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两军主力对峙河内,淇河两岸附近的百姓全都逃散,烽火连天,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还有人主动来到修武,倒让刘封好奇起来,莫非又是什么高人来了?
不多时张翼便亲自带着一人来到府衙,顺着门口看去,果然是农夫打扮,身形不算高大,身穿皂色麻纱短衣,手中提着一根柳木手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地上。
来人跟在张翼身后从容而行,面对府衙中森严的护卫和闪着寒光的刀枪兵刃,竟丝毫不见惊慌之色,更让刘封心中多了几分期待。
张翼当先进来,抱拳道:“将军,此人说有重要军情相告。”
刘封微微点头,示意将那人带进来,眼睛一直在那人身上,看他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开外,却并非年轻才俊,一时间还猜不到此人的身份。
张翼来到门口伸手道:“请进!”
那人微微颔首,迈步走进大堂,此时刘封早已将众人遣散,只留下徐陵在此等候,堂内并不觉得压抑。
入内之后才看清这人的容貌,只见他一副国字脸,双目深沉,眉目细长,留有三绺短须,也不知是否因为满身风尘的原因,脸上布满比他年龄更大的风霜之感。
刘封并未开口,那人也不急不躁,踏着一双草鞋,沉稳上前两步,怀抱拐杖拱手道:“草民山涛,叩见麒麟王殿下。”
张翼沉喝道:“大胆,见了殿下还不下跪?”
“你便是山涛山巨源?”
未料刘封非但不怒,反倒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倒让张翼吃了一惊。
山涛也一怔,疑惑道:“殿下知道草民?”
刘封走下帅位,来至堂下笑道:“哈哈哈,果然是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山涛脸上古井不波,又问道:“可是阮嗣宗向殿下提及草民?”
“先生与阮籍已然结识了么?”刘封摇头笑道,“吾知先生,乃是因先生之志耳!吾素知先生寄情山林,却心系天下,深识远虑,非那些清谈之流可比也!”
山涛脸色微变,认真地看着刘封,郑重问道:“殿下此话当真?”
刘封叹道:“先生与阮嗣宗、吕仲悌皆为妄言之交,然本王所列《求贤策》上却仅有先生之名,未料事与愿违,未觅得先生踪迹,却先遇阮籍,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