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归吁笑道:“此次设宴是为大汉英雄之后致敬,定远侯为我们且末的安定不辞万里辛苦奔走,也曾和我们的先王定下盟约……”
说到这里,母归吁举起眼前的酒杯道,大声道:“诸位,这一杯酒,我们先敬定远侯!”
对面五人举起酒杯,先向铜鼎致敬,再向班辞举杯。
班辞淡然一笑,示意商越一同举杯致意,这杯酒在进帐前早就倒好了,商越眉头微蹙,向班辞使了个眼色,提醒他小心。
班辞不动声色,看着对方将酒喝下之后,却将杯中酒洒落在桌案前的地面之中,看得商越眼角一跳。
母归吁一怔:“将军这是何意?”
班辞笑道:“既然是敬先祖,这杯酒自然也该敬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哈哈哈,班将军果然礼数周全,倒是我们失礼了,惭愧惭愧。”母归吁仰天一笑,吩咐道,“倒酒!”商越也默不作声将杯中酒在地面上,且末随从抱着一个大酒坛上来倒酒,为每个人满上,商越趁着倒酒的功夫暗中观察酒坛,看不出里面有什么机关,暗中从衣袖里取出
一枚银针藏在指缝中间。母归吁再次举杯,高声道:“在下听说大将军雄威,一统中原,汉室中兴。如今西域又将迎来大汉皇恩浩荡,我们共同为西域即将到来的繁荣和睦举杯,祝班将军旗开得胜
,建立不世之功!”商越借着端杯的空档,将银针落入杯中,只见酒水清澈,银针落到杯底毫无变化,不动声色地将杯子举了起来,班辞早已心照不宣,也同时举杯,这一次再无多话,一饮
而尽。饮罢之后,班辞也笑道:“且末与大汉向来同气连枝,此次且末能够迷途知返,想必大将军也十分欣慰,如此可免重蹈鄯善覆辙,实乃且末百姓之幸,在下也敬贵使一杯。
”
母归吁点头而笑,又说了一番冠冕之词,双方互相敬酒,三巡过后,才算将会面之礼行毕。
班辞无意在此多做逗留,看着供在上位的青铜鼎,问道:“今日承蒙贵使抬爱,让在下受宠若惊,能见先祖之物,心中激动,可否请贵使讲讲这青铜鼎的来历?”母归吁叹道:“此物说起来也是大汉与且末共同友谊的见证!当年定远侯平定西域,经过且末之时,正是用这方鼎在王宫中进食,当日宴罢之后,与国王歃血为盟,留下这
方青铜鼎,见证当日‘一言九鼎’的许诺。”
“原来如此,”班辞微微点头,抱拳道:“既然此鼎是两国结盟见证之物,还是留在且末为好,此虽为先祖之物,却非同寻常,我若收走,岂非是将昔日盟约撤回了?”“将军此言差矣!且末与大汉盟约在后来数朝还有约定文书,”母归吁指了指身后的节钺,笑道,“此节钺乃是光武帝所赐,有此物便足矣!此鼎乃是班家所传,自当交回将
军,有它随身与将军再次西征,便如定远侯护佑在将军左右,必能势如破竹,得胜归来。”
班辞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如此便却之不恭了。”“班氏果然都是好爽之人,痛快!”母归吁一阵大笑,看看四周,忽然言道:“如此美酒佳肴,又谈及当年英雄光辉之事,若无歌舞助兴,岂不叫人遗憾?当年定远侯最喜且末歌舞,将军可有意一睹当年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