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是何打算?”金溶月问道。
金亦禹摇头道:“还有待商榷——父亲为了大哥的事情忙活了大半夜,天色还未亮透便上早朝去了。再有几日皇上便要前往团河行宫,父亲怕是还有得忙。”
金溶月未再多说。
家中之事,她本就不愿多问。
他们早已不顾及她了,她又何必再过多地去顾及他们。
如今她自身之事,已足够她烦心的了。
“这次回来可会在家中小住上几日?”金亦禹转开了话题。
“明日一早便要回宫。”金溶月不咸不淡地讲道:“出来久了,到底不妥。”
金亦禹点了点头。
他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得尤氏含糊不清的声音隐约响起——
“月儿……”
尤氏虚弱地张开眼睛,不甚确定地问道:“可是月儿回来了?”
兄妹二人忙将着目望去。
“母亲醒了——”金亦禹一颗悬起的心总算落下。
金溶月则伸出手去握住了尤氏那只探出了被子外面的手,轻轻喊了句:“母亲。”
“真是月儿。”尤氏淡淡一笑,将手握的更紧了一些,眼神满带着慈爱。
又连忙看向金亦禹问道:“你大哥他可醒过来了?”
“暂时还未清醒,但烧已退。大夫也道已经化险为夷,没有性命妨碍了。”为了安抚母亲,金亦禹的口气格外轻缓。
尤氏顿觉压在心口处的一块巨石被人移开了来,却又忍不住有些哽咽地道:“又让他受苦了……”
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过。
“都怪我太过于粗心大意,带了大哥出去,却没能护得他平安回来。”金亦禹满眼自责之色。
“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怨你……”尤氏摇摇头。
金溶月递去了帕子,劝慰道:“母亲别再伤感了,大哥如今不是已经平安无事了吗?”
尤氏接过帕子揩了揩眼角的泪花,点下头来也不愿再继续多想。
“月儿出宫一趟不易,多陪母亲说说话儿吧。”金亦禹见状说道。
尤氏沙哑着声音点头:“你跟着忙活操心了一整夜,快些回去歇着。”
金亦禹应下,又嘱咐了母亲好生休息勿要多想,便带着小厮回去了。
“怎么样?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吗?”尤氏坐了起来倚在床头,拉着女儿的手问道。
“一切都好,母亲不必担心。”
尤氏点着头:“有你姑母在,我自是放心的。”话罢又略放低了些声音,道:“之前的事情,你姑母她也有不得已的难处,你莫要因此对她心存芥蒂——宫中不比家里,若有你姑母相助,你日后的路也能好走一些,你可千万别置那些没用的气。”
“女儿记下了。”
见她应是听了进去,尤氏多少放心了一些,却又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姑母她如今是怎么个意思……你可知道吗?”
她问的自然是嘉贵妃打算如何‘安置’金溶月。
她既是将金溶月带去了景仁宫,显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一提到此处,金溶月便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她从没对你提起过?”尤氏见女儿表情,猜测着问道。
她听说昨日宫里又封了一个常在。
“如今还不是时候。”金溶月说道。
“到底我如今的名声不比从前,姑母这么做,应是为了让我避开这一阵风头——”她的口气透着一股笃定,却不知是为了让母亲安心,还是为了说服自己。
“你姑母亲口对你这么说的?”
金溶月没应声。
是十一阿哥昨日同她说的。
他说是从嘉贵妃那里听来的。
“入宫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既是选了,就要留意为自己的日后谋划着才行。”尤氏不知金溶月心中所想及她入宫的真正目的所在,只一味地交待道:“在你姑母面前学着嘴甜机灵点儿,切莫同她耍小孩子脾气,日后你需要依仗她的地方还多着呢。”
金溶月都应下来。
这些道理她还是懂得。
她虽心中对嘉贵妃存有记恨之心,但如今该怎么做,她比谁都清楚。
可一想到原本属于自己唾手可得的位置如今却要提心吊胆地盼着等着,她便觉得心中怒气翻涌。
都是冯霁雯!
若非是静央楼一事,她如今怎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金溶月将自己所遭遇到的一切‘不幸与不公’,尽数归咎到了冯霁雯身上,这种情绪压在心底越积越重,甚至每当她接触到旁人带有一丝异常的目光之时,再到每当她遇到任何因名声染上了污点而衍生出来的不顺之时,这种恨意便会更重上一分。
……
今晚城中四下热闹非凡。
在城外作恶的流匪已被关押进天牢之中,好些之前几日不敢出门儿的百姓们没了顾忌,都趁着乞巧节出来散心,凑一凑热闹。
而比起护城河畔盛大的七娘会,什刹海附近显得格外安静。
卖花灯巧果,以及手帕等小玩意儿的摊子也不算多。
但紫云冯霁雯一行人来此求得便是一个清静,二人领着丫鬟在小摊前挑花灯,和珅和琳领着舒志及永蕃永萼几个孩子有说有笑,一路沿着平整的青石板路而行,同为数不多的行人一同吹风赏景,确也别有一番趣味。
“这个兔子灯可真好看!老板,快取下来让我瞧瞧。”紫云指着灯架上高高挂着的一盏花灯说道。
老板应了一声,刚将灯取下,未来得及交到紫云手中,却是被一只抢手先一步给夺走了——
“格格想要这盏花灯?”
一道熟悉的声音笑着问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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