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现在看来,秃发树机能是输定了。
今日一场大败,对全军士气打击极大,汉军正面战力远比魏军强悍,兵精将勇,在接连折损十余名大将之后,军中可用之人也捉襟见肘。
正在秃发孚鹿叹息的时候,士兵前来禀告:“邑长大人,查探清楚了,东面来的那一支汉军是从卢奴来的援兵。”
“来得也太巧了吧?”秃发孚鹿眉头微皱,喃喃道,“每一次有利的事情都发生在汉军身上,鲜卑山真的不保佑我们?”
难道真如大祭司所说的,鲜卑山和长生天的神力,会被长城阻断,进入中原之后,草原上的儿女将得不到神力的庇佑。秃发孚鹿怔怔望着远处逐渐亮起火光的汉军大营,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年拓跋部分裂的一幕,秃发寿阗决意东进,大祭司在贺兰山的祭台上苦苦相劝,却无法阻止秃发部
扩张的野心。
暮色深沉,确定汉军不会来攻城之后,秃发孚鹿吩咐副将小心看守城池,下了城墙来到府衙,桌案上的茶水早凉,秃发树机能又躲在房中不理军事。
现在正是需要鼓舞士气的时候,如果主将不能振作,势必会造成军心动荡,秃发孚鹿心中暗叹,硬着头皮到后院来找树机能。
房间内一片黑暗,竟没有点灯,秃发孚鹿在走廊上默立片刻,以为秃发树机能劳累睡去了,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里面传出声音:“是孚鹿吗,进来吧!”
秃发孚鹿上前推开房门,却见一个人影正伏案而坐,微微一怔,先走过去将油灯点亮,不由惊呼一声:“大人,你……”
只见秃发树机能须发散乱,甲胄也不曾卸去,用手支着脑袋,一脸憔悴,两个鬓角的一束头发竟变成了灰白色。
“坐吧!”秃发树机能缓缓坐起来,忽然露出了笑容,缓缓道,“能否杀败刘封,就在今夜部署。”
秃发孚鹿没有听到他的话,愣愣地盯着他的额头:“大人,你的头发……”
“头发?”
秃发孚鹿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递了过去。
秃发树机能看到镜中的面貌不由一愣,好一阵才怅然笑道:“当年伍子胥一夜白头,我这才白了两束,算不得什么。”
秃发孚鹿犹豫片刻,小心劝道:“大人,汉军士气正盛,今日那支奇兵正是从卢奴赶来的援军,刘封兵力又增加,不如我们退回蒲阴……守住关隘吧!”“我也正想退兵呢!”出乎秃发孚鹿意料,秃发树机能竟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刚才也我想过了,今夜我和若罗拔能先领大军悄悄撤退,你来断后,城上多插旌旗拖住刘封一
日就够了。”“好……好!”秃发孚鹿怔然答应着,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