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分道前,又与孙婿叮嘱良多,不外乎是途中多加小心,以及到了云南之后需着意注意的事宜。
和珅一一应下。
中途不做停留地赶回家中,本想着临行在即,想要同夫人多些独处的时间,好好地待上一会儿,却不料前脚刚回到家中,后脚便有了客人上门。
这位客人倒也非生人,而是金家二公子金亦禹——
金家与和家如此关头之际,金亦禹忽然上门拜访,显然并非是串门儿唠诗词书画来了。
和珅带着冯霁雯一同来至花厅之时,却见金亦禹是独自前来,连名小厮都没带,且就站在厅内一侧,神情全然不似往日里的随意自然。
“金二公子怎不入座?”
和珅踏进厅中,笑着问道。
听到声音,金亦禹忙转过身来行礼。
“和大人,和太太。”
他在刑部当差,也会偶与和珅碰面,因此以官衔称呼的惯了,再加之如今立场尴尬,故而单方面地认为也不好再以‘和兄’相称。
和珅却如同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一如既往:“金二公子坐下说话罢。”
“今日前来是为了代舍妹请罪,实无颜与和大人和太太对坐而谈。”金亦禹难缓心中歉意,张口直言道。
冯霁雯略有几分意外地同和珅对视了一眼。
此时又听金亦禹说道:“舍妹一时冲动,险些伤了和太太性命,实是难以原谅。家父得知此事之后亦是恼怒非常,甚至要绞了月儿的头发,欲将其送离金家以作惩戒……可无奈现如今舍妹病痛缠身,情况特殊,我与母亲实是不忍,恐危及其性命,只能劝了父亲从宽处置……”
他满面惭愧地道:“在下亦知此举无异于包庇回护,实为自私至极,本无颜再来见和大人与和太太……可思前想后,始终良心难安,故此前来,愿替月儿担错,不管和大人与和夫人要如何处置,哪怕是将我送去衙门治罪,在下也绝无推脱之言——”
他语气诚恳愧疚,所言显是发自内心。
冯霁雯闻言短暂的怔愣之后,不由道:“金二公子为人兄长,护妹心切,并非不可理解,但代为担错一说……却是没有这个道理的。”
她不会因为金溶月之事迁怒到金亦禹,但更加不会因为金亦禹一片赤诚之心,便以此来消弭金溶月所犯下的过错。
“我也知此言荒谬,可除此之外,却是再想不到其它办法了。”金亦禹内疚地道:“此番给和太太带来的麻烦,亦只能在日后尽力弥补……”
顿了片刻之后,又神情复杂地说道:“如今只想厚颜求得和大人与和太太谅解,不再与月儿深究此事……”
他也知这个请求过于自私荒唐了些,可月儿如今的境况,若是和珅与冯霁雯这边始终不松口的话,姑母还不知要如何给父亲施压来惩治月儿,道理自是要讲,做人也需明辨是非,可他又岂能忍心眼睁睁看着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落到性命难保的地步?
是以他纵然再张不开这个口,也要硬着头皮一试。
不管结果如何,也好不负为人兄长之责。
“既有金二公子此行,想来金二小姐如今尚未觉得自己有错。依和某拙见,连悔改之意都不曾有的为害者,大抵是不需要谅解的。”
和珅在冯霁雯前面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含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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