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鸿飞坐在一个精致的房间中,房间中布置素雅,落地摆放的梅花瓷瓶,里面摆放着一束束雪白的花儿,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也散发出阵阵清香,让人无法忽略。
茶水在一个雕花勾金铜炉中慢条斯理的煮着,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伴随着茶叶的香气,与花儿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而沁人心脾的味道。
此刻的阮鸿飞,却无心感受这一股香气,相反,他烦躁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双鹰眼原本就显得阴冷,此刻因为不高兴,更是显得凶狠无比。
阮鸿飞盯着对面一个圆脸的中年男子,冷冷的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短短几日之内,这么多家铺子,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若说背后没有人搞鬼,你自己信吗!”最后一句话,阮鸿飞陡然扬高了音调,其中的愤怒和不满,对面的男人听得十分清楚。
这中年男人是这些店铺的主要负责人,说白了,便是与那些掌柜的以及阮家主之间的中间人。掌柜的负责生意上的往来,与客人的交流。这位中年男人,则负责管理这些掌柜的,并且定期将店铺的经营状况,汇报给阮家主听。
阮家手下多如牛毛的铺子,阮家主自然不可能一一去管理,更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检查这些铺子。因此他手下有好几位负责人,分别负责不同的商铺。
这中年男人,名唤古远忠,主要负责阮家金石玉器这些店铺的生意,可以说是阮家最受重视的人了。毕竟这金石玉器,可是价值千万金的不是?任何一个店铺,恐怕都没有这般来银子金子快的。因此,这金石玉器,也是阮家较为重视的一环了。
更何况,这古远忠对阮家主一向忠心耿耿,在他手下工作也有二十几年光景了,深得阮家主的欢心。
但如今,这古远忠却与阮鸿飞在一块儿,看来,他也并不似表面一般忠心。
古远忠看着阮鸿飞阴冷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虽然跟在阮家主身边已经很多年,阮家主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但阮家主的坏脾气却是摆在明面上的,他只要神色一板,古远忠到底也清楚他想的是什么。
但这位阮家的大公子,却从未都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男人。相反,他的眼神永远让人无法琢磨透,他究竟在想什么。而他的手段,也比阮家主的要恐怖多了。古远忠虽然年纪比阮鸿飞大了不少,辈分不管怎么说,也比他高一些。
但他的心底却一直很害怕这位大少爷,他可不是个容易伺候的主儿。但这条路是古远忠自己选的,尽管如此,他也不敢说什么。
古远忠擦了擦额间冒出来的冷汗,虽然房间里很温暖,火炉里也正冒着火儿,但他却忍不住冒出一层层的薄汗。这可不是热的,而是被阮鸿飞的眼神给吓的。
“大少爷,这、这事儿,老奴之前也完全没有听说过呀,那些掌柜的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事发突然,他们也有些……措手不及。”古远忠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他的脸上也满是苦恼,连带着说话,也带着一丝苦涩。这,前几日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全都被爆出来了呢?虽然东西丢了的事情,还不至于外传,但这若是不尽快处理,迟早也要被家主发现的。
到时候,等家主派人一查,迟早会查到他和大少爷的头上。到时候,他们可真的就什么都完了。
也难怪大少爷会如此暴躁了,换成任何一个人,此刻也无法冷静下来。
阮鸿飞看着铜炉中冒着烟儿,上下翻滚的茶叶,想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如今这些店铺不仅东西不见了,我听说,还有出现了假货的?”
古远忠看着阮鸿飞深深的眼神,此刻他已经将自己的情绪收敛起来,眉眼似一枉深潭,让人无法看真切。但古远忠一颗提着的心,也并未因此而落了下来。
“大少爷,您明鉴哪,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就算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哪,否则,这不是给自己挖坑么?若是爆出来,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古远忠心底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涉及到这个话题,他倒有些激动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干的,他根本没有胆子敢卖假货。若是被大少爷误会了,那他可真的就冤枉了。
阮鸿飞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他的鬓间已经染上了丝丝白发,眼边也出现了不少皱纹。不知为何,阮鸿飞的心忽然软了一分。古远忠虽然为人有些狡猾,但他跟在自己的身边,也有许多年的光景了,他的为人,自己还是清楚的。
阮鸿飞想到这里,缓和了口气。
“远忠叔,我并没有误解你的意思,你不要误会。眼下虽然这件事情对于阮家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打击,但是从另一面来看,恰恰——也方便了我们办事。至少,有一件事情,必须要抹掉,绝不能被人发现。”
阮鸿飞的话说完,古远忠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件事情原本他们便做的极为隐蔽,根本就不应被人发现。但是眼下,他们必须先将此事压下来,等这件事情解决了,再找人算账,也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