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āo li dài在汉代已经十分普遍,时人谓gāo li dài者为"子钱家",最有名的就是无盐氏,吴楚七国之乱时,京师长安列候封君从军,向子钱家借贷。
子钱家以关东成败未决,皆不肯借,无盐氏出千金借贷,但要求利息十倍,后来吴楚乱平,无盐氏得息十倍,成为关中巨富。
东汉时期,富商大贾,多放钱货,一直活跃到汉末,农民当时也颇受gāo li dài的盘剥,随着刘封将钱庄开设出来之后,gāo li dài就成了钱庄的一项主要收入来源,利息高达十分之四、五,甚至一倍。
格利亚显然也知道从钱庄借钱的弊端,他打算从陈贯那里借钱先买了相如赋,再卖给陈贯,不但当时就还了钱,还能大赚一笔,只是一转手的功夫,可能就是几百金,看起来一点风险都没有。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刘封一声长叹,让格利亚一愣,没听懂他的话,诧异之时,却听刘封问道:“几百金陈贯能拿得出手?”
“不需要他全部出,我手里就凑了差不多三百金,”格利亚言道,“当时天色已晚,我便将那人留在当铺住宿一晚,毕竟这不是小数目,我需要时间筹钱。”
刘封笑道:“你是怕那人跑了吧?”
格利亚拿起杯子,听刘封如此说,叹了口气,一口未饮,又放了下去:“都怪我太着急了,如果让那人回去等,他不再来找我,也就没这回事了……”刘封一声冷笑,并未说话,这人显然就是针对格利亚来的,即便当晚离去,第二日也必定还会再来,反倒是格利亚以为要发横财,太过心切了,他越是这样,恐怕那人越能狠狠地宰他一刀。
“那陈贯可借钱给你了?”
“陈贯这人倒也慷慨,”格利亚点头叹道:“我连夜就去找他,只说是找到了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并未说有人来当,先问他这子虚赋值多少钱。”
刘封笑道:“这么看来,你总算还是有点心眼的。”
“唉,做生意的,哪能不留点戒心?”
格利亚无奈一笑,在他看来,这已经有些愧对陈贯了,“陈贯言道,司马相如的子虚赋其实分两部分,还有一卷《上林赋》,这两卷辞赋为姊妹篇,合称什么皇帝游猎赋,总之这两个合在一起才真正值钱,否则只有一篇赋,只能算作残本,价值便大打折扣。”
刘封笑道:“子虚赋是司马相如在游梁时所作,上林赋却是为武帝所作,自然不同了。”
“对对对,陈贯也是这么说的!”
格利亚连连点头,“他说上林赋是为皇帝所作,而且有御笔批复,还盖了玉玺大印,是真正的皇家御用之物,比子虚赋的价值高了四五倍。”
说到这里,格利亚深吸一口气,缓缓道:“陈贯说了,如果只有子虚赋,他最多也就八百金收购,如果能找到上林赋,能将两篇赋凑齐,他愿意用三千金收购。”
“三千金?”
刘封瞠目结舌,苦笑道,“你可知我皇宫的府库里还不足千金呢!这陈贯一无官职,二不做生意,祖上也并非大家巨贾,又是个读书之人,他竟有如此多的财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皇宫里没有千金?”
格利亚也愣住了,嘴巴长了张,摇头笑道,“殿下这是说笑了吧?”
“你可知连年征战,各地政令休整,百废待兴,需要耗费多少钱粮?”
刘封叹道,“如今的皇宫只是稍加修葺翻新,连新建筑都不敢建设,皇宫之内,也是节俭朴素至极呀!”
格利亚咂咂嘴,感慨道:“看来这小皇帝还真是个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