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索与刘封相处日久,从刘封的眼神中就知道自己心事被看穿,只好嘿嘿一笑。
刘封让姜维和关平等人负责安排城中防务,吴班负责发榜安民,看押俘虏,带着关索来见蒋休。
蒋休此时已经被带到一个房间里,五花大绑立在一旁,刘封坐定之后,对关索吩咐道:“为蒋将军松绑。”
关索二话不说,根本不怕蒋休有什么威胁,上去就给蒋休解开绑缚。
刘封看着这个一脸胡茬的年轻人,虽然几日的征战和被俘的羞愧让他看起来十分憔悴,但眼神中的刚毅和凛然之色却丝毫不减,偏着头看也不看刘封一眼。
果然不愧为江东儿郎,还是很有血性,刘封心中感慨着,却不开口,在屋里来回踱步,房间里只听见他单调空洞的脚步声。
等了片刻,关索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地给刘封使眼色,但刘封都视而不见,低着头依然踱着方步,似乎在做深沉的思考。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是何意?”当气氛越来越压抑,关索抱着胳膊面壁的时候,蒋休终于忍不住,冷声打破了沉默。
“这里有酒有菜,将军何不坐下一谈?”刘封笑笑,指着桌子说道。
这叫心理战,自己也是从军中学来的,虽然不是很精通,但对付古人这些伎俩已经足够了,从心理学上来讲,先说话的一方,在心理上已经输给了对方。
蒋休知道这次被擒,能够活着回去的几率很小,但他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投降的,毫无惧意,轻哼一声,大步走过去坐在桌前。
刘封见蒋休坐下,敲敲桌子,示意关索倒酒,开口道:“在下刘封,初次见面,多有冒犯。”
“你就是刘封?”蒋休吃了一惊,豁然抬头盯着刘封。
神色震惊而又复杂,这个对东吴几次造成重大损失的人物,现在看起来如此平凡,浑身毫无一点杀气,也没有上位者的威严霸道,比之陆逊还要儒雅谦和许多。
“天下就这一个燕王!”关索为两人倒上酒,吸溜着口水,语气不满,也不知道是不满蒋休的态度,还是不满他倒酒而喝不到酒。
震惊之后,蒋休的眼皮再次垂了下来,眼前的人是谁都不重要,就算是诸葛亮在此,他也不会投降的,何况是刘封?
“将军可曾成家?”刘封轻轻地呷了一口酒,淡淡问道。
蒋休一愣,没有反应过来,刘封竟然不劝他投降,也不询问东吴之事,竟问起了他的私事,这让他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毫无用武之地。
但毕竟刘封对他以礼相待,只好答道:“未曾。”
“请!”刘封举起酒杯。
蒋休勉强喝了一口,低头不语。
“如此说来,令弟蒋壹也是未曾娶妻了?”
蒋休不知道刘封究竟要干什么,只好默然点头。
“这次你兄弟二人同时被擒,将军以为还能回去见江东父老否?”蒋休冷哼一声,沉声道:“将军难免阵前亡,我兄弟为吴王效命,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次被擒,绝不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