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她静静打开楼梯大门走上阶梯,只留下未紧闭的门缝给我。
阶阶踏着,跟随她曾经的脚步,走进家门,关上外界联系,我走向她,紧抱着她,不愿松手。
我轻抚她的秀发,痛苦的说:「雯雯……不要哭,哥也会很难过的……」
但是没有用,她的眼泪再度无言滴落在我怀里。
她的痛苦,她的孤独,她的伤悲,她的失去,都刺痛着我的心……
或许她的无言,就是欲言的全部。
陪伴对方的疑虑,彼此结合的担忧,分离后的思念,都折磨着彼此……
或许这持续的痛苦,永远没有结束。
我们本来就不应该是兄妹,或许痛苦,或许会在生命中失去彼此,却不会给彼此带来这许多痛苦……
「……雯雯。」
那天的事,再没有什么好说……
充满悲哀泪滴的一天……
那天之后,雯雯也放寒假。但她跟我不一样,因为没有打工,雪枫和婉茹这唯一的两位朋友也不再理她,更没有其它好朋友,所以雯雯几乎整天默不作声待在家里。
再几天就要过年,父母也是隔天就会回台湾,所以我就约她到年货大街,买些过年必备的糖果之类物品,也想让她散散心。我知道她的心情或许无法一时调适,但至少可以让她暂时遗忘过去的事。
那一天,如同要将前几天发生的伤心事遗忘,她东买西买,还真买不少。虽然有摩托车可以载,但我还是得用双手提。家住五楼,又没电梯,回到家,我真搬的满身大汗。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总算看见她松懈时,美丽脸颊上的淡淡笑容。
(52)
或许是因为父母就要回台湾,又遇到被雯雯同学发现的事而心烦,那几天我一直梦见过去的遥远回忆。
父母对我跟雯雯来说,一直是陌生的。父亲不喜欢小孩,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点,就算我们是他的孩子也一样。
父亲总是冰冷冷看着我和雯雯,不曾给予我们过多的关心,只是将我们完全交给母亲照顾。除非他真的心情很好,才会理我们,或是找我和雯雯玩骑马游戏。但对小时候的我和雯雯来说,父亲是那么高大强壮,像座高山一样,并且很严肃,不爱跟我们说话,就算他不喜欢我跟雯雯,我们还是一样信赖他。
有一次,父亲似乎是到外地做生意好几天才回家,回家就倒头大睡。直到隔天一早,父亲依然睡觉中,母亲就要我和雯雯叫醒他,请他出来跟我们吃早饭。因为小孩子总是比较调皮,天真的我和雯雯走进父母的房间,刚开始不论怎么叫他,父亲都没有理我们,后来雯雯和我就调皮的来到床尾,搔他脚底,想让父亲因为觉得痒而醒来。
但忽然间,毫无预警,父亲大力又愤怒的将脚朝我们踢来,让雯雯和我大力撞到身后墙壁上……
还是小孩的我们,怎承受的了他的攻击?当时的痛苦与害怕,不只在梦中重现,更深深烙印在我脑海中,成为我人生一个永远的阴影。
父亲他没有起身看我们,也没有任何关心,只是当没事一样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