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地看了一眼裴修眼中显而易见的疑惑神情,再看一看黑衣男人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模样,总觉得当初自家夫君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让人家记恨到了现在。
否则,他怎么会这般问?而且修明显完全不记得的样子……
换做是她,也会觉得,修这种举动,很欠揍吧。
看着身子都气得发抖的黑衣男人,苏晚卿在心中为他默哀了一句。真惨,遇到一个完全不记人的男人,只能说,他的运气真的不是很好。
“你居然忘记了我……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黑衣男人发着抖,喃喃的说道。
裴修:“……我应该记得你吗?这位公子,请你不要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娘子会误会的。”
裴修一脸正经的说道,同时拉过一旁的苏晚卿往怀里带,带着警告意味的看着黑衣男人。
苏晚卿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裴修,这话说的,对方明明是个男人,难不成她还会因此胡思乱想吗?
裴修的眼神也飘了过来,他似乎读懂了苏晚卿眼神的含义,也回了她一个眼神:难道你刚刚没有胡思乱想吗?
苏晚卿:……她有,但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黑衣男人看了一眼裴修怀里那个娇小的身躯,低低的笑了两声,随即慢慢抬起头来,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树林中,经久不散,声音中带着一丝凄凉的意味,令人听了心中着实有些不忍。
当然,裴修例外。
他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表情,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确不记得是谁。也许曾经被他收拾过,但他当年收拾的人这么多,他怎么可能会一一记住?
若是都能够记住,他脑子不得坏掉吗?
更何况,不相干的人,裴修更是连记住的兴趣都没有。
因此,黑衣男人自以为是的一切,到头来,只会变成一个悲剧。
一旁的佛兄“哼哧哼哧”的收拾好一麻袋的令牌之后,走到苏晚卿的面前,一脸真诚的说道:“郡主,请您过目。”
苏晚卿感觉自己像一个坐拥千万资产的富婆一般,不好好表现怎么对得起她的身份!
她淡淡的瞟了一眼地上那袋东西,随即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口中依然淡淡的说道:“行,放着吧。”
佛兄:“喳。”
裴羽墨:……晚卿的戏很多,她是一直都很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佛兄居然如今也跟晚卿一般,戏份如此充足了。这是正常人该做的事儿吗!
但裴羽墨转念一想,佛兄原本就不是个正常人,她的心里也就坦然了。
说到底,晚卿找来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毕竟她自己原本也不正常。
原本也不正常的苏晚卿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四处看了眼。总感觉有人在骂她,不然鼻子怎么会痒痒的?
她侧过头,恰巧对上头歪向一边,嘴里哼着歌儿的裴羽墨的背影。
苏晚卿:……得,看来的确有人在骂她,而且她大约知道是谁了!
“郡主,请问您还需要验货么?”一旁的佛兄不甘寂/寞,一本正经的问道。
苏晚卿摆了摆手,眉间出现一丝乏意。
“本郡主乏了,你随意收着吧,退下。”
“喏。”佛兄应了一声,扛起一麻袋令牌甩到身后,顶着一张面瘫脸退到了一边。
黑衣男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那些悲伤怀秋的情绪,都不算什么了。
面前这个佛兄和这位郡主,莫非是个傻子吗?
不知道为何,黑衣男人对裴修的心底,忽然产生了一丝同情。
裴修侧过头,恰巧又对上了黑衣男人的双眼,并及时的抓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怜悯之情。
裴修:……
这男人方才不是还用一种恨不得吃人的目光看着自己么?怎么一下子就变了?现在的男人,也变得如此善变了么?
裴修表示想不通。
大力在一旁挠了挠脑袋,鄙视的看了一眼佛兄。
“佛兄,没想到你居然变得这么狗腿,哼。”
佛兄给了他一个眼刀子,忽而开口问道:“我家大米好吃吗?”
大力一脸摸不着头脑。
“什么大米?我什么时候吃你家大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