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邑吃了一惊,他本就是清河郡人氏,自然知道当年冀州之变的经过。
当年袁绍在河内走投无路,兵粮不足,设计接管冀州之后,封韩馥为奋武将军,但既没有分派兵力,也没有官属下人,只有一家人分了一座宅院居住。
随后袁绍在冀州重新任命官职,排除异己,以朱汉为都官从事,而朱汉原先曾被韩馥轻慢,又想讨好袁绍,猜测袁绍必定还对韩馥心存戒备,便公报私仇擅自发兵包围韩馥住宅。
韩馥逃上楼去,朱汉捉到韩馥之子,将其两只脚打断,以泄私愤,袁绍闻讯大怒,立即逮捕朱汉,将其处死,但此事却让韩馥惊恐不已,便请辞冀州前往陈留投奔张邈。
后来袁绍派使者去见张邈,商议机密,使者在张邈耳边悄声细语,韩馥当时在座,以为又是来算计自己,便起身如厕,用小刀自杀于茅厕之中,当真是悲哀窝囊的一生。
韩馥死后,其后人再无人过问,没想到韩秀竟然就是韩馥之孙,想当年韩馥也是一方诸侯,后人却落得如此下场,刘邑和孔琪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中平衡了许多。
“唉,说起来,我也是汉臣呐!”
思索之间,却听韩秀叹道,“当年家祖让出冀州,是指望袁家能够凭借其实力保住汉室江山,谁料袁氏兄弟无用,将一片基业白白葬送。”
刘邑神色不定,看了看孔琪,问道:“如此说来,你一直心存汉室,早有投顺之心?”
韩秀看了二人一眼,深深点头:“正是。”
孔琪上前一步,紧盯着韩秀:“有何凭证?”
韩秀看他二人还是不肯相信,略作思索言道:“吾以肺腑之言相告,你二人还如此提防小心!既如此,我这就领部下到后营去放火,将粮草烧毁,那秦坦必来救火!起火之后,刘副将去对付秦坦,孔都尉到山崖上救人,我们各自行事,以吾起火为号,二位意下如何?”
孔琪知道此时不同意韩秀的意见,后果只会更糟糕,有了韩秀帮忙,反而行事更容易,一咬牙点头道:“好,我就信你一次,事成之后,自会禀告邓将军,有你一份功劳。”
“二位小心行事!”
韩秀抱拳退出帐外,对士兵大声喊道:“帐中之人并非奸细,乃是天井关报信的斥候,都去随我巡视。”
听到外面士卒远去的脚步声,刘邑二人长出一口气,相视而笑,韩秀让他们虚惊一场,没想到这家伙也存了投敌之心,不知道军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看来魏国真是大势已去。
刘邑不由一阵后怕:“幸亏方才听你之言,否则被韩秀从中起事,只恐我性命都难保。”
孔琪道:“汉室中兴,人心已变,你我此时行事,为时未晚!”
刘邑点头道:“你立刻带两人到山崖上去找邓忠,那里还有两名守卫,将其除掉,见机行事,我这里马上召集部下,策反他们对付秦坦。”
孔琪对着刘邑的胸口捶了一拳,笑道:“你这场功劳可都在秦坦身上,莫忘了将他的人头带来。”
刘邑咬牙一笑:“放心吧,这一次老子再也不会受那秦坦的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