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到这一幕,裴羽墨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心里不知道为何,多了一丝感慨。这感慨,自然是因为六哥如今跟晚卿这般亲近,她这个做妹妹的,虽然表面上从来不说,但心底其实欣慰的很。
毕竟当初裴修因为身中剧毒,毁容不说,还在轮椅上呆了这么多年,连她这个妹妹,都很少能够见到,她如何能够不担心?她很害怕自己那个自信强大的六哥,再也无法恢复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幸好,他遇到了苏晚卿。
但同时,裴羽墨也有一丝心酸。这心酸,自然不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亲近的六哥被抢走了,纯粹是因为,他们这般甜蜜,衬得自己很酸而已。是的,她酸了,好像吃了一颗柠檬一般。
若是裴修知道自家妹妹的想法,想必会有些无语。妹妹,我不怎么见你,不是因为我有多颓丧。完全是因为,见的人太多,会影响自己办事而已……毕竟当时背后这么多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想要看自己的笑话。
骄傲如裴修,即便是残废了,又怎会如那些人所愿?
因此,不出现在世人的面前,是他最后的倔强。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几年来,他都在暗地里发展自己的势力,也不适宜出现在太多人的面前。引起太多的注意,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这一切,就连裴羽墨都不知道。因此,她还沉浸在自己美好而忧伤的幻想中。
这一边裴羽墨牵着苏晚卿,一副黏糊糊的模样。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不断冒出来的粉色泡泡。
一个是深情温柔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一个是羞恼绝美的娇小少女,他们站在一起,就如同一副美好的画一般,令人不忍心去破坏。
而离他们最近,趴在地上还起不来的黑衣男人只觉得,这一幕是那么的刺眼,仿佛在嘲笑他方才所说的话,所做的一切。苏晚卿虽然并未对他做什么事情,但仅凭她说的那番话,黑衣男人已经觉得,自己的自尊已经被苏晚卿抓起来,狠狠地扔在地上,又反复的踩了好几脚了。
那种感觉,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遗忘。
只是黑衣男人此刻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三番四次的提到东霂国,这些人都没有丝毫的反应?难不成,他们真的不怕东霂国吗?还是说,他们已经自满到完全不将东霂国的人放在眼里了。
若真是如此,黑衣男人也不知道该夸他们自信好,还是自以为是好。
但在黑衣男人的心里,东霂国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天离国排行第二,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人,只有东霂国了。
只要东霂国的人将他们给收拾了,不管最终结局如何,对黑衣男人来说,他也算是大仇得报了。
今日之辱,他又如何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受了去?更何况,裴修这个男人,这般瞧不起自己,这简直比当众给他几个耳光,还要让他更加难以忍受。
其实黑衣男人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心底里的自以为是,他总以为,自己有多厉害,至少在裴修的眼里,自己绝对是一个对手。而这些年来,他也一直用这件事情激励着自己,让自己更努力拼搏。
谁曾想到,到头来,别说将他当成对手了,裴修根本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何尝不是最大的侮辱呢?
这种精神上的侮辱,比身体上的侮辱,还要强烈一百倍。
黑衣男人正胡思乱想着,一旁的苏晚卿已经从裴修的“美色诱/惑”中回过神来,低头看向脚边一直不吭声的男人,忽而开口道:“你是不是很不服气?”
黑衣男人抬起头,对上了苏晚卿的眼神,半晌,他冷哼了一声,梗着脖子说道:“我怎么可能会服气你一个女人!你根本就没什么本事,从头到尾,那些男人,居然还被你耍的团团转,还有所谓的六皇子也是,真是可笑!”
苏晚卿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的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靠关系,也是一种本事吗?”
黑衣男人都要被她气笑了。
“靠关系,算什么本事?你要是真有本事,去靠靠东霂国的关系,看你还能靠上吗?”黑衣男人满脸不屑的说道。
“巧了,我还真靠上了一点。”
“嗤,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