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如此了!”司马昭无力地点点头,颓然坐在床榻之上,摆摆手道,“传令下去,人马休息一日,明日一早赶赴清河。”
辛敞抱拳道:“将军节哀,望保重贵体要紧!城中之事可交由属下处理。”
司马昭点头道:“一切都由军师定夺吧!”
“遵命!”辛敞躬身退后,又停了下来,“将军,若无兵符,恐怕那些亲信……”
司马昭此时心力交瘁,雄心尽失,更懒得调兵,从枕下取出兵符:“要小心防备,不可将邺城之事叫军卒知道。”
“是!”辛敞低头接过兵符,与几位亲信随从退下,出了府门之后却未前往军营,先来到馆驿之中。看到司马一族失势,他原本想就此一走了之,带着家人返乡远离这是非之地,未料如今连邺城也回不去,司马孚被杀,也意味着司马昭家破人亡,只有败亡一途,临时又
改变了主意。
将心腹之人招来馆驿,辛敞言道:“如今邺城难归,司马兵败,吾料魏国败亡只在弹指之间,吾等欲安身保命,唯有另投明主。”
那几人相视一眼,抱拳道:“军师尽管吩咐,属下等当誓死相随。”
“唔——”辛敞点点头,“即刻派人到城中散布消息,将邺城之事尽告全城,吾早有安排。”
“遵命!”那几人各去行事,辛敞又命人煮了粥饭暂作休息,一夜奔波,总要养足精神才好行事。
中午时分,邺城兵变的消息传遍全城,军中一片哗然,许多士兵纷纷私下聚集商议,若不是青天白日,必会出现许多逃兵。
就在士兵们聚众准备趁夜逃走的时候,忽然军营中走出数队人马,全城搜捕散布谣言者,将那些聚众之人抓住不由分说便当场斩杀,羑里城顿时变得腥风血雨。
未时左右,城中守军终于发现滥杀之人都是司马昭的亲信,纷纷来找辛敞求助,官驿外围了许多人,闹闹嚷嚷哭喊求助。
辛敞命人将几名千夫长和校尉带进来,一脸疑惑地听着他们的哭诉,
听罢之后安慰众人不必惊慌,叫他们先在馆驿等候,他亲自到府衙去找司马昭。众人感激涕零,过了一刻钟之后,辛敞满脸愁容地回到馆驿,一声长叹,无奈道:“司马将军因连失亲人,重病卧床,不能见人!可惜吾虽为参军,但兵符在司马将军之手
,那些人又为司马亲信,岂能听吾之令?”
众人面色惨然,一人大怒道:“难道舍此之外,再无办法了吗?这不是逼着兄弟们造反?”
“诸位不可胡言乱语,”辛敞拦住众人,深吸一口气,“诸位暂且回营,我这就去城中劝告守军,请他们不可妄动刀枪。”那些校尉怒气冲冲离了馆驿,辛敞等了片刻,才带领随从来到北门,找到司马昭的亲信将领,将兵符出示于他,怒道:“这些守军何其胆大,方才竟敢围攻馆驿,若不早除
,只恐稍后便要围攻府衙了。”那将领方才也听说守军围在馆驿之外,本以为是去求辛敞来弹压他们,未料却是威胁辛敞,不禁大怒,见辛敞兵符在手,更不怀疑,马上带兵往军营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