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公的遭遇,即便是太后,也觉得太过悲惨,竟不知该如何指责他,沉默片刻之后,看向了吴厚和刘崎,问道:“他们二人,究竟谁才是真的?”
“孰真孰假,难道还不清楚么?”陆公公咧嘴一笑,盯着转过身来的吴厚,“如果不是吴厚被吴懿抢去,我又何必再找人来替他?”
“厚儿,厚儿……”
听到这句话,太后浑身一颤,竟没有听到吴懿的名字,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将吴厚一把抱住,放声大哭,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凄凉。
“怪不得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亲切;
怪不得我们之间有那么多默契;
怪不得你的言谈举止会勾起我的回忆;
怪不得陆公公每次要带你沐浴,是怕我看到你的胎记,
怪不得,怪不得……”
太后抚摸着吴厚的面颊,哭泣着,低声诉说着,往日心中的许多疑惑,在这一个尽数解开,并不是吴厚天生讨她喜爱,而是mǔ_zǐ 之间血浓于水的天性。
铛啷啷——
刘崎手中的弯刀掉落在地上,机械地转身,看向陆公公,面容扭曲,咬牙低吼道:“他是太后之子,那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陆公公看着刘崎,忽然温和而笑:“崎儿,义父含辛茹苦将你养大,苦心培养你成人,你是谁,很重要吗?”
刘崎微微一怔,不自觉退后两步,指着陆公公,不住摇头,怒道:“你若是不说出我的身份,你我便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说出来,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陆公公看了一眼拥抱而泣的吴厚mǔ_zǐ ,惨然一笑,想起往事,仰头闭目片刻,才缓缓说道:
“那一夜狂风暴雨,碧兰将婴儿送出来之后,啼哭不止,我带他还未走出多远,正好碰到巡逻的吴懿,被他围追堵截,无奈之下只好将婴儿放在道旁吸引,我独自逃走……”
“大哥?”太后此时才听清楚,惊问道,“既然是大哥抢走婴孩,为什么不送还与我?”
“此事我也十分奇怪,”陆公公摇了摇头,“接下来的几日我百般打听,却发现吴懿并未将婴儿交给刘家,反而是碧兰因为愧疚自杀,刘瑁也不知为何发狂致死……”“所以说,此事自始至终,便与我无关,是么?”一旁的刘崎再也忍耐不住,逼近陆公公,沉声道,“我究竟还姓不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