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搬出去住,男的全家人都搬来了,父母,哥嫂带着侄子,弟弟弟媳,还有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子。浩浩荡荡全家进京,来投奔儿子媳妇,家里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人,小姑子还睡在客厅沙发上。”
“佳佳本来就不擅长跟别人相处,没住几天就受不了了,两人开始天天大吵大闹,吵了一个月,佳佳扬言要离婚,把男的全家都赶出去,让他们打回原形。这下惹了众怒。”
“男的弟弟上来就抽了她两个耳光,要她明白嫁到他家就是他家的媳妇,夫家人打得骂得,别当自己是哪门子千金小姐。佳佳哭着跑到门边,她老公冲上来拦截,佳佳破口大骂,门边当时好像是靠着一个什么铁件,她老公拿起来就顺手给了她一下子,佳佳伸手一挡,左臂骨折了。”
“佳佳跑回家,家里一面送她去医院,一面把两个公司里保安都叫上了,当时文豪文杰,我和我哥,统统都赶了过去,杨问天打电话找了跟他关系要好的公安局局长。我们冲进那所房子,把男的全家人,除女眷和孩子外,统统暴打了一顿,把她老公当场打断左臂。”
“然后我们把他们全家扫地出门,赶上了大街。警察以故意伤害的罪名把她老公暂时关押,我们叫他当场签字离婚,否则关着他,不让他上医院,她老公是个脓包,文件一准备好就签了字。佳佳在医院里哭,要求堕胎,她当时都怀孕6个多月了,姨父担心她身体,怕她术后反悔,也怕她情绪大起大落,但是佳佳说她不想要那个男人的孩子,生下来的话就要把孩子活活掐死,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只得给她引产。”吴浩仰天长叹,“哎,一场闹剧,从开始都结束,总共也就一年多时间,但是给人心造成了多少创伤,多少年都走不过去这个坎。”
“佳佳在短时间内遭受家暴,离婚,堕胎种种打击,她本来性格单纯,敏感脆弱,缺少判断力,加上天生性格不稳定,从此后就变得非常神经质,动不动就歇斯底里,而且头脑混乱之极,完全失去了逻辑思维能力和方向感。”吴浩摇摇头,“这几年她把自己的生活和她周围人的生活都弄得痛苦不堪。”
夏维轻轻说:“那件事情对杨问天打击非常大,使他一下子像老了10年。他当时一再对我说,他只要活着,佳佳头上永远有一把巨大保护伞罩着,为她遮风挡雨,但是他死后呢,一想到女儿今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欺骗抛弃,将怎么样众叛亲离,无依无靠,杨问天就心痛如刀割。”
“佳佳吃过那次大亏后,没有一点长进,随着年龄的增长反而越来越暴露性格和智力上的缺陷,于是杨问天也就越来越护短。女儿成了杨问天心中最最不能触碰的软肋,所以佳佳无论如何对我,为了不伤害杨问天,我怎么都忍了,有时真觉得是忍无可忍,但是还得从头再忍。”夏维叹息。
吴浩不悦了:“干嘛这么纵容她,她自己脑子有问题,变成别人还都欠她了。我就不爱惯这毛病。”
“因为,让父母痛不欲生的女儿世界上并不止杨佳佳一个。”夏维把头埋在吴浩胸前,低低的说,“我是我父母晚年生的孩子,跟我哥年龄差的比较大,从小父母特别宠,要风给风,要雨得雨。”
“18岁那年,杨问天从他那辆奔驰600上下来,风度翩翩的出现在我眼前,一掷千金的向我展示了一个我做梦都梦想不到的奢华世界,我彻底沦陷了。大一那年暑假,我回家才3天,就因为思念杨问天跑回了北京,于是恋情曝光,父母差点被我气死,要我立即跟杨问天断绝往来,我非但不听,反而扬言要跟父母断绝关系,把我爸气出了急性胆囊炎,就这样,我依然执迷不悟。”
“我的一生都在让我父母蒙羞,别说那十一年情妇生涯,就是后来我结婚,也就我哥哥一人出席,家里亲戚至今不知我已婚,都以为我一直在加拿大工作生活,因为杨问天都够当我爹了。”
“现在我眼看着杨问天为杨佳佳忧思成病,加速衰老,这是在重现我当年对我父亲的伤害。我心中不知道有多痛苦。杨佳佳无论如何待我,都是我应得的报应,而且是今世报,来得早。”
吴浩长叹一声:“阿维,阿维,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
夏维苦笑:“我对自己苛刻吗?我一生都在恣意妄为。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对我如此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