,也全都是阮氏自己,亲手造成的,怨不得谁。
门外的侍卫兢兢战战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随时等着自家的老爷出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他之前一直在侧耳倾听房中的动静,但御书房毕竟隔音极好,他也听不出什么东西来。
半晌,里面忽然传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哭声悲怆至极,令人听了,都忍不住有一丝动容。
那侍卫被那哭天抢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阮氏的声音么?
莫不是二小姐出了什么事情,连老爷也束手无策了?否则,阮氏又怎么会哭得这般凄惨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书房中的哭声,才渐渐的消散下去。
但丞相府中上上下下的丫鬟下人们,都听说了这件事情。
这一次,他们的二小姐,恐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