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回到北京,来不及倒时差,第二天早晨,就匆匆去见了一个人一个自己开事务所的注册会计师,她是三藩的那位朋友推荐的。这个会计师曾在美国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pwc做了十几年,升到中级经理,最后她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合伙人,于是回国发展,自己开了个事务所,主要客户是各房产公司,手下雇有造价工程师核对工程款,非常符合吴浩的需要。
吴浩把自己集的资料和整理归纳后的数据都带去给她看,两人谈了整整一上午,但是吴浩手里没什么真正有分量的东西,从吴浩带来的资料上看,现金怪异的紧缺到临界状态,这跟天翼在市场上公布的年报利润无法对应,却无法知道出问题的环节所在。
会计师说:“我把你们公司的各项指数跟同类公司对比一下,看看里面具体是哪些指标过线。你尽量多集财务和工程两处的数据。公司内部欺诈从来都是非常难查的,被发现往往出于偶然,而且被发现的时候损失也经常是已经无法挽回了。作为上市公司,还会涉及到一连串的诉讼。你集资料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另外,就是得有点耐心…….”
吴浩很头疼,工程和财务两块,他能集的东西,都是高峰会上发给各位高管看的。会计师想要看的是各个数据的来源,最好是原始凭证和底单,这叫他哪里去弄, 难道去撬哥哥和嫂子两人的办公室?老爸吴卫国那里信息应该比较多,至少比他多,老爸的办公室么,嗯…….但是这么做如果被发现了,会引发家庭矛盾大爆发。
离开会计师事务所,吴浩去找陈昊,两人一起吃午饭。吴浩发现陈昊情绪极其低落,胡子好几天没刮了,头发也没打理整齐,坐着,两三句话后就陷入沉默。
“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吴浩还没见过陈昊这副摸样。
“也没什么大事,我跟胡萍萍分手了。”陈昊悒悒不乐的说。
陈昊解释了一下,原来他上周末跟胡萍萍一起去一个酒店吃广式早茶,在那里遇到了他的一个前女友。女孩走过来跟他们打了个招呼,陈昊无缘无故的站起来,说要跟女孩单独说两句话。
“我带着她出了大堂,在包厢那块找来找去,那时还早,包厢都没人,我找了个小包厢,把她拉了进去。让她手撑在桌上,我站在那里就乱干起来。做了一半还跑进来一个包厢服务员,我也不管,抽出皮夹往后扔过去,请她随便拿。做完了,她走人,我回去找胡萍萍。”
吴浩皱着眉头看着陈昊,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嗯?”
“我回去马上向胡萍萍坦白了。她说她知道,我站起来拉那女孩出去的时候,她就知道我们去干嘛了,然后我就提出分手,她表示理解。我们就分了。”
吴浩叹了口气:“既然你们这么有共识,那分了就分了吧。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
“说得倒轻巧,”陈昊抑郁的说,“失恋的是我不是你。其实那天我原计划是向她求婚的,所以带她去吃早茶,戒指我就在我口袋里,结果变成了跟她分手。哎。 ”陈昊把自己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如果胡萍萍能原谅你一次,你想跟她复合吗?”
陈昊给自己加咖啡,但是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就说明你那天确实想分手。谈恋爱嘛,目的不就是想搞明白两人是适合结婚,还是应该分手。”吴浩安慰他。
陈昊慢吞吞的说:“总之,求婚和分手,两个选择里面总有一个是大错特错,问题是我搞不清楚哪个对哪个错。”
“我最近很想结婚,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陈昊犹豫着,小声说:“我爸白细胞过高,医生怀疑有癌变可能,但是没查出来,正在继续观察。我爸自己还不知道,我妈偷偷哭过几回了。 ”
吴浩一怔:“如果你爸去世,生意谁打理?”
“我这段日子正在熟悉公司业务,本来很忙的,但是又发生这档子事。这两天我做什么都没心情,光知道发呆。”
吴浩思索着,钱素素的话从脑子里跳了出来:陈昊很痛苦。吴浩忽然问:“你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