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的字迹和笔画,基本上无人能够模仿,也最为好认,一眼就能看出来。
董允急忙走过来问道:“殿下在信中说些什么?”
费祎脸上的惊喜马上变成了严峻,对刘敏沉声道:“刘护军,你即刻派人严密监视刘循府邸,看他是否和永寿宫有来往。”
刘敏一怔,但也猜到这是刘封的命令,更不多问,赶紧去分派人手。
刘敏走后,费祎才叹了口气:“唉,甘陵王之所以敢发兵,是以吴班为外应,想必太后也是如此作想。”
“吴将军?”董允吃了一惊,旋即摇头道,“吴将军本就为国舅,就算扶持甘陵王上位,也不过国舅而已,这又是何苦?”
谯周却苦笑道:“正所谓当局者迷,吴班晚节不保,也是利欲熏心,老迈昏聩所致。”
杜琼在一旁问道:“除此之外,燕王还有何交代?”
费祎一怔,拿起纸条又看了一遍,沉默着摇了摇头,索性递给了身旁的董允。
在一阵沉默之中,刘封的密信被这几人都看了一遍,刚才的欣喜过后,却都是迷茫和忧虑,刘封并未告知他们该做些什么。
谯周怔然片刻,言道:“如此看来,只有紧守城池,等候燕王击败甘陵王,再议大事了。”
费祎眉头紧锁,缓缓言道:“燕王到了益州,料想太后也会得到消息,不知北地王安危如何。”
这一句话,让大殿中再次陷了沉寂之中,刘谌被接到永寿宫之后,无论如何索要,太后就是不肯放人,暗中派人进去查探,接连七八人,全都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外忧因为刘封的消息出现,不用他们再担心,但内患未除,终究还是大问题,如果太后铤而走险,刘谌出了意外,真要立年近五岁的刘恂为君?
如果刘恂太过年幼而放弃,便只有刘永和刘封了,一个是刘备亲生之子,却难以服众,必定会造成大乱,一个却是螟蛉之子,虽然众望所归,但终究不合礼制。
“诸位稍安勿躁,一切等燕王进城,再做定夺!”董允思索片刻,勉强笑道,“如今好歹有了援军消息,就该将此好事禀告皇后及诸位禁军,叫大家都安心等候。”
谯周也点头道:“不错,为今之计,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但愿先帝在天有灵,保佑汉嗣,北地王平安无事。”
费祎也收拾起心中诸多疑虑,对费恭吩咐道:“我料甘陵王闻讯,定会加紧攻城,你马上去小心防守,不可擅离。”
“是!”费恭领命而去。
费祎看了一眼董允和谯周,言道:“你我三人同去拜见皇后,辅太守去向禁卫军传信,就说燕王已经领兵勤王,再坚守几日!”天色将幕,夜风吹来,大殿飞檐上的风铃叮咚作响,一群飞鸟从远处的山峦间消失,归入朝中,一天的煎熬等待,又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