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重重地倒在地上,嘶鸣着挣扎不起,库汗克一只脚还缠在马鞍中没有拿出来,被压在马匹身下,疼得哇哇大叫,那匹马越挣扎扭动,他的痛苦就越大。
几名亲兵终于反应过来,赶忙下马将那匹马抬起,解开缠在脚上的马镫,库汗克的脚腕已经折断,地上一滩血迹,白森森的骨碴子从靴子里钻出来,在阳光下有些耀目。
库汗克疼得面色发白,满头大汗,吸着冷气下令道:“杀,杀了他们,给我统统杀光——”
“不知死活!”文鸯大步上前,将前面的几人提起衣领抛了出去,不等那些士兵反应过来,边站到了库汗克面前,弯着腰用三棱刺抵着他的咽喉,冷声道:“方才那一拳我若是打在你身上
,你可知道后果?”
库汗克疼得只吸冷气,神色惨然,想点头下巴却动弹不得,只能不住眨眼,他被文鸯控住,其他士兵投鼠忌器,和刚才一样进退不得。
后面醒转过来的库密驮正喜滋滋地跑来观战,以为能抓住苏森和刘封报仇,没想到却看到库汗克比他还惨,顿时站在那里呆住了。
“住手,你们不能杀他……”情急之下,库密驮大喊道,“他是安末且渠的人,杀了他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鄯善。”
“哦?安末且渠?”刘封转过身来,背着手看向库密驮,“安末且渠有多大权力?”
库密驮大叫道:“哼,安末且渠管着整个扜泥城的防卫和所有官道来往的商队,你们死定了。”
刘封眉头微蹙,又一次问道:“郭都督可在城中?”
“郭都督你别想见到了!”库密驮跳脚大叫道,“就算你汉昌号的人,郭都督也不会偏袒你,你们都死定了,不用郭都督知道,安末且渠就能治你们的罪。”
“安末且渠——好大的官威啊!”刘封摸了摸下巴,忽然觉得鄯善的形势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以郭淮在历史上的表现,绝不会任命这样的手下担当要职破坏刚刚稳定的局面,这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不
为人知的原因。郭淮自任西域都护府都督以来,十年时间矜矜业业,军政都由他一手操持,但据刘封的了解,应该不是拥兵自重的人,攻下鄯善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有些事如果处理不
当,很容易埋下隐患。
既然鄯善有人欺下瞒上,郭淮没有察觉,这次误打误撞碰见此事,正好可以一并揪出这些为恶之人,自上而下不好彻查,就自下而上顺藤摸瓜吧!
“域长,且渠大人来了,快看!”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大声喊叫。
库密驮转过身,便见又一队兵马急匆匆赶来,比库汗克来的阵势还要大许多,有三支大旗在风中飘荡,一面汉军旗号,一面将军旗号,还有一面是西域都护府的旗号。
“哈哈哈,官兵来了,你们死定了,你们都死定了!”
库密驮激动得跳了起来,脸上的肥肉颤抖着,激动得对着商队的人指指点点,能打出这旗号的是城中的守军,这可是大汉兵马,绝不是库汗克带领的守城士兵能比的。
骑兵狂奔而至,三杆大旗迎风招展,红色的“汉”字旗号,驼色的“西域”旗号,中间则是一杆紫色的将旗,都大的“班”字在风中不断摆动。
“嘿嘿,你们现在后悔也迟了!”库汗克看到汉军旗号,一时间竟忘了疼痛冷笑起来,此时反倒庆幸自己的腿断了,铁证如山,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