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是够惊险的。”那彦成看着冯霁雯问道:“方才你们跟着嘉贵妃回景仁宫,没人再为难你们吧?”
他指的‘你们’显然是冯霁雯和章佳吉菱。
“嘉贵妃倒没说什么,约是心中已经有数儿了。”冯霁雯道:“吉菱有些被吓着了,被丫鬟扶了回去,但也应无大碍。”
那彦成听罢点了点头:“那就好。”
又道:“只是方才那金二小姐撞了柱子,眼下尚且昏迷不醒着,还不知嘉贵妃最终会如何处理此事。”
小厮闻言道:“香炉里的药材都已验全了,那可都是证据啊。再者,你府上的那位姑娘不是也出面指证了吗?人证物证确凿,难道还有查不明白的道理吗?”
那彦成闻言笑了一声。
“你懂什么。”
小厮一脸茫然。
“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没瞧见那金二小姐往柱子上撞得头都破了吗?”
“头撞破了怎么了?”小厮皱起淡淡的眉毛,不解道:“做错事就是做错事,难道往柱子上一撞,就能抵消了吗?若这么算的话,衙门前的柱子岂不早被撞断了么?”
“那是你的想法。换做旁人来看,只觉得她是被冤枉的,才会撞柱明志。”
“心虚的人才会去撞吧,清清白白的,只管让人去查就是了,为什么要此般折腾自己呢?”
“那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个金二小姐可是嘉贵妃的亲侄女。她今日这么一顿折腾,嘉贵妃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亲侄女怎么了……那个八侧福晋,不是她的儿媳吗?肚子里的还是她的亲孙子呢。”
“我……我跟你说不通。”那彦成终于败下阵来。
冯霁雯跟和珅听得忍不住笑了笑。
可嘉贵妃究竟会如何处置此事,谁也不清楚。
那彦成所言,虽然简单浅薄了些,但也是有些道理在的。
嘉贵妃兴许会不在乎金溶月这个侄女,但她一定没有办法不去理会金家的颜面兴衰。
甚至她还有着其它方面的顾虑与权衡。
但眼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冯霁雯已然是****干净净地给摘出来了。
所以其余的,她眼下并不是太在意。
金溶月若得到了惩治,自然大快人心。
若得不到该有的惩罚,那也无碍。
因为那些帐,她还得一笔笔地与她清算干净。
恰听得和珅在一旁语气淡然地说道:“旁人如何决定,我们不必过问太多。自己的账,自然还是得由咱们自己来算。”
是同冯霁雯想一块儿去了。
“如今我只盼着吉菱不要被过多地牵扯进去。”那彦成有几分忧心,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好一会儿才道:“我虽然愚钝了些,但今日之事我也看得出来,吉毓一直是在推波助澜的……这都是我们阿桂府教女无方,回头我一定将此事向阿玛额娘禀明,好让他们再好好地管教一番。”今日他本是受召入宫,跟皇上与太后禀些云南边境的详事来了,却不料竟目睹了这样一件事。
冯霁雯听罢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如果管教有用的话,章佳吉毓也不会到今日这般了。
去年香山别苑一事之后,据闻章佳吉毓回到家中命都险些丢了,却也没见管教出什么结果来。
唯一好使的法子,大约就是让她自己尝一尝作恶带来的诸般苦果。
多尝几回,没准儿就能长记性了。
尤其是分明不怎么聪明,却硬要去学聪明人玩弄心机——
殊不知,这宫中向来最不缺的便是玩弄心机的聪明人。
……
两府的马车离开紫禁城之后,途经了奉恩辅国公府所在的缸瓦市街之时,那彦成提议想要去看一看紫云。
他自回京之后,还未见过紫云。
只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从之前与于家的亲事,再到跟刘鐶之的纠葛,这些他都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是他一个刚从云南回来的舅家表兄,若无人陪着,也不好单独前来探望。
今日恰好与冯霁雯一起,便有了这个提议。
冯霁雯自是点头。
自从退亲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她因想着奉恩辅国公府内必然要有一段时日的不平静,出于避嫌以及不被奉恩福晋欢迎着想,便也未有来过。
但也数次差了丫鬟前来问候。
从丫鬟口中得知,紫云现状与精神倒都还算好,也就放心了。
本也打算这两日找个时间上门来着,如今倒是择日不如撞日了。
和珅与奉恩辅国公府向来没有交集可言,但媳妇儿要去,他自也跟着去了。
只是门房认得那彦成与冯霁雯,却未见过他。
但借着刚掌的灯瞧他年轻虽轻,身上穿着的却赫然是一品大员的官服,惊诧之余,当即也就猜着了对方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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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上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